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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租房事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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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西南方向走出商业街,一条小河蜿蜒在眼前,河道不宽,河水清澈,河道两旁种有两行垂柳,都有些年月了,姿态各异的树干,柔顺轻柔的柳枝,雾气蒙蒙的夏日水畔,年份久远的石桥,前方是密集的居住区,炊烟袅袅而起,有居民在河边乘凉,也有老人在树下下棋,更多的还是三五成群的孩童嬉笑打闹着……展现在池文面前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池文慢慢走上小桥,手抚上因年份久远而被磨的光滑的桥柱,环视四周,如在画中。顺着河面看向远处,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河面,波光粼粼,美不胜收。突然,她就痴痴的笑了……

    池文欢乐的跑过小桥,寻个路人问了方向,就往牙房的方向去了,穿过两条巷子,在一个高高窄窄的门头前停下,门还未关,门栏右侧墙上挂着个掉漆的小木牌,写着“南关牙房”四个字,古字笔画繁多,但是不能否认,古字确实看着端正好看许多。不要怀疑,池文是识字的,虽然父亲早逝,但母亲是识字的,这就要说道官学了,大月王朝是有官学的,孩童满七岁可以在秋收后入官学,目前只有小学官学,即七岁至十二岁,五年,多为普通秀才任教,因为官学免费,所以秀才老师拿的月给并不多。虽然不排除有些秀才老师得过且过,但每三年对老师的考核也是相对能保证基本的教学质量的,更何况古代文人多有傲骨,一般情况这个考核都是当地府衙的一个过场,所以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启蒙是足够了,最值得一提的是,官学,是不分男女,都可以入学的,官学之后各地设有书院,这就是学问大家之类成立的了,当然,这是后话。

    再加上家里有爷爷之前求学留下几本书册,小时候的池文虽然没有经过所谓早教,但是字倒是认识不少。也许母亲知道自己并不能将池文养大成人,所以在许多方面,母亲是很用心的教导了池文的,池文很感激今世的母亲,虽然……

    拾阶而上,走进牙房,里面的光线有点暗,天还没有大黑,房里也没到掌灯的时候。里面面积也不大,一楼就一个长长的柜台在右侧,和墙之间封了个小区域,然后就是柜台前面的过道,往里面走直接是个楼梯,通往二楼。

    “阿公您好,我想看看这边有哪里的房子要出租的。”嘴甜绝对不会吃亏的。池文这会儿就对着正坐在柜台边打瞌睡的一个老头甜甜的笑着,她知道打扰到人睡眠是很让人上火的一件事情,这个老头就是桐花镇南关的房牙子。除了南关,还有东关的牙房,不过那里多为富贵人家服务了。说是老头其实也就四十来岁,不过长年做牙房事物,长就了一张贪财的面相,怎么说呢?有些瘦弱,看起来也不算高。一手撑着头,头发有些凌乱,一个绣工颇为精致的发冠在头顶束着头发。想来捞了不少油水,平白百姓,哪有带饰物的,穿着看着面料也是比一般百姓的衣服舒服好多的面料。眯眼假寐中还时不时笑笑,这真真是睡着也能笑醒的样子,两撇胡子一翘一翘的。

    “嗯!”被池文声音打扰到美梦,支撑脑袋的手肘一软,头滑下来差点磕在柜面上,然后猛地直起身子,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呵,嗯,什么,你说什么?”

    “阿公,我要租房子,秋收后我就可以入学了,父亲说让我早点来这边租房子,怕晚了没房子住。”池文脆生生的说着,七岁的孩子还没有变声,加上小身板都一样,还有池文可以的举止装扮,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男孩。

    “房子倒是有不少……你说说想要什么样子的?”房牙子眼珠子转转,看看池文的样子,再转转眼珠子,脑子里想着几个……突然,他想到了一处地方,暗暗点头。

    “阿公,我家里穷,没有钱,只要是能遮风挡雨的地方,最便宜的就好。但是周边人家要多,父亲说,安全最重要。”池文早就想好了说词,一个小孩子租房子求学实在少见,大多都有家人跟着,或者找一家即使不熟但也认识的人家租房寄宿的。大罗乡实在是桐花镇管辖的边缘了,又隔了座小山,乡人很少出来,加上父亲过世多年,池文真真是人生地不熟的。

    “恩……我倒是想到了一处,房子是有点偏,但是倒是宽敞,房子虽然破一点,稍微整理下就好了,房租嘛,看看房子我们再说。”房牙子摸摸胡子,从柜台里走出来,“走吧,也要关门了今天,我就带你走两处地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