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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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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倒回秦怀远将最后一桩任务交待给余良等人那日,蜡烛已搬上城楼,可楼下万人空巷,都循着将军的命令,往那边城后山跑。

    司空翊信中一共提及两件事,其一便是和宋歌心有灵犀的“蜡烛”诱敌计。边城火箭数量不缺,缺的是人,用蜡烛的烛火佯装成火箭虽说冒险,但毕竟淳于岸谨慎,围攻边城月余时间,几乎都选择夜间进攻,这也是司空翊考虑的一番依据。

    边城城楼高且坚固,要想破城最有效的方法还是攀上城楼,但淳于岸一方是攻,秦怀远一方是守,地理位置方面后者占了优,碰上黄沙部落登城楼,火箭、滚石、热油足够让他们前赴后继地送死,这也是为什么淳于岸不愿硬攻的主要原因,宁可浪费掉如今大好机会,让边城有希望等到援军,也没选择用尸体去堆起那上城楼的阶梯。

    白天进攻,目标更明显,要上城楼需牺牲的将士也越多。淳于岸深谙这个道理,几次大举进攻都选择在夜间,一是因为夜色可作掩护,进宫便可猝不及防,二是因为夜里对方也瞄不准目标,伤亡概率也会大大降低。

    既然淳于岸十之有九会选择在夜间进攻,那“蜡烛”便有七八成的把握可用到。边城将士人数抵不过黄沙部落十分之一,硬拼不得,只能智取,而智取的结果,便是迷惑,迷惑淳于岸的警惕心泛滥,不敢随意进攻!

    蜡烛虽有用,但也有弊端,这弊端在武城宋歌便尝到了滋味,那就是——逢不得雨。

    而司空翊信中所提其二,便是逢雨之后的退路——黑翅萤。

    边城地处西庭北部,北部绵延千里都是山脉,往西再过去便和两国边境上的沧澜山汇成一条线。北部山成线草成片,是不同于帝京的壮阔视野,山河融了这塞外天地,也成就这秀丽高朗下独特的一种生物。

    黑翅萤。

    黑翅萤是萤火虫的一种,南方也多有这群提着灯笼的小家伙,但萤火虫常出没在夏季夜晚,尤以盛夏与初秋居多,如今不过刚入春,按理来说北方这时节更不应该有萤火虫。但黑翅萤不同,黑翅萤主要生长于非高海拔山区,初春至立夏期间是黑翅萤独特的存活季节,且边城有山,山下有河滩,几日前一场大雨足够那群成虫聚集在它们喜欢的河岸处。

    至于怎么把黑翅萤那黄绿色的光源改变成类似烛火的颜色,这就不需要司空翊再点破了,边城如今再落魄,至少还能拿得出笔墨,将黑翅萤腹板上的发光体绘成红色吧?

    信上寥寥无几字,却已是司空翊能为水深火热中的边城百姓出到的最后一份力。边城现在只能守无法攻,要想阻止淳于岸的进攻也只有“迷惑”二字。若非太冒险,真真假假虚实结合倒值得一试,可他担不上那责任,一城百姓的安危,决不允许“试”这一个字。

    而所谓“虚实结合”,若宋歌在,大抵可以想到“空城计”。

    一日功夫候在后山处,直到子夜时分众人才见到了传说中的黑翅萤。其实也非第一次见,只是寻常不过将这群小家伙单纯地看作昆虫,哪里能想到竟有一日边城还需它们这一用?

    烛火怕遇雨,萤火虫不怕,甚至秦怀远以防涂在腹板的红色墨汁褪色,特寻了专人连夜萃了红色花汁水染在上面。一日夜的功夫,所有工作准备完毕,而接下去,便是听天由命了。

    众人都已尽了全力,若城破,大不了拼命!

    城楼将士整装,个个面色严峻,心如沉了厚石,气氛压抑得人都透不过气。

    余良总分神望那辽阔的青垨草原,记得昨夜入城时,他们几个都听得分明,淳于岸是派了人去追副将军的,不知将军如今是生是死。还有受了火伤的魏孟扬,他们无水无粮,更无药品,草原茫茫没有遮蔽,怎么躲得过骑射精湛的黄沙人?

    这么一想更觉心内沉重,眉头狠狠皱起,一腔怒意无处发泄,只死死瞪着前方,那忽然出现的黄沙部落旗帜!

    余良一凛,来了!

    远处铁骑踏尘,肃黑夜里忽卷一阵风,刮了城楼众人满面血气,空气中凝了剑拔弩张的气息,就像那被拉得紧紧的弓弦,各自警惕紧张,各自按兵不动。

    大军携浓厚气势而来,并没有想要趁着夜色偷偷摸摸进攻的目的,只是淳于岸一马当先,无月夜下他身板硬朗端坐马上,泛着星亮光泽的盔甲熠熠生辉,映着男子深邃眸光,眼底一抹得色。

    他眯眼看上头,距离不远不近,一个他们自己无法摆阵弯弓进攻而对方也无法伤到他们的范围。淳于岸冷眼瞧城楼,楼上星火点点,似那黑暗里隐藏着许多深带杀机的弓箭手,他惊异,不知何时边城还有弓箭手?难道昨夜援军远不止那十数人?

    他想着,却也没有露出多少担忧,唇角带笑,那笑却诡异。

    那又如何?反正过了今夜,这城上的旗帜,该换一面了。

    秦怀远铠甲在身,毫无畏惧站在城楼最前端,身旁是他的亲信,余良胡岱冬等人分列两侧,也目不转睛盯着淳于岸看。那马上的男子远远瞧着就觉倨傲,那倨傲与生俱来,可今夜却尤为明显。

    如此对峙半晌,谁也不曾有动静,气氛便愈发紧张。

    余良咽了口唾沫,似乎好像都听到了声音,他是恨淳于岸的,换句话说,哪个西庭兵家儿郎不恨那些践踏西庭国土的贼人?而城下那人,火烧他军营兄弟,死追他带队将军,甚至如今遥遥相望,他意有破城之势,怎可不恨?

    余良眸中带火,却忽闻秦怀远沉声道:“不对,不对······”那语气似变了调儿,听来惹人头皮发紧。

    “将军,何事不对?”亲信就在身边,闻言便有预感不好,明显也压低了声线,城楼上将士均在,若有什么坏事,宣扬出来难免乱了军心。

    秦怀远大掌扣在城楼的石垛上,手背因用力太大青筋暴起,看得出在深深克制自己的情绪。

    “对方的人数······不对!”秦怀远深呼吸一口气低道,眉头深深锁在一起,“黄沙部落此次十万大军压境,淳于岸之前都会留半数人在营地以防身后我帝京援军将至,所以每次进攻,实则不过五万人!”

    那亲信听了颔首,又转头去看城楼下,有些疑惑道:“将军的意思是······今夜那淳于岸这挥兵而来已是倾巢出动了?营地无人,所以有诡异?”他粗粗看了眼,确实发现下头黑压压一片,比起前阵子多了不少人。

    “咦?”那亲信来回扫了一眼,突然发出一声疑问,“这人数······”他尾音拖得长,拖到最后表情已是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

    他一语惊骇,音调又高,旁侧众人纷纷回头,秦怀远皱眉怒瞪,生生将亲信接下去的话语给阻了。

    余良和胡岱冬等人面面相觑,目光投远至城楼下那黑甲男子身上,复又远眺,看那茫茫无尽头的长军末尾,半晌几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秦怀远刚才所言,那亲信只将重点停在“进攻人数居多营地无人守卫,恐有埋伏”这方面上,但他却没立刻发现,黄沙部落此次只有十万大军,就算倾巢出动,也万不会超过这个数!

    可放眼城楼下,何止十万人马?!

    大军压境,边城只有万余人,且有七八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前几次五万黄沙人来袭已经吃力得紧,如今粗粗算来,城下足有二十万人!那黑潮若来,顷刻便能席卷边城,马蹄所踏之处,哪还有活命?

    秦怀远面色沉如墨,天际半点星光也不见,映衬着城楼众人愈来愈不安的心。

    此事已非诡异蹊跷可言,黄沙整个部落加上妇孺孩童也不过二十余万人,怎么会突然多出十万兵马?而若就算存在那十万兵马,后方帝京援军已在来路,他们又怎么能顺利避开安全到达此地?

    淳于岸目光晶亮,他们黄沙人骑射精湛的一大原因,也包括视力好,所以别看他现在远远在城下,上头那些人的表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变换着沉重色彩的众脸,真是觉得舒心呢。

    他笑,一扯缰绳,胯下马儿长嘶,身后军士忽扬起战旗,那闷黄底色上黑亮“淳于”二字扎着对面众人的眼,却让他恨不得直呼痛快!

    “领主倒是耐得下性子,提防着对面留暗手,那秦怀远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儿。”身侧忽有人淡淡开口,那声音好听,语气看似提醒,却总有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尊越感,高高在上的点拨,有种难言的倨傲。

    淳于岸转头,那人也穿一身黑色战袍,背脊挺如松,姿态却懒极,就那么闲闲坐在马上,仿若坐在宫殿美人榻上,无端有些太过安逸了些。

    “还真是多谢殿下提醒了,”淳于岸皮笑肉不笑,语气亲近而疏离,“有句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将死之人的反抗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待我砍了那城头战旗,再请殿下入城喝茶如何?”他说罢,不管那隐在袍子里的男子有什么反应,忽一扬手,怒喝道:“全军都有——”

    “有——”前头十万黄沙将士立如松柏,声音落地如雷霆,长矛齐齐往前一指,备战!

    后头还有十万人,岿然不动,却也将手按在身侧佩剑上,蓄势待发!

    “进攻!”淳于岸眯眼,两个字穿破黑夜,直接灌进城楼众人耳里。

    秦怀远眉眼皱得紧,余良等人屏息,一场恶战,终是来了。

    大军瞬间移动,黑压压一片如巨浪推着巨浪,一寸寸往前挤进。那适才说话的黑袍男子垂眼不瞧任何,两袖收在怀内,半眯着眸子悠然自得。而以他为界限,前头十万人步步推进,转瞬便快要到城楼下,后头十万人却未动,只保持着按剑的姿势,静静等待男子的命令。

    这一幕诡异,城楼上众人也看了个明白,二十万人马一分为二,只有一个黑点在中间,如此扎眼。

    秦怀远已下令进入备战状态,城楼上弓箭手紧张待命,百姓在门下候着,时刻准备着前头人倒下他们立刻接替上去。火油桶、滚石堆在城楼角落随时使用,那里也有剑和长矛,但百姓不会使,他们各自从家中扛着锄头夹着镰刀便赶来,妇人没有那力气,便抄手带了菜刀和擀面杖。

    城内未见孩童,想必自家大人在出门之前已将人安置妥当,不过无非便是藏在地窖等地。人人面色严峻,有些胆小的腿脚打颤,握着柴刀的手不停发抖,却无一人退缩。

    秦怀远转身,长长叹了一口气,忽又将目光放远,他这一瞧,身子再次一僵。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城楼下那遗世独立般的黑袍男子不知何时已脱掉宽大的外袍,现出一身贴腹铠甲,衬得他的身材愈发精致硬朗,如雕刻般完美。

    而那完美,也一如他的面容。

    也这完美在武城城楼上众人看来,却若见百鬼夜行、鬼魅汹涌,人人惊骇,只余抽气声。

    那男子似浑不在意,佩剑在手里打了个转儿,一语幽幽。

    “听令,”他说,话语不响,也不知为何却能飘进撑头众人耳里,“屠城。”

    他说完转头,半张脸隐在夜色里看不清,剑光映了另一半脸,笑意朦胧。

    秦怀远倒退一步,再一步,“啪”一下撞到余良胸膛,两人却都不觉痛,只听一个胡岱冬讷讷道:“太、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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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午夏接到了投简历的那家公司的电话!她说下礼拜安排要面试了!我紧张哭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