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拔剑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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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柔帮着郦书雁穿好了衣裳鞋履,对着郦书雁的头发犯了难:“奴婢没伺候过公子们,平时也不管梳头,小姐,不,公子这头发……真不知道怎么梳才好。”

    郦书雁瞪了她一眼:“你这鬼丫头,当心我扣你月钱。”

    春柔笑着跑到隔门旁边,把门拉开,对等在一边的郦绰说道:“大公子,小姐只差头发,就可以出去了。”

    郦绰看向郦书雁,不由一怔。郦书雁作女装时,向来都懒得涂脂抹粉。她的容貌虽然称得上不错,在美女如云的长安城里,也只能算中等而已。她穿了男装之后,倒是风致楚楚,面如冠玉,格外让人心旌动摇。

    见郦绰盯着自己不动,郦书雁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连忙往脸上抹了一把。

    郦绰回过神,咳嗽一声,问春柔道:“你家小姐有没有朴素一点的发簪?”

    “有。”春柔点头,“小姐不爱华丽,这种东西有一大把。”

    郦绰按着郦书雁的肩膀,让她坐在梳妆台前,接过春柔手里的玉簪,随口说道:“一只就够,用不着一把。——妹子,你知道么?南边的周国自称沿袭古制,对品官的服饰颜色都有规定,至于庶人,只能用白。越国就没这些闲事,穿什么颜色都行,除了明黄。”

    “那你为什么还准备白色的衣服给我?”郦书雁问。

    郦绰咳嗽一声,绾好了郦书雁的发髻,顾左右而言他:“你看,这样盘发就牢固了。”

    准备白衣给郦书雁,只是因为他想看郦书雁穿白的样子而已。这个原因,他当然不会说出口。

    郦书雁把发冠戴在头上,站起身来:“大哥,你看如何?”

    “是个俊俏的小公子。”郦绰自然地牵过郦书雁的手,“走吧。”

    “去哪里?”

    “去一个有趣的地方……”郦绰诡秘地一笑,“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在那徐举人身上,现在,也该亲眼看看他的结局。”

    他们没有坐车,双双骑马出了府。郦绰的眉目俊朗如画,郦书雁容貌也颇清秀,一路上引得不少含羞的鲜卑少女送上鲜果、香囊之类。

    出了长安城,郦绰指着一处废墟一般的破庙:“徐家母子就住在那里。”

    “这徐绎之……还真不会做人啊。”郦书雁惊异道,“难道就没人稍稍帮他一把吗?”

    郦绰道:“本来是有的。不过,被他母亲那张嘴说几句,也就没有了。你看,正好有人过去,咱们不妨听一听。”他指向一个穿青衫的人影。

    郦书雁点头:“好。”她把马拴在树上,和郦绰走向那间破庙。还没走到庙里,她就听见了徐母的哭骂之声。

    “那郦家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良心都被狗叼走了!”徐母抹着眼泪,在庙里收拾着干粮行李,“我儿,郦家势大,说不准就勾结了考官。你这一去,也不知能不能考上?”

    “不知死活。”郦绰轻声道。郦国誉肯让他们来到这里,已经是秉持着他在官场上的老好人风格,才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了。

    徐绎之哀叹一声,双手抱住了头,几近崩溃:“母亲,求您不要再说了!儿子快要考了,您总是这样,我怎么能安心背书?”他抬起头,看见了那青衫士子,双眼一亮,“王兄!”

    姓王的士子听见徐母的话,本来已经不想趟这趟浑水,谁知徐绎之居然看见了他。他硬着头皮,干笑着走了过去:“徐兄……一向可好?”

    徐绎之还没来得及说话,徐母先哭道:“好什么好?有那仗势欺人的郦家在,哪说得上好啊!”她哭天抹泪起来,“老爷,你怎么就先走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

    王举人被她哭得头痛,他又害怕开罪郦国誉,急忙转身就跑,丢下一句:“徐兄有了银钱上的难题,尽管找小弟就是!”

    “王兄!王……”徐绎之追出了门,和王举人之间的距离仍是越拉越远。他抬起的手无力地放了下来,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去。

    “等等……郦大小姐?”徐绎之黯淡的目光又亮了起来。他整了整衣襟,转过身,盛气凌人地看着郦书雁,“你可是知道自己错了,特地来找我认错的?”

    郦书雁拦住了正要说话的郦绰,笑道:“我要认错,又怎么样?我不要认错,又怎么样?”

    徐绎之被她昳丽的笑容晃得眼前一花,更加紧张起来:“你……你在这里好好给我娘认错道歉,我也就、也就勉强原谅了你。”

    “哦?”郦书雁微笑,“我要怎么给你娘认错?”

    “自然是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徐绎之道。

    简直痴心妄想。郦书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她要我下跪,要我磕一百个头,你怎么说?”

    “那……”徐绎之稍稍犹豫,又厉声说道,“你有错在先,本来就该认错!她让你磕头,你就该磕头!”

    郦书雁退了半步,脸上的笑意消失:“大哥,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郦绰漫不经心地笑着,上前两步。徐绎之被他的气势所慑,不由后退了几步,把自己和郦绰的距离拉得更远。

    “你知道么?”郦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徐绎之说话,“在白鹿洞书院里,我们不仅要学君子六艺,还要学剑术。”

    白鹿洞书院是四大书院之一,招收生员的名额一向有限。能进白鹿洞书院求学的人,不但要有钱,也要有天分。徐绎之嫉恨地看了郦绰一眼,色厉内荏地问道:“那又怎么?”

    郦绰那张美丽的脸上,浮起一抹令人惊艳的微笑,右手抚上剑柄:“学习六艺,是为了让人心无旁骛,努力成为一位君子。学习剑术……”呛啷一声,剑光如练。郦绰拔出长剑,架在徐绎之颈间,“是为了让人有余力,去保护自己爱重的人。”

    钢刀加颈,徐绎之的腿不由自主地软了,差点就要跌坐在地上。郦绰淡淡道:“徐公子,我劝你别动。——下走不才,久不练剑,早就生疏了。你动来动去,我万一伤着你,那可怎么办?”

    徐母听见外头有响动,走出破庙,正要询问,就看见徐绎之被郦绰用剑指着脖子。她尖叫一声,吓得语不成句:“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