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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我生君已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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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华鸢就知道自己生的美,可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生的美而沾沾自喜过。

    懂事前,她不知道什么美啊丑的,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沾沾自喜。

    懂事后,她就发现,就凭她姓华,就凭她有十分出色的祖父父亲叔伯兄弟,以及以后必将十分出色的侄子侄孙们,她生的再丑,也一定能嫁得如意夫婿,一辈子富贵荣华。

    唔,有华家出色的男人们的拳头在,那如意夫婿还不敢对她不好!

    所以,生的美,生的丑又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一碗色香味俱全的五七油焖大虾来的实在!

    懂事后的华鸢想通了美和丑对她来说,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后,就将自己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世美颜丢到了一边,专心致志的研究起了五七油焖大虾,以及各种色香味俱全的吃食来。

    她研究着研究着,就渐渐不再满足于京城这一小小的四方天地,世界那么大,美食那么多,我每样都想尝个够!

    华国公府上下所有人娇宠着的小公主想要尝遍天下美食,这一小小的要求火速被送到了华鸢的祖父,当时的华国公面前。

    华国公大笔一挥,“准了!”

    唔,以华鸢的受宠程度来看,就算她说想造反捞个龙椅来坐坐,估计华国公也会大笔一挥,准了!

    华国公连夜筛选出自己武功最好,脑子最灵活,又正好是在最贪玩的年纪的六儿子,命他放下一切,专心陪着华鸢吃遍大萧。

    从七岁到十五岁,华鸢抱着吃遍天下美食这一宏伟目标,和自己的小六叔几乎走遍了大萧,留在京中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两个月。

    所以,世人谣传的什么华国公府怕她容色太过被人觊觎什么的,那都是浮云啊浮云。

    华鸢满十五岁时,华国公为华鸢寻好了如意郎君,少年将军齐淮。

    除了对吃的,华鸢对其他的都没有太深的执念,在亲自问过齐淮绝对不会嫌自己吃的多后,华鸢高高兴兴的嫁给了齐淮。

    既然祖父、父亲、叔伯兄弟们都觉得齐淮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那就肯定错不了!

    因着萧太子难得的君子了一回,华鸢甚至不知道萧太子对她的心意,在她的印象中,萧太子只是个先栽下马,后又跳下河,又送了她一条不能吃的胖头鱼的傻乎乎的太子殿下。

    她以为她的一辈子就这样了,和无数个受宠又好命的大家闺秀一样,在家父兄宠,出嫁夫婿宠,荣华富贵又平淡乏味的过完这一辈子。

    她不知道,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往往只有一线之遥——

    玉门关一役,她的祖父,她的父亲,她的叔伯,她的兄弟,她的侄子,她的夫君全部丧命,她浑浑噩噩的坐在家中,觉得自己其实也死了。

    他们都死了,她还活着干什么?

    直到那个傻乎乎的太子带着她的至亲的遗骨来到她身边,指着华景对她说,“华鸢,他们都死了,你才更应该好好活着,华国公府还有你,还有景哥儿,你们不能让华国公府百年传承断在你们手中”。

    她幡然醒悟,是的,他们都死了,她才更要好好活着,她要好好护着景哥儿长大,将华国公府的百年传承延续下去!

    她紧紧将从小就瘦弱多病的景哥儿搂在怀里,在噩耗传来后,第一次哭出声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当时的她和他都不知道那个无助倚在她怀里的小人儿双眼中闪烁的是比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更坚决的决心和仇恨。

    大婚当天,那个就从小体弱多病阴沉阴郁,与华国公府中大多健康开朗的儿郎们格格不入的小人儿亲手端给她一碗羹汤,对她说,“姑姑入宫后,当要时时牢记自己姓华,牢记我华国公府满门血仇”。

    她郑重的重重点头,根本想不到那碗她嫡亲的侄子,这世上仅存的唯一亲人亲手端来的羹汤会是她终生痛苦的根源。

    大婚当天,她循着古老而繁复的礼节,每一步都如踏在刀尖上。

    那个在世人口中聪敏阴狠,在她看来却有些傻的曾经的太子爷,如今的九五之尊在揭开她的盖头后,她喃喃说了声对不起,就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进他怀里。

    她能感觉到她的小腹处血流如注,滚烫,烫的她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知道,那是生命的热度,是那个在她毫不知晓的情况下到来的孩子,又在她毫不知晓的情况下永远的离开了她……

    她听到他惊怒交加的喊着让太医滚过来,喊着将伺候她的人全部捆起来,喊着她若有个万一,就让所有人陪葬!

    “不,不怪他们——”

    她听到自己用尽全力却细小若蚊吟的声音,是的,不怪他们,她该怪的是自己,怪自己太不小心,连肚子里多了个小生命都不知道,怪自己太过轻信,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像她死去的至亲般无条件的宠爱她,永远不会伤害她——

    “好,好,我不怪他们!只要你没事,只要你没事……”

    他的声音因着极致的惊恐而微微发抖,甚至隐隐带着哭音,她有些留恋的用脸蹭了蹭他心口,那里面,有一颗砰砰跳动的飞快的心,那是为她跳动的。

    她知道,那是为她跳动的,可惜,等太医来了,查明情况后,恐怕就再也没了下一次了吧……

    ……

    ……

    “皇上,娘娘,娘娘,这是用了烈性的药物强行落胎,造成的大出血,只怕,只怕,日后再也无法孕育子嗣”。

    太医的声音抖的几乎不成音,她能理解他的恐惧,皇帝大婚当天,皇后用烈性的药物强行落胎,九死一生,就算不为灭口,光为泄恨,皇帝也有可能杀了他。

    当时的她听到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倒也没有多伤感,她能以寡妇之身入主中宫,已是他心怀宽广。

    经过这一出,他再宽广的心怀也不可能真的视她为皇后,视她为妻,又怎么可能和她孕育子嗣?能不能孕育子嗣,于她来说,并无区别。

    “皇上,妾身自请避居坤宁宫为皇上祈福,请皇上恕我华国公府满门之过”。

    她艰难而又冷静的说着,觉得自己毕生的智慧,除了用在吃食上之外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

    景哥儿还是太年幼,虽则能在所有人之前发现了她怀了身孕,能想到决不能让她怀着齐淮的孩子入主中宫,还能想到遣走所有人骗她喝下药,又怎么可能骗得过以一己之力挽救一场倾国之危的一国帝王?

    所以请恕了我华国公府满门之过,恕我带着孩子嫁给你之罪,恕景哥儿私下用药,妄图蒙混过关之罪。

    我华国公府满门,也只剩了我们两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