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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4 遥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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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那么喜欢打架,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上次在日本,还没了解情况就把我们科长打了,以后能不能改改?”

    见她一本正经,我佯装一脸委屈道:“他们在欺负你,我能袖手旁观吗。我答应过你,一定要保护好你,无论从身体上还是心灵上,不允许受到任何伤害。”

    乔菲有些感动,抓着我的手正准备说话,我大声尖叫,赶紧把手抽了回来。她顿时慌乱,急急忙忙道:“你怎么了?”

    我把手藏在身后,忍着疼痛笑了笑道:“没什么。”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异常严肃地道:“我现在命令你把手伸出来。”

    “真的没什么,受了点小伤而已。”

    “伸出来!”

    我只好缓缓伸出了手,看到我乌漆墨黑的手心肿了一大片,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连连道:“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我收回手笑道:“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伤得这样严重居然说没事,走,赶紧去医院。”

    她拉着我准备往门外走,我拖着她道:“别一惊一乍的,这点伤算什么。”

    乔菲已经完全失去了应有的理智,死活要去医院。看到她如此关心我,心里甭提多高兴,说明她心里已经有了我的位置。

    僵持不下,我只好道:“要不你先帮我用酒精消消毒,明天再去医院,行吗?”

    她茫然看着我道:“这样真的行吗?”

    我点点头抿笑道:“这是烫伤的,又不是别的,准行。”

    “可家里有酒精吗?”

    “有,在门口那个抽屉里,你上次受伤用剩下的。”

    乔菲急糊涂了,一拍脑门跑过去翻箱倒柜。将碘伏,酒精,棉棒放到茶几上,去卧室将台灯取出来,又去卫生间端了盆温水……看着她忙前忙后,我无比的满足和开心。什么是爱情,我不需要女人打扮得多么风情万种,妖娆多姿,不需要长得多么绝对双骄,美若天仙,更不需要多么优秀优越,懂得疼人,持家,爱屋及乌也就足够了。

    她算不上绝美的女子,至少没有叶雯雯那样惊艳。看到她第一眼时候或许觉得很平凡,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仔细端详,认真去看,你会发现她特别耐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属于她。我坚信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错过了前一世的回眸,抓住了后一世的陪伴,我希望和她能一直走下去,结婚,生子,然后一起老去……

    她似乎没察觉到我心里的变化,不嫌弃地跪在地上,抓着我的手指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去掉污渍,露出鲜红而巨大的水泡,眼睛里瞬间泛着泪花,抬头关切地问道:“疼吗?”

    我摇了摇头笑道:“不疼。记得小时候我惹了事,我爸一只手搂着我的腰夹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他画图用的钢尺狠狠地在屁股上抽打,打得皮开肉绽,满是水泡。他越打越来劲,用尽全身力气狂打。而我妈站在一边心疼地拦着我爸并央求我让求饶,我牙花子都咬出血了,愣是一声不吭,坚决不求饶。”

    她目不转睛看着我,满怀期待地道:“那后来呢。”

    “后来你能想象到,三天都下不了床,睡觉只能趴着,稍微一翻身,那个疼啊,简直痛不欲生。而我妈就像你现在一样,用温水一遍遍给我擦拭着,抹上牙膏然后用嘴吹,特别舒服。屁股上又不能包扎,我就光着屁股任由他们参观,袁野差点笑岔气,等我好了以后狠狠揍了他一顿。”

    “哈哈……”

    乔菲被我的故事逗乐了,道:“画面感太强,不敢想象。”

    我来劲了,道:“这算什么,有一次我们在山上掏蚂蜂窝,袁野哪个地方被蜜蜂哲了一下,肿的跟香肠似的,被我们整整嘲笑了一年,哈哈。”

    乔菲白了一眼,低下头继续擦拭着,一边道:“那你一定很想你妈吧。”

    我仰天长叹一口气道:“能不想吗,一直在想。尤其是这些年,每次回家看到我爸孤零零的一个人,心里甭提多难受。先不说给予我和徐晴的母爱有多少,连最起码的爱情都失去了,一个不完整的家,哎!我还算幸运的,至少在童年时代很开心幸福,而徐晴的童年是灰色的,所以她性格异常倔强,就像你一样。”

    乔菲一下子愣在那里,我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道:“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别的意思。”

    乔菲低头苦笑,没有作声,过了许久拧开碘伏为我小心翼翼地擦着。我忽然感觉到手掌心一丝温暖,看到她的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刚才的话触动了她受伤的心灵,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宽慰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伤心的。”

    她拼命摇头道:“没有,我在努力回想我妈的模样,可始终是模糊的,有时候又那么清晰,清晰地就出现在眼前。如果真的有一天她突然站在我面前,可能认不出她。”

    我沉默片刻道:“那你想她吗?”

    她再次倔强地摇头,语气强硬地道:“她在我心里早已死了,我不会去找她。当年她绝情地抛弃我和我爸,这辈子无法原谅。我依稀记得,她走得前一天晚上,搂着我挤在狭小而暖和的被窝里,说了很多的话,然后第二天就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试探地问道:“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吗?”

    她盯着窗外看了许久,彷徨道:“我也不知道,但听我爸说她受不了贫穷,不愿意住在黑黢黢的工棚里。我们的家很小很小,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我爸为了省钱,不知从那里找来一块长木板,用砖头支起来,刚好能睡下我们仨。”

    “条件虽然特别苦,但特别开心。冬天的时候他们两个把我夹在中间非常暖和。我爸每天晚上不管多累都会给我讲故事,几乎天天如此。可自从她走后,我爸再没有给我讲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