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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花宴(二)

作者:君子以泽(天籁纸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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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云和冷蓉脸上都露出了微微的诧异之色。

    如果花子箫要娶一个女子,那她为何还要去和杨云的女人争风吃醋?

    我对花子箫的了解甚少,来到阴间的时间也不长,竟都会忍不住这样想一下。很显然,在场的人也更是有着同样的感触。因此,众鬼们都毫不掩饰地讶异起来。

    丰都大帝捋了捋胡须,察觉了大家的反应却没挑明:“东方那个老赌鬼的女儿,有点意思。这姑娘现在可在场?”

    谢必安朝我不怀好意地笑笑,用下巴指了指他们的方向。我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朝大帝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丰都大帝看着我,身子往前倾了一些,对花子箫道:“这丫头果真国色天香,难怪把你迷成这样。”

    花子箫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丰都大帝又道:“东方姑娘,这门亲事你怎么看。”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杨云。他和冷蓉竟也在看着我。料想现在我若回答说“我也对花公子有意,请大帝做主”这两个同命鸳鸯的好戏就会少了那么几分惊天动地,面对妙染的恶意我也可以给个有力的还击。只是,婚姻大事这种事不可儿戏,我在幽都也就只会待到策儿长大成人,与其在这里留下一屁股桃花债,不如两袖清风早日离去。至于旁人的风言风语,笑笑便过去了。

    我道:“多谢花公子的青睐,花公子乃鬼中龙凤,一表人才,和我成亲实在有些浪费。何况我家里三位夫君已经有些伺候不过来,花公子来必然是要受委屈的。所以,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原本以为这样说,那对我充满激情与澎湃的妙染会消停一下,谁知她看我的眼神竟更加复杂起来。

    丰都大帝捋胡须的动作迟疑了一些,看着我和花子箫微妙地笑了:“郎有意,妾无情,子萧,你看这事可如何是好。”

    丰都大帝是鬼界至尊,我一直以为他会是个神像般威严冷酷的人,谁知他的性子竟是如此。这说话的调调……总给我一种不详的预感。

    花子箫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勉强。只是我对东方姑娘的心意天地可鉴,姑娘若是有意回头,子萧随时静候佳音。”

    “听听这话说得。子萧啊子萧,你果然是个君子。不过,有的姑娘偏生不爱君子。”丰都大帝轻轻叹了一声,转眼看向我,“东方姑娘,朕和老赌鬼也算是有几世交情了,看他从上上辈子的书香世家大少爷,变成上辈子连三两银子都要拖欠着丢人的糟老头子,再变成这辈子皇宫鸡棚里那只……朕实在对他感到对不住得很啊。他女儿朕若不好好照应,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承蒙陛下厚爱。”我一时半会儿捉不住这大帝的重点在哪里。

    丰都大帝道:“既然你不愿嫁给花子箫,回去朕和太后商量商量,给你在朕的后宫里立个名分。你早些把家里三位夫君遣散了,到朕身边享清福罢。”

    全场呆如木鸡。

    一阵狂风吹来。我看上去很淡定,实际一切惊涛骇浪的言语都无法描述我心中的震撼。

    果真我的直觉是对的,这丰都大帝为老不尊,年轻人的事他搅合个什么劲儿!

    花子箫也有些慌了:“陛下……”

    丰都大帝朝他举了举手:“你不懂朕和东方的交情,他的女儿朕是一定要好好‘照顾’的。东方丫头,你快快决定,是要当朕的妃子,还是要当花夫人。”

    花子箫看着我,虽像是被丰都大帝阻止了,深黑的眼中竟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终于知道了。

    这花子箫不仅有着幽都第一脸,温润有礼,还擅摆鸿门宴。这门亲事早是钉子锈在木头里的事,他和丰都大帝二人一人唱白脸一人唱黑脸,不过是给我个台阶下,好让强取豪夺变成天赐良缘。

    丰都大帝把玩着身上的念珠,再次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胡须:“东方丫头,你怎么看?”

    “我……”我提起一口气,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花子箫,“花公子人很不错。”

    在四下一片死寂中,丰都大帝满意地点点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婚礼三日后举行。”

    他话音刚落,盘子摔落砸碎的声音响起,妙染低着头,满脸不甘愤恨地起身冲出宴会。杨云和冷蓉两人还站在原处,大抵也是被这变化堪比六月云少女心的局势弄晕了。在他们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准备做出点什么反应时,花子箫便道:“陛下,子萧还有一事请求。”

    丰都大帝佯装不耐烦:“又有什么事了。”

    “我看杨王与冷姑娘也是一对有情人,前阵子陛下碰巧又欲安排杨王修仙,不如让他们一起罢。”

    丰都大帝看着杨云冷蓉,沉思片刻道:“这是个好主意。善了。”

    …………

    ……

    晚宴结束后,一些宾客离去,花子箫带着一些宾客在厅堂中赏画。我和谢必安穿过回廊准备去后院和范无救会面,必安忽然道:“花子箫是个人物。”

    我道:“从何说起?”

    “求个亲事就一炷香时间,杨王和冷蓉还就这样被他送走了。仙鬼不容,杨王去了仙界当再高的官,也不会像在鬼界这般如鱼得水,何况方才我听他们在底下的说法是打算让他当散仙。花子箫这人看上去温温柔柔客客气气,但他要看不顺眼的人,还真没什么好下场。”

    “是不是鬼当久了都会有些阴森?我都答应这门亲事了你再来吓唬我,似乎有些不地道。”

    “娘子实在是多虑了。你看你和我,少卿还有颜公子不都成亲了么,这些日子还是各过各的。以花子箫的个性来看,他应该不会强迫你和他同房,但总会用一些你意想不到的法子。这便是姜太公钓鱼的事了。”

    他把这些日子的尴尬说得如此轻松,我反倒有些不自在:“我自有分寸。”

    按理说我和他们成亲了,是该尽一些妻子的义务。可是,没个好时机,即便在同一屋檐下我们这夫妻间的关系也没一点桃花香粉味儿,浑然散发着凛凛正气。必安和我向来都保持着一定距离,少卿嘴上嚷嚷的厉害却从来不敢实际行动,骚狐狸断袖就不说了……

    我心想自己真是想曹操曹操到,骚狐狸和黑无常正站在后院里赏月。只是两人脸色都不是特好看,尤其是颜姬,一头银发在辉辉月色下把肤色显得苍白,看着黑无常的眼睛也是又亮又凶险,像只快要发怒的真狐狸:

    “我不解开*咒又如何了,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范无救也恼了,一身黑衣让他化作了月夜的修罗:“颜姬,你这样太过分了!既然没有需要我做的事,为何还不肯放过她?你还有没有道德规矩可言?”

    “跟狐狸精讲道德,讲规矩?哈哈哈哈……”颜姬抱着腰大笑起来,露出的白色尾巴上绒毛随风颤抖,“我就是不放过她怎么着,就不让你开心怎么着?”

    范无救原本已至气头上,但想了一会儿眼睛眯了起来:“原来,你想独占我。”

    颜姬微微一愣,大声道:“放屁!”

    范无救却像是捉住了对方要害,往前走了一步,扬起嘴角:“说想奴役我,看我不顺眼实际是假的对么。我差点忘了你是断袖。”

    “你……”

    颜姬手指发抖,忽然扬手朝范无救脸上打去!

    但范无救动作迅速,抓着锁链的大手反应迅速地把颜姬的手腕接下,紧紧扣住:“拿她威胁我,和我长时间相处,你以为便能如意了么?断袖我不是没见过,但像你这么无耻的还真少见。喜欢男子不代表你就得变成女子,你以为自己美得很,却不知道在个男子眼中一个大男人扭着屁股走路有多恶心。告诉你,就算这世界上没了女子,我独身一辈子也不会考虑多看你一眼。”

    颜姬很显然被这番话伤了,眼眶发红:“你……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她扔到奈河里去!”

    “你扔啊。你扔了我就直接杀到你的狐狸窝老巢里扒皮草给她陪葬!”

    范无救把颜姬重重一推,他脚下不稳直接往后跌倒,摔到了我跟前。我连忙扶住颜姬,他一见我和谢必安都在,眼中有泪珠子在打滚,却一直强撑着捂住被锁链伤了的手腕,恶狠狠地对范无救道:“你走着瞧!”

    他转身一溜烟跑了。

    谢必安看了看他离去的方向,又对范无救道:“范兄,你是不是有些言重了。九尾狐不分男女是否断袖,走路都是那个样子的。”

    “一向刁毒的白无常居然也说我言重了,看来我还真是言重啊。”范无救显然还在气头上。

    难得看见谢必安都有些语塞,我道:“我也觉得颜姬只是贪玩,应该没有恶意,你这样说他,他心里应该会很难受。何况他不是自以为美,他本身就生得好看。”

    范无救道:“好看有什么用?那个性真是让人生厌。你以为所有好看的人都跟花公子似的温柔似水?”

    难得一向寡言的黑无常开口说了很多话,但这一开口就让我和谢必安都闭嘴了。

    …………

    花子箫和丰都大帝做事真是不盖的,翌日便是杨云和冷蓉步入轮回准备投胎的日子。

    冷蓉在阴间尚无功勋,不能直接进入仙界,丰都大帝便为他们安排转世投胎成为再世夫妻,积累功德并在晚年修仙飞升。所以,原本喝汤过桥望三生石的程序他们还是得走。我好歹和他们也是故人一场,一大清早就带着少卿去送他们过桥。

    杨云站在奈何桥头,依旧一袭黑袍,眉间的紫色印记将他的眼显得深邃而美丽。见我过去,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媚娘,我知道我有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但今后或许在轮回中都不会再见了。之前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罢。”

    “嗯。”我平静地看着他和冷蓉,“祝你们永世恩爱。”

    杨云笑了笑,冷蓉眼中却噙着点泪水:“东方媚,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知道她是真心爱杨云的。杨云待她也一样。

    看见他们喝下孟婆汤,我想,这段荒唐的过去,总算要划上一个句点了。然后杨云拍拍少卿的肩:“照顾好媚娘,尤其要小心她新纳的夫君,他可不好对付。”

    少卿怔了许久:“新纳的夫君?”

    “媚娘,少卿,我们在此别过。”

    杨云牵着冷蓉的手走过奈何桥,少卿却一直在纠结那个新夫君的问题,反复问了我很多次。我以目送他们离去的借口暂时推脱都没有用,直到他们在桥对面看完了三生石上的前世今生,杨云忽然回过头来,脸色发白地看着我:“不,不是这样……”

    他忽然扔掉冷蓉的手,朝我冲过来——

    “青寐,青寐!我是云霄啊!”

    但是脚还没踏上奈何桥,人就已经被鬼卒拦住。杨云用力挣扎想要摆脱他们,但一路被强迫着往后拖,扔到了地上。他奋力爬起来,再次朝我冲过来,却又一次被鬼卒们拽住。终于他挣扎不动了,一边被鬼卒们架着腋下拖走,一边痛哭着喊道: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若想起了我,一定要来找我!我会等你,不论多少年我都会——”

    但是话没说完,人已被扔入轮回。

    看见这一幕,冷蓉和少卿都傻眼了。我自然也傻眼了:“他……在说什么啊,他是在跟我们说话么?”

    冷蓉也察觉事情有哪里不对,但已经喝了汤过了桥不能回来,只有顺着鬼卒的意也跟着进入轮回。

    直到桥对面一片宁静,我才回头看向少卿:“到底是怎么回事?”

    显然少卿对杨云没什么兴趣:“你新纳的夫君是怎么回事?”

    少卿再有不满,也无法阻止花子箫定下的亲事,就像天皇老子都没法让喝了汤看了三生石的人重新踏上奈何桥。

    三天期限一满,花府那边的大红轿子就抬过来了。少卿一哭二闹三上吊四投胎后终于平静了一些,只是和另外两个夫君看着我坐进轿子,一脸天下末日的惆怅模样。

    大概是前一夜想得太多,在轿子里摇来摇去没多久我就睡着了。然后我做了一个感觉很长实际很短的梦。

    梦里有彩灯点点,烟桥重重。云淡天低月辉处,一个白袍仙人在纸上绘画,妙笔生花绘出了大片仙界云台的水墨画。他黑发如水,肤白如玉,额心一点紫色仙印,容仪清然氛氲了万里桃李花开。

    我走过去和他说了一句模模糊糊的话,他抬头看见我,略显愕然后浅浅一笑:“东月楼台轩辕座是有个云霄仙人,不过不是大仙,至多是个顽仙。”

    半梦半醒中,我隐约觉得这人是个故人,却遥远得像是开天辟地时的事,远到仿佛已经与我无关。只是如此不清晰地看着一个人的脸,不记得他的五官,却记得他的眼神还有那种从容悠然的微笑。

    我这辈子从未见过仙,却能拍着胸脯说这样的人便是我心中仙人的模样。

    直到轿停风起,凉飕飕的空气吹进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怪梦。大概是杨云在过桥之前的乱叫让我印象深刻,竟梦到他变成了个仙,真是荒谬。

    我在旁人的搀扶下进入礼堂。凤冠的珠帘摇摇晃晃,眼前景象恍如昔日。

    花府里挤满了众鬼宾客,花子箫一身大红喜袍站在礼堂里,回过头看着我。

    这样的模式走了好多次,这次除了地点改变人更多了点,拜的高堂是丰都大帝,也没觉得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我还有些发冷,就想早点结束这场被大帝要挟着进行的婚礼,好早些回去安抚一下少卿那脆弱的心。

    可是在夫妻对拜的时候,尽管隔着珠帘,我还是看见了花子箫眼中化不开的伤感。但那样的眼神只持续了一会儿,便被丰都大帝打断:“赶紧喝交杯酒好洞房了,在这么多人面前眉来眼去像什么样子。”

    花子箫禁不住轻笑出声,和我喝了交杯酒,然后在一片欢呼声中带着我一起去了新房。

    云烟旧梦,凤雀屏开,新房里红烛摇曳。花子箫把我扶到床上坐下,自行到一旁去倒酒。

    我累得靠在了床头,完全没有初次嫁人那种含羞矜持的模样:“花公子,这婚礼还办这么盛大,你玩心太重。”

    花子箫脱簪而笑,把斟好酒端到我面前:“这可不是在玩。”

    “怎么,难道你还真想和我成亲不成?”说完我把他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没有真的假的,我们已经成亲了。”花子箫也陪着我喝了酒。

    三杯交杯酒下肚,我就得意洋洋地竖起了三根手指头:“你要知道,上回我可是一口气娶了三个啊。你看看,现在我又娶了你……你可是幽都第一美人儿,我真是要羡煞旁人了。”

    “你不是娶我。”花子箫用金杆拦下我的手指,用下巴指了指窗外,“这是我的宅子,你和我在这成亲,自然是嫁给我。”

    “是么,可是,你只排第四位啊。我就真不明白了,我都已经有了三个夫君,你为何还想要来凑这个热闹……幽都的佳人,也不至于如此罕见啊。”

    不出一会儿,花子箫的眼中也有几分醉意,他用金杆掀开我凤冠上的珠帘,勾下头来仔细地看了我许久:“东方姑娘。”

    “……怎么了……”我有些不自在了。

    他嘴角含着淡淡的笑,身子朝我凑过来了一些。我立刻往后退了一些。他又前进。就这样我被逼得无路可退,又一次浑身紧绷地问道:“怎么了?”

    花子箫好像心情好得很,侧过头去轻轻笑了一会儿,然后又转过来弯着眼笑道:“不是第一次成亲,怎么会紧张成这样?”

    他这样一说,我反倒更紧张了:“不是第一次成亲,却是第一次跟你成亲啊。”

    花子箫可能是真的有些醉了,不再那么内敛,笑得也比平时明显了一些,然后把我拦腰抱了过去:“还是爱说一些傻话。”他的双唇忽然覆上了我的唇。

    我吓得整个心脏都抽了一下,下意识就想要挣脱逃跑。可惜酒量不好,也只能象征性地反抗一下,然后就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他贴着我的嘴唇,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温柔地说道:“不要怕,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我绝对是醉过头了,呼吸急促又虚弱无力地说了一声:“好……”

    此后,即便他的手慢慢从背后绕到前面,碰到了很多我娘亲都不曾碰到的地方,都只是胆怯地抱住他的脖子,全然没想过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事……

    …………

    ……

    一夜昏昏沉沉地过去,我做了一堆稀奇古怪的梦。醒来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拨弄床帐,想要起身更衣去巡逻,但手碰到的却是墙壁。我稍微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有一只手正搭在我的腰间,自己颈子下面枕的是另一条胳膊,身后炽热的温度让我以为自己又还魂回了阳间。我转过脑袋一看,花子箫放大的脸孔近在咫尺,我们的长发也如云般缠在枕上。

    我稍微动了动身子,顿时有一种浑身血液都冲到脚下的错觉——棉被下我跟他都光着膀子,连条裤子都没穿!!

    花子箫睡得很轻,很快睁开眼惺忪地看了我一眼,又迷迷糊糊地将我搂紧:“媚媚……”眯着眼睛吻了我一下,将头埋下去,很自然地在我颈窝里蹭了蹭。

    但仅过了小片刻,他的身子忽然僵了僵,然后抬起头看向我,有些愣住了。我和他对望了片刻,也有些傻眼。

    他连枕在我颈项下的手臂都不敢抽,只低低地说道:“东方姑娘,我们……”

    我脑子里早已空空如也,只拽着被子一点点往里面拖,从他身上拽下来,又迅速转过身去把被子裹在身上,闷声道:“起来把衣服穿好。”

    “对不起,我昨天喝太多了。”

    “没事。穿好衣服先出去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闷。

    这婚事举办得盛大,整个幽都的鬼都知道我和他成了亲,夫妻之间行*之事也是理所当然,但为什么我就觉得自己的清白丢得这么轻易随便呢?

    簌簌的穿衣声持续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身下的被子仿佛被拉动了一下,我转过头去看见花子箫正在看床上的落红。我立刻用被子盖住它:“我的月事来了。”

    “东方姑娘,鬼不能生育,没有月事。”

    “我,我有的。”

    花子箫看着我沉默不语。

    这会儿我连在床上挖个洞掉下去的冲动都有。家中有三个夫君竟还未经人事,花子箫一定觉得这事好笑得不得了。原本我盯着墙壁默默生自己的气,那道熟悉的气息又一次从身后笼罩。一只手钻入被窝,轻轻握住我的手,身后的人柔声道:“娘子,在你转世前,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前两天我和花子箫还礼尚往来客客气气,转眼间就变成了这番情景。更奇怪的是,他那“娘子”叫得顺口之极,便好似叫了成千上万次一样。

    花子箫何以要娶我我不知道,但他有个日思夜想的妻子我却大致有个了解。他现今说要对我负责,还应该真就是表面上的意思。这大致也是我心有不甘的缘故。原本我想着第一次如何都要跟了少卿,因为少卿虽不是我最爱的人,却也永远不会伤害我。再不济也得跟无常爷,毕竟住在一起也有些日子,我对他还算有些了解。可是跟花子箫……他可是个画皮鬼啊,我居然和一张皮睡了一个晚上,还让他沾了我的身子……

    一想到这儿我就忍不住背上直打寒噤。

    “我要先回家了。”我推开他,理好衣服就打算下床。

    谁知刚一落地,双腿就像不属于自己的一样,立刻跪了下去。花子箫立刻下了床,把我横抱起来放躺回原处,眼中有藏不住的笑意:“休息好了再回去吧。你这样不好走路。”

    一想起前一夜不大清晰却深刻至极的记忆,我的脸唰地充满了血。实在不愿意再想下去了,我把头完全埋进被窝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花子箫道:“现在还不舒服是么,我先去帮你准备一点早膳,你休息一会儿。”

    他出去以后,我一直把脸埋在被窝里,就算不能呼吸也不愿面对这狼藉的新房。

    之前必安跟我说,如果和花子箫成亲,他肯定不会勉强我,但可能会其他法子让我就范。可是回想前一个晚上,他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我们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做完了所有的……

    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是,这一夜过去后我在他家休息了两天。这两天里,他对我的态度和婚前没什么区别,除了称呼从“东方姑娘”换成了“娘子”,其他时候似乎更客套了一些,就连吃饭都不会和我并坐在一起。好像洞房花烛夜的肌肤之亲都只是一场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更鸟更鸟,虽然这次隔得久了点,但有神进展啊~~~

    今日祝福:不看霸王文的好孩子都有c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