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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丫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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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玲儿娘就出了门,八成不想看着女儿被送走吧……

    雨琦起床收拾好东西,背上行李,跟着玲儿爹向济州城走去。一路上,她细细地观察着这里,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她现在生存的这个世界,没有高耸的刚劲混凝土森林,没有紧张的生活节奏,也没有嘈杂的汽车鸣笛,雨琦突然觉得有些喜欢这个地方了。

    到了李府后院,出来接她的是一个身体有些微微发福的女人,30多岁的样子,她和爹只在门口随意说了几句就把雨琦带走了,玲儿爹一直在在门口看着她走远,她却一直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低着头跟在女人的后面。

    “前面就快到厨房了,你是后来的,基本没有什么位置可以安排给你了,往后你应该就留在这里工作了,我是厨房的管事妈妈,以后叫我张妈妈……你叫什么?会做什么?”

    “我叫玲儿……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以后见到比你高的人,要说回什么的话,在这里一般见不到什么贵人,不过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倒是会时不时过来吩咐话,记得要称姑娘。在久了,姑娘们你慢慢就认识了。……还有,平时有什么不要在后面嚼主子的耳根子,虽然厨房是个小地方,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管好自己的嘴……算了!估计说了你也不会懂。”

    “多谢妈妈教诲。”张妈妈听了这话,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玲儿一惊慌忙抬起头来,只见张妈妈在细细打量她。“不错!那么小而且还没见过什么世面,已经开始有些会说话了,不错!以后表现好,被哪房太太小姐提去做大丫头也不是不可能的。”

    “谢妈妈夸奖,以后怎么样还需要妈妈多提点。”雨琦其实不太懂该怎么说话,只是平时看宫斗文里的那些丫鬟这么说话的,这里毕竟是大户人家,想来也跟那些宫斗有的一拼。

    “好了!圆滑是好事,但有时太圆滑会不讨人喜的。”

    “是!玲儿知道了。”雨琦也开始打量张妈妈了,这个女人看起来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大好人,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坏心的妈妈。平时看穿越文里的那些妈妈们一个个都跟容嬷嬷似的,这个妈妈看起来并没有那些文里描写的凶神恶煞,看起来虽有些严肃,雨琦虽然情商不高,也知道她刚刚是在好心提点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或许是服侍这府里的人太久,感觉她隐隐地透出一些大户人家才有的气度,在她手下干活,一定不会太差。

    “好啦!别看了……快走吧。”

    厨房

    “张妈妈,您来了……这就是那新来的小丫头吧……挺水灵的。”在门口一正在洗菜的丫头看见张妈妈进来,马上笑得一脸灿烂地跟她打招呼。张妈妈一定不是个凶巴巴的坏主子,不然下人也不会那么放得开,雨琦更加坚信自己跟了个好人。

    “好啦!干好你自己的活吧……”

    张妈妈把雨琦拉到厨房后院。

    “厨房暂时也没有什么你可以做的位置,看你也不会做什么,你就先在这挑水吧!看见前面的那口井了吧……今天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三个水缸填满……晚上会有人安排你的住处。……行李先放一边,开始干活吧!……还有,酉时开饭。”说完张妈妈就走了。

    雨琦看看前方的井,再看看身边到自己肩膀的大水缸,突然觉得自己来到这里的一定是她上辈子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坏事,要不就是投胎之前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

    还好现在快到秋末了,不然雨琦不知道自己干这一下午会不会中暑晕倒在这。这挑水的工作看起来挺简单的,但实在是个体力活,这不,她干了一个下午才挑满了两缸水,而且现在她是个8岁的小女孩,短手短脚的,力气又小,雨琦实在是没力气了,一屁股坐在井边喘着粗气,直想骂人。之前还觉得张妈妈是个好人呢,现在突然觉得她面目可憎。怎么说在现代她也是一个大学生,不用这样活受罪吧。想到现代的幸福生活,越来越觉得现在的自己处境糟糕透顶。雨琦一面在心里埋怨命运不公,一面揉着自己酸软的手臂。她一定要逃出这里,一定要。

    雨琦开始细细观察起这个院子。后院里除了她便没有人,一眼望去只有一个棚子、一口井还有几个缸子。棚子里面堆着一些没砍的柴还有一些杂物。院子边上有几棵树,树后面是围墙。这地方是府里最偏的角落之一,围墙外已经不是李府的范畴了。翻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但是这墙应该有个4米高吧!现代已经发育完全的雨琦都没办法,更何况是这个年仅8岁的肖玲儿。这个想法也只能作罢。

    雨琦休息了一会,才发现现在天色已经开始暗了。天哪!晚餐……雨琦赶紧起身小跑到厨房前院,一眼就看到一个正在扫地的小厮,连忙上前去问。

    “小哥,请问开饭的时间过了吗?”

    小厮抬起头愣了一下,然后打量了一下雨琦,见她干干瘦瘦,而且雨琦干活后看起来脏脏的,小厮不满地皱了皱鼻子,“你就是新来的那个?……晚餐早过了,下次赶早吧!”说完又开始干自己的事。

    雨琦突然觉得好想哭,先是拿到录取通知书欣喜若狂,结果接着就被自己最珍贵的好姐妹那样指责心如刀割,再接着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孤单无助。被人卖到这种地方,做着自己这辈子都没干过的粗活,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关心自己的人,现在还连最基本的吃饭问题都没解决。雨琦不管怎么说都还是一个刚成年的高中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家里的小公主,朋友圈里的开心果。以前那么多人宠着惯着,叫她怎么经历得起这样人生的巨变啊……

    小厮看她半天不动,抬起头来有些不满道:“喂!活干完了吗?在厨房里干活不像伺候什么小姐夫人,哪有时间给你在这闲着。就算是新来的也该懂点规矩,该干嘛快干嘛去!……一顿不吃又饿不死。”说完还鄙夷地看了看雨琦。

    若是现代的雨琦,哪能受这份气啊!可是现在她不同,她是这个时代一个卑贱得可以仍人踩踏的丫鬟。雨琦强压了怒火,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后院走去。

    走到后院井边,雨琦再压不住怒火,拎起井边的水桶就狠狠往地上扔。觉得还不解气,于是开始用力踢地上的草,就像跟它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