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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同心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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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精心照料”着的沈步月很快便“健康”了起来。

    府中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过张扬,一是碍于这梅兰竹菊四个人是大皇子楚浪送给楚云深的礼物,这件事情最好是越闹越大,让楚浪知道知道自己送来的人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二是如今的齐王府耳目众多,露的多了不知道便被什么人听了去,还不如秘而不发。

    更何况就算他们秘而不发,这王府上下这么多张嘴,总会有一处地方透风的。

    沈步月还要忙着试册封典礼上所要穿的衣服。

    那衣服刚拿回来的时候,沈步月便已经惊叹过了。虽说这几年在天恩寺几乎对服饰什么的没了研究,但当初还在太子府的时候,她所见过的华贵衣裳也算是世间无人能及了,但看到这件衣服,还是不仅要感叹一声。

    这是件暗红色底纹的宫装,因为是已故宸妃刚进宫受封的时候穿的衣服,底纹并没有用太过名贵的凤凰孔雀,而是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一个丹顶鹤纹路,不细看看不出来,但穿在身上便好像是披上了整片鸟羽一样,行动之间波光潋滟。袖口细细密密的缀了一层宫纹,又用金线密密的压了一层,身上几处还缝了细碎的玉石作为点缀,乍看起来稍微有些素淡的衣服,穿上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种观感。

    晋国宫装较大烨的要更为贴身一些,收腰小袖,却更能将穿着之人的身材展现出来。沈步月穿上,,越发衬的蜂腰猿背,轻盈俊朗,纵然是白雪看见她竟也有些呆愣。

    紫燕定定看了一会儿,过来为沈步月挑了一对儿坠子狭长的耳环,比量了一下见沈步月点头才给她戴上,手却有些抖,过了一会儿轻声道:“奴婢在这晋国宫中伺候十余年,还从未见过有比王妃更适合这晋国宫装的女子。这般看来……王妃怕是上天注定要嫁到这里来的呢。”

    自她穿上这件衣服之后,屋子里好像一下子便静了许多。以往白雪是总爱在耳边叽叽喳喳问沈步月的意见,如今动作显得更为游移不定,却半天没能开口询问。

    沈步月有些忍不住了,道:“照平时来化便可,今日场合隆重,不宜浓妆。”

    “……是。”这句话才将这屋子里奇怪的气氛稍微缓解了一些,沈步月对着镜子中的自己,也忍不住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件衣服是华贵无比,也改的非常称自己,尤其是这设计更显得人身姿挺拔,一眼望去出众不少。但这件衣服仿佛带着什么人的印记,一穿上便让人觉得压抑不已。虽然知道这件衣服只不过是礼服,就算是曾被宸妃穿过,也肯定不过穿过一次的,可就是莫名的让人觉得心情稍微肃穆。

    可能是对亡者的思悼,也可能是对即将到来的典礼的紧张,总之目前不是能让人放松的氛围。

    几个侍女上前一同动手,终究是将沈步月的眉眼描画好了。按照她所要求的,今日的妆容不必浓艳,却必须厚重,色调清冷,却在眉眼处以淡淡红色描画了,将有些硬朗的整体整个软化下来,掺杂进几丝女子的柔媚。

    妆容完成,人已经更美的不像是凡物。连沈步月看向镜中的自己时,都忍不住轻轻屏息。

    镜中的人实在美丽,却也实在陌生。

    这个人着了她从未化过的妆容,穿了她从未穿过的式样的衣服,发式甚至首饰没有一件是她熟悉的,唯一稍微熟悉的,便是这身上若有似无的橙花香气。

    晋国。

    这是个从小只活在沈步月意识中的一个国度,可如今,自己以一个晋国人的面貌,要嫁入晋国,成为晋国的齐王妃。

    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自己的以后,如今在生生摆在眼前,只因为即将迎娶自己的这个男人。

    他是自己的盟友,要成为自己的丈夫,日后……可能会成为自己一生的伴侣,也有可能生离,或者死别。

    “王妃,王爷过来了。”

    正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边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是白雪。

    她还从未唤过自己王妃。自己与楚云深在大烨成婚多日,只有她固执的仍以“公主”称呼自己,可如今却也悄无声息的换了称呼。

    可是这点变化并没有在沈步月思绪中停留太长时间,她转过身去看向门口,那个跟自己着了同样色调宫装的男人,正逆着光向她一步步走来。

    眼前的日光慢慢被遮盖,人影渐渐清晰起来。楚云深也少穿这么鲜艳的色彩,衬的整个人肤质清透,像是世间少有的翩翩佳公子,举手投足之间足以倾倒世人。

    他的笑影慢慢在日光中清晰起来,一双似乎承载了大海的眼眸直直的望向沈步月,像是四目相接的一瞬间彼此的眼中只剩下了彼此。

    “静女。”

    沈步月分明听见他用嘴型念了这个有些宠溺的小名,可他走到跟前,眼神是惊艳而又克制的,但是眼中掀起的波浪骗不了人,像是日光照耀下的海面,能反射出整个天空的色彩。

    “王妃……今日可真是好看。”

    她站起身来,微微抬头看着他,笑道:“今日王爷风姿绝世。”

    “不及王妃仙子落凡尘。”楚云深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将她戴好的长丝绦的耳坠整理好,却又极快的捏了一下她的耳垂,借由众人跟前这点甜蜜的动作似乎就能宣泄什么。

    他笑的眉眼弯弯:“今日便要昭告天下祷告上苍,王妃仙子一般的人物日后只能困在我齐王府了。”

    沈步月好笑的瞪他一眼,耳垂上的热度扯得面皮也微微发红,衬的发红的眉眼也更加好看生动:“那便要请王爷好生照料,若不然我可还是要回九天之上的。”

    却不料这人一伸手便将人抱了个满怀,在沈步月的小小惊呼中贴近她的耳边,低声道:“休想。”

    沈步月恼他胡闹,一被松开便在他肩膀上捶了几下。可今日事多,容不得他们过分亲昵,这才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外面便传来一个持重的声音,道:“禀告王爷王妃,吉时已近。”

    “是嬷嬷。”楚云深正色,朝外面略一高声道:“嬷嬷请进吧。”

    上了年纪的嬷嬷今日也好生打扮了一番,发式衣服都正规了许多,进来便是一板一眼的行礼,道:“奴婢参见王爷王妃,王爷王妃万安。”

    “嬷嬷不必多礼。”楚云深上前去虚虚扶了一把嬷嬷,道:“过会儿便要进宫了,劳烦嬷嬷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省的等会儿进了宫让人怪罪。”

    “是。”这嬷嬷点头应了,举止动作一板一眼的简直像是宫中礼仪的小人书,她先低头微一示意,这才抬头看向身边的楚云深,前前后后观察了一番,伸出手去将楚云深的腰封整理了一下,又很快退开,道:“王爷身上并无不合适的地方。”

    说着又看向一边的沈步月。

    可是这嬷嬷抬起眼的一瞬间便愣住了,片刻后才上前去,动作却稍微有些颤抖,看了一圈也只是蹲下了身子,为沈步月整理了一下裙裾和绣鞋之间的褶皱。

    再起身的时候又看了沈步月的脸一下,竟是有些忍不住的一样道:“王爷……到底是念旧情的人啊。”

    沈步月只当她在说自己身上这身衣服,想起这人该是从前伺候过宸妃娘娘的,于是微微笑道:“嬷嬷说的对,王爷确实是情谊深重之人呢。”

    可嬷嬷却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忽然清醒过来一般面上有了些难言的赧色,很快便低头恢复了平日那副样子,道:“王妃身上也并无不妥。可以进宫准备了,今日礼节繁琐,但不必担心,都有宫女在一旁提醒,王妃只要听着行事便可。”

    “多谢嬷嬷了。”虽然觉得这嬷嬷今日有些奇怪,但沈步月也并没有多做计较,再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便跟着楚云深一同上了去宫中的轿子。

    今日晋国接头也是张灯结彩,排场丝毫不逊色于当初在大烨。街面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楚云深自己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回身有些喜滋滋的道:“看来晋国百姓都知道本王得了公主这般人物,都想要一睹芳容呢。”

    跟楚云深在一起好歹才缓解了一些紧张心情,沈步月轻轻笑道:“未知是不是来看王爷的呢。在大烨的时候王爷便已经是不少闺中小姐的梦中情郎,在晋国想嫁王爷的王孙小姐该是更多吧。”

    楚云深爽朗一笑:“王妃不必多虑,今日你我既然已经要昭告天下,我便再不会对王妃生二心。倒是我还要担心,成婚了之后还是有不少人前赴后继的来寻王妃呢。”

    沈步月听了佯装有些不快的瞪了一眼楚云深。这人倒是会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出来说事,难道还怕萧珩找到齐王府来不成?

    一路上两人没有太多话便进了宫。今日的册封典礼在大明宫举行,这是晋国皇宫的礼殿,大一点的晋封礼都在此地举行。

    今日他们两个理应在楚夜阑的带领下上祭坛上香祭天,再返回大明宫接受册封圣旨,沈步月再接玉碟,而后便是宫宴,方便他们与宫中诸人认识。但楚夜阑身子仍是不爽,是以祭天仪式便由胡青岚和楚泽代替举行。

    进宫的时候离吉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便先进了侧殿等候。这侧殿本是预备了男宾和女眷分开的房间,但他们是今日主角,便另找了个房间休息,但楚云深没有待多久便又出去应酬他的各位朋友,沈步月身边跟了白雪和紫燕,并齐王府派过来的一干丫头,干坐着稍微还觉着有些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