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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间接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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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林瑾宁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司瑁睡的位置已经空了。

    “来人,此刻是什么时候了?”一夜纷纷扰扰的做梦,此刻林瑾宁的脑袋里仿佛有一把重锤在狠狠敲。

    “回娘娘的话,已经辰时一刻了。”只听锦绣在外头应道。

    “锦绣?”林瑾宁顿一顿,老半天方才听出是锦绣的声音,这才道:“你进来吧。”

    “是,娘娘。”听见林瑾宁传唤,锦绣赶紧推开房门,快步走到林瑾宁床边。

    “你可知王爷是什么时候起的?怎的不叫我?”头疼欲裂的林瑾宁此刻满脑子似乎什么都想不到,便干脆直接开口问。

    见林瑾宁难受,锦绣赶快上来为她按压额头,又答道:“回娘娘话,王爷卯时不到就起来了,还吩咐了奴婢让娘娘睡到自然醒,不叫奴婢打搅娘娘。”

    闻言林瑾宁心里黯了黯,司瑁总是待她这么好,好得她满心愧疚。

    “……我知道了,我已舒服多了,扶我起来吧,都这个时候,也睡不得了。”

    “是,娘娘。”锦绣应下,便赶快将林瑾宁扶起来。

    辰时中,林瑾宁坐在小厅中用早膳。

    今儿个她原本是打算领着荀氏去杨家看看蕙姐儿的,虽说没有拜帖就上门实在有些失礼,但到底事权从急,她一要去瞧瞧蕙姐儿究竟怎么了,二还准备借着蕙姐儿的手小小惩治荀氏一番。

    可如今荀氏已死,未免又有什么变故,这几日她倒不好出门了,故而她便准备按照正常程序,先往杨家递个帖子再说。

    这头林瑾宁正想事呢,不想陈内侍却急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娘娘,宫中环贵妃娘娘派了个内侍过来。”

    “什么?”

    正吃粥的林瑾宁闻言一把将手中的碗往桌上一放,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此刻司瑁应该刚刚下朝,正要往衙门办公,少说也要到午后才能回府。想必环贵妃正是知道此事,才会在这时候派人过来。

    怎么办?

    林瑾宁暗自思索了一番,这才道:“陈内侍,请人在花厅中先坐坐,我此刻正在用膳未免失礼不便见人。你再找几个脚程快的赶紧去找王爷,这时候王爷该是刚刚下朝,便分两头在宫门口与衙门门口都看看,请王爷赶紧回来……锦绣锦素,将我的品级正服拿出来,环贵妃派人来,我又怎能不慎重呢!”

    言至此,林瑾宁眼中的冷光愈发森森。

    “是,娘娘!”

    得到命令的几人立刻各自分头行动,林瑾宁也赶紧回房换衣裳去。

    约摸过了一炷香时间,已经在花厅内喝了不知多少茶的夏槐,这才终于等到了准备妥当的林瑾宁。

    “奴才见过照王妃娘娘。”只见夏槐带着一脸的皮笑肉不笑上前给林瑾宁行礼。

    “夏内侍免礼。”这一边的林瑾宁一见来人的是夏槐,反倒安心了许多--她自认对付这夏槐还算颇有几分心得,总比来的是其他不知深浅的人要好些。

    “王妃娘娘,今儿个贵妃娘娘无意听闻府上的荀姑姑没了,贵妃娘娘急得不行,唯恐王爷与王妃娘娘受了什么伤害,便赶紧催着奴才过来看看,顺便瞧瞧这荀姑姑是怎么……”说着夏槐眉毛一挑,低头轻笑一声,言语中颇有几分威胁之意。

    林瑾宁又何尝听不出他话中的未尽之意?

    不过若这么几句就想在林瑾宁这里诈出话来,那也未免太小瞧她。

    只见林瑾宁也低头轻笑一声,倒不急着辩解什么,而是转身往主位上坐了,这才不急不缓、对着已经有几分气急的夏槐道:“夏内侍有所不知……昨儿个荀姑姑自尽的时候,我们在她窗户外头可抓到了一个大男人……当初荀姑姑是夏内侍代环母妃亲自送到我身边的,我倒也想知道,这便是夏内侍所说的‘好的’?”

    “这……”夏槐显然没有想到林瑾宁还能反过来为难他,便一时答不上话了。

    这时候林瑾宁却乘胜追击,不给夏槐一点思考的时间,接着责问道:“荀姑姑可是我身边的掌仪女官,掌仪女官是什么职责想必夏内侍再清楚不过吧?昨儿个这事往小了说不过是府中死了个奴才,往大了说,却是我这做王妃的言行无状,让身边的掌仪女官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

    说到这里,林瑾宁愤怒的一把将小桌上的杯盏尽数扫到了地上,砸出好大声响,吓得本来有些紧张的夏槐险些从位子上跳起来。

    夏槐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几下擦了额头上溢出的汗,这才打哈哈道:“这不是还没有定案么……”

    “定案?如何定案?”林瑾宁冷笑一声,紧紧盯着夏槐道:“昨儿个满院子人都看见,荀姑姑是自尽的!若非犯的事让她活不下去,她一个有品阶的女官,如何愿意就这样放下一切干脆赴死?除了……除了那等龌·龊事之外,还能有什么?啊?夏内侍你说!还能有什么!”

    说着林瑾宁也不管夏槐被吓得厉害,反而装作平复下心绪一般,狠狠深喘几口,方才放缓了语气道:“还请夏内侍莫怪,实在是这次事态恶劣,若此事传出去,我的名声可就……等等,此事是昨儿个晚上才将将发生的,且我们府上陈内侍也该下令封口了,怎么环母妃竟这么早就知道了?倒请夏内侍解释解释。”

    “这……”被林瑾宁连番轰炸说得哑口无言的夏槐这下终于慌了,不由汗如雨下,老半天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想是娘娘见王爷与王妃娘娘刚刚开府,唯恐有什么不妥,这才多关注了几分……此刻还是叫奴才去荀姑姑生前住的地方瞧瞧,奴才也好回去交差。”

    说着夏槐也不愿与林瑾宁接着辩,反而直接对着花厅门口等着的宫中侍卫们道:“你们都进来。”

    “且慢!”见状林瑾宁先是心里一急,但立刻又是一喜,却故作愤怒道:“却不知夏内侍是什么意思?要领着这样一群大男人往我照王府后院走一遭?还是打从我面前过?这样不顾名声的事,是不是要我立时一头碰死在你面前,你才肯放过我们?”

    “这,这怎么会……”一下子被问住的夏槐也僵住了,他领命出宫之时只想着多带几个力气大的,免得被照王府的下人们给轻易拦住了,却不小心忘记了男人是不能随意进内院的,故而只能干巴巴回一句:“这,事权从急……”

    “事权从急?什么事权从急?”林瑾宁仿佛被气笑了,只恨恨道:“我倒奇怪,若这些人真是环母妃派来,如何不知道此刻我们爷还未回来?如何不知道我们整个王府内多是女眷?若今日真让你们进去,只怕你们一走,我们整个王府的女眷尽数都要上吊自尽,届时,死的可就不只荀姑姑一个了。夏内侍,你可想明白了!”

    “这……这……可是奴才领命而来……”夏槐也急了,但他怎么也不敢对着林瑾宁动粗的,只能努力解释:“到底是贵妃娘娘的命令……”

    “呵!环母妃仁慈,若今日为她一个命令,白白丢了我们阖府女眷性命,届时在父皇面前,却不知夏内侍要如何分辨?”说着林瑾宁招手让花厅中所有丫鬟围在她身边,道:“今儿个若真让这群人进去了,我没了名声也不必活了,倒不如留着个好名声,到下头去找阎王爷讨公道!”

    “这,这……奴才也……”此刻夏槐一边不停擦汗,一边仍旧试图辩解。

    正当林瑾宁心急如焚的与夏槐对峙的时候,竟看见门外司瑁正急急往内走,林瑾宁忽而就放下心来,甚至不由晃了几下。

    “爷……”林瑾宁强忍着高度紧张又骤然放松后带来的晕眩,一见司瑁进来,便赶紧上前。

    “你快坐下。”一瞧林瑾宁的脸色,司瑁就知道她必然快要顶不住了,故而先一步上前将林瑾宁搀扶着坐下,这才转过头怒视夏槐。

    “本王已经在今日早朝后,将昨日荀氏的事尽数告知父皇了。”说着司瑁也不管夏槐忽然受到的惊吓,又道:“这荀氏不愧是平旎姑姑身边的,果真得力!还请夏内侍回去报给环母妃一声,今日之事,本王就不追究了,还请环母妃放我照王府一条生路。来人,请夏内侍出去!”

    “是!”后头立刻上来两个侍从,一左一右架着夏槐出去了。末了夏槐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满心都被恐惧包围了。

    倒是司瑁,一见夏槐和他带来的侍卫都被清场了,便也不顾周围还有多少人,只径自将林瑾宁横抱起来,一边往后院走,一边还口中不停的吩咐:“来人,去请太医,看看王妃如何了。”

    “爷,相公,相公,”此时原本还有些羞涩的林瑾宁闻言赶紧出言阻止道:“不必请什么太医,我并无什么大事,叫锦罗看看便罢,没得那么严重的。”

    “……”司瑁面带怒色的沉默了几息,这才缓缓开口,道:“叫锦罗赶紧过来。”

    “是!”一直跟在后头的小许内侍这才赶紧出声,又立刻快步跑到后院去先找锦罗去了。

    这一头,等司瑁抱着林瑾宁进主院时,锦罗已经等在了那里。

    “王爷,王妃娘娘……”锦罗刚刚一拜,就被脚步不停从她身边走过的司瑁阻止了:“快进来,给王妃看看。”

    “是。”锦罗赶紧紧跟着进门,给已经被司瑁放到床上的林瑾宁诊脉,半晌方才放手。

    “如何?”见锦罗面色未变,司瑁也安心了些,就马上开口问道。

    只见锦罗缓缓直起身,低着头恭恭敬敬回道:“回王爷的话,娘娘并无大事,不过昨儿个未睡好,加上今日心情骤紧骤松,便会有些晕眩的,只喝几碗安神汤再好好睡一觉就好。”

    “好,你便去给王妃熬安神汤。”得了准话便松了一口气的司瑁吩咐着。

    “是。”锦罗应了一声,便要下去。

    “锦罗等等,替我在小厨房烧些水,我要沐浴。”这话放在司瑁面前说,使得林瑾宁颇有几分尴尬。

    可再怎么不好意思,林瑾宁也没办法忍了--刚才甫一放松,林瑾宁便感觉到她背上洇出了汗,此刻正黏巴巴的粘在身上,极其难受。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锦罗又等了几息,见两人都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应下,转身去了小厨房。

    这头,只剩下司瑁与林瑾宁的房间,却奇异的陷入了沉默中--原本一直跟在后头的几个丫鬟见两人看着像是要独处的样子,干脆只留了锦绣一个在门外等着吩咐,其他人都到小厨房帮忙去了。

    最终,还是林瑾宁受不住沉默,先拉着司瑁的袖子开了口:“相公,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见林瑾宁一脸可怜像,原本满脸寒意的司瑁也不忍心再板着脸,只好将林瑾宁的手从他袖子上拉下来,再握到手中,这才愤愤开口:“我都听陈内侍说了……不过一个奴才,你就是把他丢着等我回来再说又如何呢?难不成他还敢硬闯?若今日我再晚些回来,你是不是要干脆晕了?我……”

    “嗯?”从司瑁话中听出他不高兴都是因为担心自己,林瑾宁立刻就不再紧张,反而暖暖笑道:“知道相公担心我呢,可那时候我虽然猜到了些,但到底不知道来的是那夏内侍啊,若来的是其他人,真硬闯可怎么办?”

    “这……总之以后不许了。”司瑁依旧不掩怒气道。

    “知道了,相公。”林瑾宁闻言一笑,轻轻将头靠在司瑁腿上,闭起了眼睛。

    无人知道,这一刻,林瑾宁心里无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