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中文网 > 来自阴间的老公 > 第121章:木槿花夕月锦绣马车打赏加更八千字合更

第121章:木槿花夕月锦绣马车打赏加更八千字合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

一秒记住【笔趣阁中文网 www.biqugezw.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些烟雾从窗格子上斜斜射过来的阳光里弥漫了出来,很呛鼻子。

    程恪吸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更没有躲,只是原地坐在那里,托着腮,盯着自己的影子。

    因为阳光黯淡,那团影子也淡淡的,他就算没张嘴,我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死了也好。”

    我心头一震,他明明,还只是个孩子!

    “噼噼啪啪……”窗格子本来就是木头做的,秋冬时候又天干物燥,那门口居然被烟熏黑了,被火点着了,烧了起来!

    一股子火苗窜过来,本来冻的发抖的程恪,终于暖和了起来,那些火苗映红了他好看的脸庞,大眼睛闪烁的像是星辰一样。

    我知道,这是早就发生过的事情,可是,我的心还是狠狠的提了起来,程恪那个样子,根本就是生无可恋,那这场火……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热,终于,那窗格子坍塌下来了,熊熊的火焰之中,传来了刚才那两个孩子的嬉笑声。

    那些声音,像是被火势烤干了,听上去,也虚无缥缈的变了形:“看他这下怎么办……”

    “他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有本事就赶紧使出来……”

    眼前的视线模糊成了一片,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程恪,跟我走!”

    在那些嘈杂之中,只有那个声音,是十分清楚的!

    而且……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不是菖蒲的!

    “陆荞!”忽然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我一下子就从那个幻境之中挣脱出来了,睁开眼睛,程恪正在我面前。

    是现在的程恪。

    他望着我,说道:“那些记忆很痛,不希望你也陪着我感受。”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

    “我会自己努力想起来的。”程恪将我的手团在了手心里面,说道:“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往回走吧。”

    我很想问问那两个孩子的事情,也想问问火烧起来之后的事情,可是程恪,似乎再也不愿意回忆了,同时,他满脸的那个怀念,也变成了淡然。

    原来,他心上,有过这么多的痛,难怪之前的记忆,他总是不愿意想起来……

    如果他是这样长大的,那他再对人情冷淡,再是个手下不容情,忽然也一下子是有了道理。

    “程恪……”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那些人,也全死了。”程恪说道:“既然跟长生并没有关系,那多想也没用处。”

    那像是一个个陈年的伤疤,看见了,总能想起了那份疼。

    过了思过房,我留心到了,那门窗上面的木料,跟室内的木料色泽和质地全是不一样的,果然,外侧曾经被烧过,这是后来才补上的。

    程恪却一眼也没看。

    “你饿不饿?”程恪带着我走到了一个小房子旁边,像是想起了什么来:“吃点东西吧。”

    我侧头看见那是个厨房,里面还搁着油盐酱醋。 看来这个地方应该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一个家族一起吃大锅饭的。

    说实话,现在还真是没有胃口,但今天也确实没吃什么东西,只觉得胃里发酸,就点点头,说道:“我先做,你叫罗蔚蓝来,咱们一起吃。”

    “罗蔚蓝一定吃不下, 这个土灶你应该也不会用,我来吧,就当……”程恪薄唇一勾:“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这几个字,简直锋利的像是刀刃一样,就连本来毫无关联的我,也猛地疼了一下。

    我愣愣的看着程恪熟稔的收拾了柴火,点上了灶,心里只是不可思议,他那样的一个人,会干这种事情?

    总觉得,他气势慑人的像是个王公贵族一样,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我也进了厨房,坐在了陈旧的八仙桌上,托着腮看着他。

    他瘦削的背影就算是在厨房里面,也是潇洒而从容不迫,非常的……迷人。

    以前跟我爸我妈看电视,电视里面的鸡精广告说:“男人,下厨的时候最迷人!”

    播到了这里的时候,我妈就看了我爸一眼。

    我爸见状,赶紧说道:“陆荞,你可别信那个,那是纯属放屁,娘炮才下厨,当个真正的大老爷们,责任就是张嘴吃饭,挑剔挑剔味道。”

    我妈则说:“别听你爸胡说,男人当然是在照顾女人的时候最迷人,他追我的时候,包饺子剁馅啪啪的,这才打动了你妈的芳心。看现在,哼。”

    “我现在怎么啦?”我爸虎眼一瞪:“对了,陆荞,说起来,最近还是没人追你吗?管他下厨不下厨呢,有就行……”

    “爸妈,咱们来进行下一话题……”

    想到这里, 莫名其妙的我就笑了,他们两个现在旅游回来,四处找不到我,肯定要问姥爷,可是……想到这里,我心里又别扭了起来,他们两口子盼来盼去,盼到了一个死了的女婿……

    手放在了那个陈旧的发黑的桌面上,看见那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桌面上,居然模模糊糊的能倒映出来了我的影子。

    触手一摸那滑溜溜的桌面,忽然,像是打开了一扇门一样,又能看到了程恪的记忆。

    他,也曾经在这个八仙桌上吃过饭?

    是了……他沾了满头满脸的烟灰,就算饥肠辘辘,也还是坚持着不去狼吞虎咽,规规矩矩一口一口的吃面前的粥菜,脊背也还是挺得直直的,像是一定要让自己是一个有教养的样子来。

    “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吃的这么文雅干什么?”程恪对面,是一个比程恪大七八岁的青年,那个青年确实长的跟程恪一点也不像,不过也非常的端正,大眼睛高鼻子,带着一种“这是好人”的面相:“跟大老爷们一样,大口吃!”

    “程守大哥。”程恪咽下了一口粥,也放下了手里的馒头,低低的说道:“我不能连累你,大伯伯说不许任何人给我饭吃,到时候他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偷吃的吧。”

    “自顾不暇了,还来管我。” 那个被称为了程守大哥的人微微的笑了:“我跟你说,太刚强的孩子,不招人疼。”

    “我……习惯了。”程恪双手撑住了桌子站起来,望着那个程守大哥,说道:“火烧思过房的事情……”

    “你不用理会了。”那个程守大哥摆了摆手:“我帮你跟我爹说,那几个小的不懂事,你也别放在心上,咱们都是兄弟,你受点委屈,其实也不好算清楚了。”

    “我知道。”程恪那个瘦弱的身子还是在冷风里打颤,却努力让自己还稚嫩的声音沉下来:“谢谢大哥。”

    说着,便要转身回去。

    “等一下。”那个程守大哥忽然将自己身上华丽的狐狸毛大衣脱下来了,丢在了程恪细瘦的身上:“你掉进池子里那棉袄还没干?先穿着。”

    想也知道,程恪的棉袄,应该又成了某个恶作剧的牺牲品吧。

    我也觉出来了,那个狐狸毛大衣,非常的温暖,带着一点淡淡的烟草味道,很有,安全感。

    程恪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夜风里面,思过房外侧已经烧的破破烂烂的,还在缓缓的冒着烟。

    可是,现在程恪不冷了。

    他的唇边,居然还能露出了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容来。

    “也许,只要活下去,总会有好事发生的……”

    “陆荞?”只听当啷一声,我从那个幻境之中醒过来了,真正的程恪将一个很大的盘子放在了我面前:“吃吧。”

    大盘子里面,是腊肉烧饭,看上去卖相很好,腊肉油汪汪,上面的蒜苗青翠欲滴,香味扑鼻。

    “哎呀,好手艺!”

    “你喜欢,我以后经常给你做。”说着,他冰冷的手拂过了我的刘海。

    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可是听上去,就是好听的了不得。

    “真好吃!”

    他看着我,桃花大眼里的冰也像是终于融化了,低低的说道:“那就好。”

    我一边吃着,一边就想起来,那个大哥,罗程守,不就是在程恪死了之后,写下了程恪那生平的人吗?

    “性孤僻阴沉,不喜交往,嗜杀,故人多不愿往,带凶骨,宜疏之。”这是他对程恪的评价。

    想也知道,以后,肯定发生了什么逆转性的大事。

    我开始莫名其妙的心疼起了那个其实素未谋面的少年程恪来了。

    之后,他发誓要屠杀罗家满门……

    程恪侧着头,望着院子里面的梧桐树,大片大片的叶子坠落了下来,秋天到了。

    自古逢秋悲寂寥,是这么回事吧!

    我吃完了,握住了程恪的手:“外面风吹的舒服,咱们出去吧。”

    程恪点点头,握紧了我的手。

    外面的天空很蓝,在黄黄绿绿的树叶子掩映下,更显得好看,几只不认识的水鸟低低的掠过了这里,叫了几声。

    “到祠堂里面看看吧!”我知道,程恪还有关于祠堂的记忆。

    “这个地方太阴森。”程恪说道:“虽然我死了,但还是能觉出冷来。”

    “我陪着你啊!”我反手握住了程恪的手:“我永远是暖的!”

    程恪的表情,终于是有点动容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去偷看程恪的记忆,但是现在,经过刚才的一番睹物思人,程恪显然也舒缓了不少,他能想起来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多了!

    进了祠堂,待穿越古早岁月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握紧了程恪的手,努力的去感应了起来。

    幻境慢慢的浮现了出来,而程恪在那个幻境之中,已经成了我平常所见到的那个年纪。

    也就是……他的年龄,即将要永远停驻的那个时候了。

    祠堂里满满的都是年轻人。

    而我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单薄瘦削的背影跟现在几乎一模一样,像是一柄出鞘利剑,就算只是静静的一语不发,也是锋芒毕露。

    他独自坐在了祠堂里面的一个角落里,旁边的那些个兄弟,全躲得很远,没有一个人愿意在他身边,仿佛他全身带着瘟疫一样。

    “那个狐狸精私孩子程恪,前一阵子倒是挺出名的。”几个跟程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大哥好像很重视他,几个叔叔伯伯也说他的养鬼术厉害。”

    “大哥也就是看他有点天分,拿过来随手用用罢了,又不是真的血脉之亲。”

    “就算他是我们罗家的人,可那样冷森森,谁能跟他亲近?”

    这些人,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成了这个样子,不就是这一群人逼迫出来的么!

    “现在他可不好惹了。”一个青年说道:“上次听大伯伯说,他现在是年轻这一辈里面,最好的养鬼师,说不定,以后的族长,就是他呢。”

    “可是,他终究是个野种,怎么能代表咱们罗家?”一个样子粗蠢的青年不屑的说道:“我们嫡出的又没死光,凭什么让他丢罗家的面子!”

    是……当年放火的那个粗蠢声音的孩子?

    “还是三哥说的有道理!”一个细瘦的青年脸上带着点笑意:“他留在了这里,咱们几个嫡出的,倒是连出头之日也没有了,不如想想办法,让他……”

    那个细瘦的青年,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他死了,都不会有人为他哭。”

    “老四,你有法子?”粗蠢青年露出了饶有兴致的模样来:“怎么弄?”

    “好说……”那个细瘦青年的声音,带着狞笑,压下去了。

    程恪全能听一个清楚,可是,就跟他以前说的一样,从小到大,习惯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当没听见。

    但是,当祠堂之中,有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出来了之后,正要说话,那个粗蠢的青年忽然滚倒在了地上,哀嚎了起来:“痛……痛啊!族长爷爷救救我……”

    “程天?”那个老人立刻走下来,一手搭在了那个被称为了程天的粗蠢青年手上:“噬心蛊……”

    “什么,噬心蛊?”那个细瘦青年立刻是个勃然变色样子:“这种东西,怎么会在三哥的身上?我们……我们也都不会用啊!对了……”

    细瘦青年的眼睛一下子投到了程恪的身上:“他……我们在座的这些,除了他,还没人能学会噬心蛊呢!”

    “哎呀,上次三哥往程恪的床上撒尿来着……”剩下的几个青年议论纷纷:“该不会是程恪记仇?”

    “可是,只是一泡尿,犯不上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吧?毕竟……都是血脉之亲啊!”

    “程恪下手,一直都是往死里下。”细瘦青年趁机煽风点火的说道:“族长爷爷,罗家家训,自伤家人者,剥皮裂骨啊!”

    “程恪……”族长一双锐利的眼睛望向了程恪:“这个噬心蛊,是不是你放在了程天身上的?”

    程恪微微扬起下巴来,声音一点感情也没有:“回族长爷爷,不是我做的。”

    “他肯定不承认了!” 那个细瘦青年赶忙说道:“可是三哥人缘一直很好,除了跟程恪有点过节,谁会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有……您看看,噬心蛊,是不是程恪养的?”

    那个族长半信半疑,一巴掌将那个粗蠢青年心口一拍,粗蠢青年立刻吐了一口血出来,族长眼疾手快的拿在了手里,只见掌心之中,果然有了个金闪闪的虫子。

    大概虫子身上,也确实有什么凭证,那个族长拧起眉头,怒视着程恪:“还说不是你!”

    程恪还是不动声色:“这种东西,可以偷来。”

    “他在您面前,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呢!”那个细瘦青年赶紧说道:“族长爷爷,这是对您的大不敬!”

    “来人!”族长发了怒:“将程恪给我关到了思过房里去,剥灵台穴皮肉!”

    对了,程恪是说过,曾经被倒挂在了横梁上,血倒着流下来……

    那个程恪记忆的画面像是电影镜头一样闪回过来,程恪的身体被倒挂在一个横梁上,滴答滴答,血红得耀眼,流在了程恪的眼前,那种痛,简直什么语言,也难以描述!

    可是他紧咬着牙,一身不吭。

    外面还是传来了低低的声音:“族长爷爷,您就是太惯着程天了……”

    这个声音虽然低,可因为印象太深刻,程恪还是立刻分辨了出来,是那个给过他一丝温暖的程守大哥说出来的……

    族长的声音响了起来:“下次,让程天好歹收敛一点,那关乎了一个‘残害同门’,是大事,不将程恪抓起来,就得将程天抓起来,他再要任性,我也不管他。”

    果然,那一场栽赃分明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族长能做到了族长的这个位置,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为了保护粗蠢青年不受“诬陷同门”的处罚,索性将程恪给牺牲了!

    而且,他的声音,还是不以为意的:“老二当年非要将他带回来,我就看着不大高兴,他也不争气,冷森森的,看着碍眼,不过,天分也确实有,如果有他在,你们嫡出的几个,估计很难出头,我总不能,让罗家落在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手上……”

    居然,是因为程恪过人的天分,盖过了那几个嫡出的……

    “族长爷爷为着我们几个费心了。”那个程守大哥的声音十分恭敬:“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了您的信任……”

    程恪的牙齿咬的很紧,还是一声不吭。

    我急的简直口干舌燥,恨不得冲进去将程恪给救出来!可是,这件事情,早就发生过了,现在,什么都来不及……

    “陆荞?”我的手被冰冷的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声音发沉:“我说过,那些无关长生的,不要去想了。”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冷汗已经流了满头,连后背也湿了……

    程恪生前,一直都是这么独自在身边的恶意之中扛过来的吗?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我都熬过来了。”程恪淡淡的说道:“更不希望你多想伤神。”

    他说是不在乎……

    但谁能真正的不在乎!

    “你恨罗家村的人,我全能理解。”从刚才那个骇人的回忆之中清醒过来,我说话也有点打颤:“换了谁……”

    “毕竟,我没有家,这里,就是我的家。”程恪抬起头来,凝望着香烟缭绕之中,发黑发黄的一排排灵位,说道:“再怎么说,没有这里,就没有我。”

    我明白了,他只说自己叫程恪,显然,是因为他再也不想姓罗!

    正这个时候,罗蔚蓝回来了,他满脸的疲态,裤脚上挂着土,神色非常难看,一句话也没说,独自跪在了那些灵位前面,深深的低下了头。

    他的事情,现在确实不该问。

    一瞬间四下里万籁俱寂,只剩下了外面叶片被风吹拂着的声音。

    罗家村,终于跟程恪先前赌咒发誓过的一样,成了一个空城。

    他离开罗家村的时候那个样子,会是悲壮,会是孤独,会是畅快?

    我已经猜不出来。也许那曾经装满了血水的荷花池,还能略知一二。

    比鬼神更可怕的,果然是人心。

    “终于找到你们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突然响了起来:“陆荞。”

    我回过头,只见李明朗正风尘仆仆的站在了门口,禁不住就瞪大眼睛:“二姥爷说你在太清宫啊……你怎么来了?”

    ”事情有变化,是二姥爷叫我过来找你的,”李明朗一张脸上是根本没压制的笑意:“好久不见……”

    程恪望了李明朗一眼,显然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反正他那个态度,李明朗早也习惯了,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热络的冲着我走过来,眯着眼睛笑了。

    那个笑容,跟泉水一样,真干净……

    我点了点头,想起了在玉宁的事情,挺不好意思的说道:“上次在医院不告而别,真的很抱歉。”

    “你有你的事情,当然可以先忙!”李明朗一抿嘴,说道:“我就是想着,这次养鬼师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希望我也能为你做点什么,只是你的手机一直都……我也找不到你……”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红着脸说道:“我很想你!”

    程恪桃花大眼一扫,还是禁不住说道:“你还是管好了你自己吧。”

    “这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李明朗还是那个年少气盛的样子:“你们的那个阴阳御鬼之术,我早晚要……”说到了这里,他一双大眼睛无意中映到了我胳膊上,顿时凝滞了下来。

    我知道他看见什么了,就赶忙说道:“前一阵子我姥爷乱点鸳鸯谱,让你跟着困扰了吧?实在挺抱歉的,我和程恪现在已经……”

    “我知道!”李明朗立即让自己换上了一个人如其名的明朗笑容来:“我都明白,你不用说了,既然……你有你的选择,我……”

    他,好像,说不下去了,只讪讪的望着我,笑的勉强。

    说不出为什么,我心里有点尴尬,就接着说道:“你这次来的这么急,一定有什么事吧?”

    “啊,是了,”李明朗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养鬼师和魏长生之间的事情,你一定也都知道了,现在西川这里所有的养鬼师全都通知好了。

    其中有一个罗家的养鬼师说,他已经找到了了魏长生那个碧落门的老巢,二姥爷和姥爷的意思,是说西川现在也很危险,想让你们赶紧也回到了玄阴地上去,跟大家在一起比较安全……”

    “罗家的养鬼师……”那跪在灵位前面像是雷打不动的罗蔚蓝,忽然也一下子起来了,望着李明朗说道:“是叫什么名字?”

    李明朗这才看见原来这里还有个人,倒是有点出乎意料,答道:“叫做罗白。”

    “罗白大哥,果然没有背叛到了碧落门!”罗蔚蓝的一张脸上,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终于,还是有一点希望……”

    他急匆匆的走过来,眼巴巴的望着李明朗:“请问,现在,罗白大哥在哪里?”

    李明朗说道:“就在玄阴地。他应该也跟其他的养鬼师在一起,正想着跟西川赶过去的养鬼师合力打败了魏长生。”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了……可是那个杀害养鬼师的真凶,我们到现在,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趁着这个机会,找到了罗白,问明白了倒是好,可是程恪的记忆,只找到了残损的一星半点……

    程恪像是看出来了我是怎么想的,只说道:“弄清楚了我的来历,也已经不错了,也许,找到了魏长生,能想起来更多的事情。”

    对了,如果程华说的没错,那程恪之后,还曾经进入过碧落门,成了魏长生的手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跟菖蒲产生了许多的纠葛。

    里面,一定有很多的造化弄人。

    “既然已经找到了你们了,”李明朗说道:“就跟着我走吧,车还在等着咱们呢!”

    罗蔚蓝是急着找罗白的,当然急匆匆的就跟上去了,可是我话有点犹豫:“程恪,那咱们……”

    “时间还长,现在当然是去更要紧的地方。”程恪说道:“先回玉宁吧。”

    在这里,似乎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完成……

    也许,有机会,应该再回来一次。

    跟着李明朗上了车,已经是个暮色四合的样子,我忽然发现,这辆车不是别的,又是上次在玄阴地坐的那辆纸车!

    还是那个神秘的司机,他只淡然的说了一句:“欢迎再次光临。”

    也许,这种行走阴阳的车,好走夜路?

    程恪把我的脑袋按在了他的怀里:“你先睡,等醒了,就到了。”

    我把头贴在了程恪的胸口上,不知不觉的,也真的困了。

    他身上的檀香味道,真好闻……

    恍恍惚惚的,我沉入了梦境。

    “你知道,长生那个东西很重要。” 罗程守在烟雾缭绕之后出来了,现在,他已经是个三十来岁的模样了,

    “我知道。”脸色苍白如纸的程恪答道。

    啊,对了,程恪他,受过了那个酷刑! 我又回到了那个幻境之中了!

    “魏长生不是什么好人,而潭深镇的人无能,根本没法好好保护长生,所以……”那个罗程守眯起了大眼睛来:“咱们罗家以后掌管长生,你说怎么样?”

    罗程守盯着程恪的眼睛,跟罗白盯着阿九的眼睛一样,满满的,透着贪婪!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原来长生,是这个大哥让程恪去找的!

    程恪抬头望着那个罗程守,一点犹豫也没有:“好。”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答应?我心头一跳,那个大哥,明明跟族长是一伙人啊!

    罗程守也跟我一样,像是没想到程恪能答应的那么痛快,自己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满意的说道:“不过, 你这么一去,魏长生可未必会相信。”

    程恪望着罗程守:“大哥的意思?”

    “魏长生不傻,他当然知道,一个凭空而来的罗家人, 怎么可能会加入了碧落门,所以,你可以带一个礼物。“罗程守拿出了一个木盒子打开了。

    一阵浓郁的血腥气散了出来,程恪的瞳孔骤然一缩,是那个族长的人头!

    “怎么样?”罗程守像是很满意程恪的反应,说道:“他呀,心眼儿太小,难成大事,我看着,带上了这个伴手的礼物,魏长生不会不答应的……他知道,你没有了退路。”

    我明白,这句“没有退路”,是说给了程恪听的,如果程恪不肯去,那么杀死族长的事情,也一定会落到了程恪的身上去,程恪像是在悬崖断壁边上一样,只能顺着一条路走。

    “陆荞!”正在这个时候,程恪轻轻的晃了晃我:“到了。”

    玉宁到西川,明明隔得非常远,可是,只做了一个梦,怎么就回来了?

    “欢迎下次惠顾。”纸车的司机头也不回,只发出了这样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来。

    睁开眼睛,抬起了头,天边已经泛白了。

    往左右一看,这才发现,现在已经到了胭脂河边上了,而胭脂河边上,正围着一小圈人,要说是面对着水,还可想而知,可是那些人,全跟跳水运动员一样,背对着水。

    看上去非常奇怪。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二姥爷忽然从天而降,拉开了纸车的车门,一把拖着我往下抓:“你可算是来了,你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