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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6 向日葵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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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菜上桌后,我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确实是饿了,昨天中午就没吃饱,晚饭吃了一半,飞机上又不提供宵夜,早上虽在老妪家垫巴了点,那几个铜锣烧扔进肚子里就好像扔到大海里,激不起一朵浪花。

    我正吃着,看到乔菲坐在那里不动碗筷,道:“你吃啊。”

    她摇摇头道:“你吃吧,我不饿。”说着,把菜往我这边推了推。

    她好像有心事,关切地道:“还在想刚才的事呢?”

    她抿了抿嘴唇,黯然神伤道:“其实我们课长挺好的,平时虽然严厉了点,那是对工作认真负责,毕竟他的压力很大。他本来不打算开除我的,顶多批评发泄一下我就可以继续上班了。而你这么一闹,我彻底与电通无缘了。”

    “哦,那你生我的气吗?”

    她看着我笑了笑道:“干嘛生你的气啊,我知道为我好,我很感动,真的。从小跟着我父亲漂泊,一直没有安全感。最开始的时候因为身份原因很害怕被驱逐出境,后来拿到了永久居住证才踏实了些。而我父亲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一个人独自住在小木屋里特别恐惧,直到佳佳姐出现后才有所转机。”

    “现在我唯一依靠的亲人离去了,再次陷入极度的恐慌中,极度的缺乏安全感。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你一样保护我,包括我父亲都做不到,所以,我真的谢谢你。”

    这是乔菲首次向我打开心扉讲述过去,我听着有些心酸。动情地道:“如果愿意,以后我来保护你好吗,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委屈,愿意做你身后坚强的后盾。”

    “你能做到吗?”

    我信誓旦旦道:“当然可以,我发誓!”

    乔菲的头轻轻向后仰,微眯着眼睛盯着我,鼻翼微微翕动,喉咙不停涌动着。霎时,眼睛里噙满泪水,嘴角浮现出一丝向日葵般的微笑。

    我似乎破解了神秘微笑的含义,这是间接地答应做我女朋友吗?冲着她挤了挤眼,埋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乔菲关切地道,顺便将一杯水端到我跟前。

    我每吃一口都会抬头傻笑,特别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二人时光。而不远处就是里冢二丁目,是时候和他说再见了。

    原先我并不懂《再见二丁目》歌词的含义,只是觉得曲调优美,词意隽永,再加上杨千嬅深沉婉转的演唱,赋予了这首歌淡淡的忧伤和无尽的思念。而这思念细若游丝,那意味深长的禅意,诠释着内心世界的宁静和闲适。尽是岁月静好,不忘直抵心间的温凉。

    “这一刹我只需要一罐热茶吧,那味道似是什么都不紧要……”

    我此时此刻的心境正如歌词中所唱,不在乎美味佳肴,不在乎身处何处,只在乎和她在一起,哪怕坐在二丁目一整天,我都异常满足。

    吃过饭,乔菲爽快地结了账,转身出了餐厅勾勾手道:“上次来得太匆忙,没带你好好看看这座美丽的城市。现在我反正没工作了,今天陪你好好逛逛。”

    我顿时异常兴奋,精神抖擞道:“好啊,接下来我们去哪?”

    “呃……”

    乔菲手指放在嘴唇上打量一番道:“先去给你买身衣服,快臭死了。”

    想到昨晚淋了雨又没洗澡,身上确实有些味道。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上前很自然地牵着手道:“反正我那儿都找不到,一切都听你的。”

    乔菲带着我穿过大街小巷,一边走一边给我介绍这座北海道最大的城市,城市并不大,却有着浓郁的日式风味。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街道,干净地都不忍心往上踩,怪不得人家发达呢,国民素质的差距差得真不是一丁点啊。

    来到大丸百货,乔菲拉着我径直来到巴宝莉专柜,格外仔细地认真挑选着。看到心意的一件在我身上比划下,不满意地摇摇头继续换下一件。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我竟然有些哽咽。

    她说她从小安全感,我何尝又不是呢。在最需要的时候失去了母爱,上学的时候看到同学的母亲买衣服又是买礼物的,时常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那种渴望旁人无法体会。

    相比起乔菲,我算是幸运的,至少老天爷还留给我一个好父亲,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母爱的缺失,可终究无法替代。多少年没得到过来自女人的关心和关怀,乔菲的出现触动着我深埋心底的灵魂。

    “喂,发什么呆啊,这件怎么样?”

    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目不转睛看着她笑道:“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

    乔菲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道:“看我干嘛,我让你看衣服。”

    “喜欢。”

    “那你去试试。”

    “去哪?”

    乔菲环顾一周努嘴道:“那边。”

    我进了试衣间隔着门缝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忽然有种想亲吻她的冲动。男人相比起女人,情感来得更直接。前一秒还在想着别的事,后一秒就有欲望的冲动,这是身体机能激发的潜在原始本源。

    此刻的商场人流比较多,而我的欲望不减反增。闭上眼睛努力压抑情感,可眼前全都是乔菲的影子,那一笑一颦,拨动我凌乱的心弦。

    “喂,好了吗?”

    我睁开眼睛道:“这件不合适,能再换一件吗?”

    “哦。”

    过了一会儿,乔菲拿着一件T恤走了过来,我打开门接T恤的瞬间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臂使劲一拉,关上了门。

    乔菲吓得花容失色,还来不及反应时,我紧紧地抱紧了她,用嘴唇堵上了她欲与争辩的嘴唇。

    她拼命反抗着,小拳头一下一下捶打在我肩头,可慢慢地,她停止了挣扎,悬着的手缓缓放到的腰间……

    此时此刻,商场广播里正播放着泰坦尼克号主题曲《我心永恒》,没有席琳迪翁那磁性霸气的嗓音,只有低回婉转的萨克斯演绎着那段旷世之恋。我们俩就好像站在巨轮的船头,迎着夕阳吹着海风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恋。哪怕是下一秒面临死亡,我这一生感到最幸运的就是赢得那张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