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中文网 > 好久不见,秦先生(全集) > 第15章 我们之间,仿若藤与树(2)

第15章 我们之间,仿若藤与树(2)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

一秒记住【笔趣阁中文网 www.biqugezw.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喏,给你水。”

    他动作没停,依然吞云吐雾,优雅地看着远处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来自己就受够了委屈,没想到这般委曲求全却遭受的仍是他的漠视,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烟,叼在口中。

    “我也要抽。”

    “你疯了。”

    说着要来抢我手中的烟,推搡之间,那满杯的水溅了大半出来,全洒在了我的身上。看着自己这副狼狈样,我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一下子把剩余的水泼在了秦子阳脸上。水顺着他的发往下流,他没有动的意思,只是眼睛定定地看着我,里面似乎蕴藏着一场风暴,但最后仍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指着我身后的门,看着我。

    手中的杯子啪地掉在了地上,清脆的声响如同玉碎般让人满心疮痍。我感觉自己也随着这声音土崩瓦解,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死去。

    “你是让我走吗?你想好,今天若是让我走出这个门,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我清晰地听到自己如同玫瑰撕裂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他始终不肯说一句话,但死一般的寂静远比任何伤人的话语都要让人心寒。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转过身向外走去。但秦子阳动作比我还快,我刚迈出第一步,他就狠狠地从身后抱住了我,然后拦腰将我抱了起来,死死地压在大床上。我本能地反抗他,挣扎着起身,他却更为迅速地压住我的双腿,正好硌到了我摔伤的脚踝。我疼得直抓他的衣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秦子阳,你混蛋。”抬手一挥,指甲划伤了他的脸。他如同野兽一般,闻到了自己血腥的味道,猛然扳起我的脸,豪不温柔地吻了上来。因为力道过猛,我的嘴唇都破了一道口。在这个吻中,我嗅到了自己血液的腥味,突然疯狂地捶打着他。他却不管不顾,探出手一把撕扯下我的底裤,没有任何前戏地占有了我。我的挣扎都在最后他那一声满足的叹息中化成大滴大滴的泪,留在彼此的肌肤上,最后成了一个殇。

    那天之后,我们的距离越来越遥远。那一晚他一开始像是禽兽一样地对待我,但之后又极其温柔地抱我去浴室,亲手洗去我身上的每一处污浊。这是他第一次为我清洗,也是第一次如此温柔地待我,像是对待一件珍宝,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一直隐忍着的哽咽终于在他出去后变成了号啕大哭。

    秦子阳,你怎么可以在如此残忍之后又如此的温柔?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不是心爱的人毫不留情地捅伤你,而是在捅了你之后还给予片刻的温柔,那才是最锋利的刀。刺的不是肉,而是心。肉破了会结疤,终有一天伤痕会渐渐淡去。但心呢?心伤了却没有任何药可救,只有他的爱。

    我和秦子阳的关系就像是走在冰上,不知什么时候这冰就破裂了,裂了之后我不会潇洒地挥挥衣袖,如曾经那般信誓旦旦地说着只当成一种经历,而会哧的一声掉进冰窟窿里,不是被活活冻死,就是被冰下面的巨大洪流淹没。所以,尽管走得如履薄冰,我却依然要走,至少走过去可能就是一片温软的土地,可以跳可以蹦,生气了还能在上面使劲跺两脚。

    “搬过来和我住吧。”他说。之前我和他是半同居,这次他主动开了口,我想都没想就点了头。这段日子他回来得都很早,似是有意推掉了一些应酬,但回来后两个人竟然觉得有些尴尬。这常常让我想起以前那段日子,那段如同偷来的日子。想着想着,心里就越发没有着落。

    “秦子阳,你就是我的罂粟,我想戒却怎么也戒不掉,你告诉我到底怎样才好?”晚上我洗了澡,却依然化了一个精致的妆,走过去像是藤缠树一般地攀着他。

    他一把托起我的屁股,在上面拍了两下,在我痴痴的凝望中把我甩到床上,身子顷刻覆了上来,我们开始接吻。这时,一道刺耳的音乐铃声响了起来,是肖邦的小夜曲。我以前特别喜欢这首曲子,觉得它真像是一首诗,是在夜光下弹奏出来给爱人听的。但这一刻,我却觉得它尖锐、刺耳,甚至能看到那曲子中的獠牙,它正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冲着我,眼中有着森森的凉意。

    秦子阳看了我一眼,向外面的阳台走去。我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还有洒落在他肩头的月光。我朝他走过去,没有穿拖鞋,也没有披外衣,浑身赤裸着,就像是一只寂寞的猫,突然从后面抱住他,听到他口中那句“亲爱的”,再看到他慌乱之间挂断的电话,眼泪猝不及防地流了出来。

    “怎么也不多穿一件,这里风大。”他说着,用大手覆盖住我的背。

    “抱我。”我说。

    他把自己披着的外套拿了下来,却被我一把挥开。就这样,我们都裸露着。

    他皱眉,这双好看的眉最近总是频繁地皱起,然后他果真抱起了我。我说“冷,你再使劲点”,他就再使劲点,我说不够,他就死死地搂着我,我感觉全身的骨骼被硌得疼了起来,却依然嚷嚷着不够。

    后来,公司突然让我接了很多的CASE,我知道是秦子阳的意思。我质问过他,他说是看重我的潜力,我有这个能力,不该被埋没。这是夸我的话,从他嘴里出来的任何夸我的话我都感到欣喜。于是我开始在广州、上海、香港,甚至美国之间来回飞,穿梭于不同的国家和城市。我开始觉得疲惫,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想念那双手,带着炙热缓缓地抚过我海藻一般的长发。我狂翻着自己的手机,也不管几点就按了快捷键1。

    “念锦?”那边传来他沙哑的声音。

    “是我。”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然后死死地握住电话,“秦子阳,你想我没?”

    “想。”他说。

    “哪想?”我又问。

    “哪都想。”

    “骗人。”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却笑开了花,嘴角向上扬起,怎么也控制不住。门口的镜子中,女人脸上从眉梢到眼角,无处不流露着喜悦。

    “秦子阳……”我低声唤他,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发出不满的唔唔声,“我胸口疼。”

    “严重吗?我给你联系下,你明天就去当地的医院找Dannil,他是这方面的权威,让他给你看看。”

    “没事,就是一想起你,胸口就疼,闷闷的,疼得可厉害了。”我能想象到他听到这话时蹙眉的样子,于是开心地道,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多么的柔软感性。

    他半天没说话,我着急地唤他。

    “我也疼。”他突然说。

    “骗人,我才不信。你这会儿指不定和哪个美女抵死缠绵呢。”

    “没,真的疼。”他的声音很低,借着窗外那又大又圆的月亮,让人的心都跟着融化了。

    “真的?”我问,声音好像抹了蜜,酥麻得都不像是自己的声儿。

    “嗯。”他沉声附和了一下,“有时一想起你,那儿就疼。”

    说完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个色鬼。”

    啪嚓。

    我像是被什么烧到似的,急急地挂了电话,却又不舍得合上手机盖,手指反复地摩挲着他的号码,像是在抚摸他。我突然想要回去,我觉得我受不住了,我的心、我的身体都比我本人要诚实。

    我像个疯子一样扔下第二天的会议,以高昂的价格买走了别人手中的机票,只身从美国飞回T市。然而飞到半空中,广播突然传来通知,说是遇到强对流天气,要紧急着陆。手机这时又没了信号,再加上我本就是一时兴起,什么东西都没带,下来的时候还被台阶绊了一下,整个人啪的一下摔到了地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起来的时候感觉膝盖火辣辣地疼,肯定破了皮,衣服却又穿得太多,撩不起来。

    这时,两个看起来高大威猛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小姐,需要帮助吗?”

    “不用不用……”我吓得赶忙推辞。

    他们看了我好一会儿,迟迟不肯走开。

    后来我看见机场的保安,也顾不上膝盖的痛,忙一瘸一拐地往那边奔,一边大声呼唤Sir一边招手,然后假装熟络地问着问题,那两个小伙子才走了开去。

    他们一走,刚刚紧张的心情总算放下来一些,再加上膝盖的痛和飞机突发的事故,整个人就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站在候机厅中央,我开始拼命地掉泪,眼泪像是疯了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最后我索性就让它流。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我才重新上了飞机,到T市时已经是第二天深夜。

    T市这个季节已经很冷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开始下雪,洁白的、迷离的却又让人无限欢喜的雪将一点一点覆盖这座城市——这座钢筋水泥、纸醉金迷的城市。

    下了飞机我大步向外走,拦了辆出租就钻了进去。

    “这是刚下飞机吧?”

    “嗯。”我笑着点头。

    “从哪飞回来的啊?”

    “纽约。”我说。

    “那是大城市啊。”

    “嗯。”

    “能出去看看真好。”

    “是啊,真好。司机,能麻烦您开快一点吗?”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而且这大冬天的,路面滑,开快了容易出事。”司机一边说着,一边优哉游哉地点了一根烟。

    “我赶时间,您尽量快点,我加钱。”

    这句话果然比任何恳求的话都管用,车子的速度明显又快了一些。我摇下车窗,让那冷冽的寒风吹着我,只有这样,那焦急的心情才稍微舒缓了一些,但心里还是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我想念我的爱人,在这样一个冬季的夜晚。

    到了目的地,我多给了他二十元钱,他乐呵呵地接了过去。车子开走的一刻,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迅速地向电梯走去,心里是那样的愉悦,我的身、我的心,就连血管里的血液都在跳动。我幻想着秦子阳见到我时的情景,幻想了几种甚至十几种:他会愣一下,然后沉默着让开,等我进去后又如猎豹一样扑上来。我们会激情地吻着,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用彼此的体温来温暖对方。又或者他在见我的瞬间就把我抱起来,然后说我真是个妖精。我还想到他初见我时惊喜的表情,以及那双手在我身上游走时的炙热。想着想着,心里就越发紧了起来,连带着身子也开始战栗起来。

    终于,伴随着一声叮咚,电梯的门开了。我走出去,一直走到那个熟悉的门口,刚要动手敲门,却又突然想给他个惊喜,想要瞬间扑到他身前,然后死死地抱住他,对他说:“亲爱的,我想你,所以我披星戴月地回来见你了。”

    于是我静静地掏着钥匙,强抑激动和兴奋,但拿着钥匙的手依然忍不住地颤抖。

    轻轻地转动了一圈,大门开了,我走进去,看到好几双鞋。

    男人的,女人的,各式各样。

    有种不好的预感,女人直觉让我的心隐隐跳得更猛烈起来。我悄悄地走进去,听到里面有男人女人喘息的声音,狰狞的、粗暴的、压抑的、狂野的,不是一个人,是几个人,彼此之间还在叫骂着。这种常常在片子中见到的画面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突然不敢上前,所有的勇气都丧失了,整个人比溺水还要难受。我呆呆地站在那儿,手脚冰凉。

    “念锦?”秦子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缓缓地转过身,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此时他上半身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衣,手中正端着一杯水。

    我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蹙着眉,面色有些吓人,阴沉的面庞上,下颌和嘴角的线条绷得死紧。

    “你跟我过来。”他拉着我的手,把我往楼上拽。

    途中正好遇到一个女人似乎刚沐浴完,身上穿着一件性感的豹纹内衣,看到秦子阳便笑着依偎过去。

    秦子阳一把扫开她的手,“滚。”

    女人有些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子阳,仍在试图挑逗他。

    “给我滚,现在,立刻,马上!”他手指着大门的方向,声音又大了几分。

    女人无趣地耸了耸肩,走到餐厅,毫无顾忌地穿上自己的衣服。

    这个时候我已经被秦子阳拉到了二楼的卧室里。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都没有说话。

    他走到桌旁,拿起一根烟,打着火,一口接着一口大口地抽。

    “不是你想的那样。”抽完了一根,他才走过来,把烟蒂狠狠地按熄在烟灰缸里。

    “那是怎样?我想的又是怎样?”我转动僵硬的身子,用一种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声音重复着这个问题。

    “那种游戏我从来不玩。”他走近,进一步解释道。

    “那别的游戏呢?那些更龌龊,更淫靡,更让人作呕的所谓的游戏……”我感觉到耳边有飞蛾一晃而过,却没有落到火里,而是成群地折腾着。在半空中,一堆堆蛾子扇着巨大无比的翅膀扑腾着,然后露出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看着我,露出诡异而莫名的恶笑。

    “你不要这样。”秦子阳看着我,对我说不要这样,似乎觉得我像一个吵闹不休的孩子。我觉得很愤怒,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我走上前,环住他的身子,我说:“秦子阳,我很怕,怕这样的你们,怕你们那个圈子,怕你们这些所谓的游戏,所谓的玩,所谓的逢场作戏。真的,我怕。”

    他搂住我的身子,轻声安慰,话不多,却让人觉得莫名安定。

    “有些时候只是生意需要,离我这儿近,就过来了。”

    “如果我没回来,你是不是就会和刚刚那个妖艳的女人上床?”

    他抿着嘴没说话。

    “是不是?”我一下推开他的身子,大声喝问着。

    他还是不说话。

    我恨透了他的不说话,于是我走上前,抓过他的手腕,狠狠地咬。

    我曾经在这上面咬过一次,那是甜蜜的痕迹,这次我仍是咬,咬到上面流了血,却是因为我痛,真的很痛。

    等我累了,咬够了,他抱住我,一双手用力地、紧紧地抱住我。

    我也累了,真的很累,靠在他的臂弯里不想再去争吵,至少今晚不想。就这样靠着吧,这样很好,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想吧。

    只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恶性循环的开始。

    我越来越无法淡定,他却越来越从容。

    我控制不住自己常给他打电话,控制不住自己喋喋不休地质问他,控制不住拿着那些花边新闻在他面前吵闹。

    “晚上我不回去了,你自己先回去吧。”

    “你要去哪儿?和谁去?”我问,似乎这话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朋友。”半晌,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