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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0 除了他,还有谁敢给爷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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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打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你可要听听?”

    雨荞深吸了口气,那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段鸣羽。

    屋里面这气氛是怎么回事?

    萧先生一向是个不大爱说话的清冷性子她是知道的,如今小姐这一病变得比萧先生还不爱说话。

    明明瞧见屋子里的人不少,却是半晌没有丝毫响动。

    憋闷的她几乎就要喘不上气,若是不说些什么,她难受的要命。

    段鸣羽的眼睛显然快要闭上了,听见雨荞说话便懒洋洋半睁着:“说吧。”

    “你可知道我们进山那日,荣王对济安王妃说了什么,她才会直接走了?”

    段鸣羽眼皮动了动,说了什么她实际上也有些好奇。洛惠安是什么人,居然能叫洛夜痕一句话便给吓跑了?

    “什么?”

    “荣王说他的外公很是想念济安王妃,所以带外公来看看她。”

    就这么一句话,洛惠安当时听了扭头就走。

    当然,洛夜痕的原话是什么已经无从考证。从那人嘴里出来的东西该是更有气场一些,不过意思应该是差不多的。

    段鸣羽勾了勾唇角,原来是因为这个。

    洛惠安居然会怕子车霖?

    蜀国先后是子车霖的女儿,也是洛惠安的皇嫂。她居然这样惧怕自己皇嫂的父亲?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宫廷新密在里面吧。

    所以,这才是洛夜痕将子车霖从子车世家叫出来的真正原因?

    “嗖。”

    带着幽蓝的银色光芒从窗口一闪而入,屋子里面的人却各个都没有动弹。

    那一道银芒进来之后,直接便窝在了段鸣羽的怀里。

    段鸣羽一低头正对上冰魄红葡萄一般的眸子,手腕一伸便将它搂的更紧了几分。眼睛终于缓缓闭上了。

    ......

    玉苍澜世子府最南边的院子是离段鸣羽最远的一个院子,此刻,硕大的轩窗下正端坐着一个人。

    那人修长的如玉的手指中正捏着一颗棋子。

    “爷。”凌七悄无声息从院子里闪了进来。

    “念。”

    洛夜痕狭长凤眸仍旧落在棋盘上,如诗如画的容颜之上如往昔一般的淡漠而疏离。似乎天下间万事万物都没有什么能够入心。

    凌七的眼睛在手中宗卷上看了一眼,一双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身上的衣服顷刻之间就湿了。

    这卷宗上面的内容,能说么?说了,不会死吧!

    洛夜痕手指顿了顿,再度落下一颗棋子:“没有需要我知道的东西?”

    声音低悦慵懒无半丝喜怒,凌七却一下子醒过了神。额角的汗水终于悄然滑落了下来。

    天啊,他到底在走什么神?在爷面前走神?他到底是活的有多不耐烦?

    洛夜痕缓缓看他一眼:“捡重要的说。”

    “是。”凌七把心一横,神色渐渐坚定起来。

    “王妃身子加速恶化,如今五脏六腑尽数受到损伤,无一完好。只怕……撑不过一个月。”

    “啪嗒。”

    耳边传来一阵轻响,却是洛夜痕捏在手中的棋子直接掉在了桌面上。而那一双深如幽潭的凤眸当中似乎有什么在一点一点的破碎。

    “你说……多久?”

    低悦的声音似有些虚无缥缈,似乎一出口便能叫风给吹散了一般。

    凌七咽了咽口水:“老家主说,至多……一个月。”

    洛夜痕的唇瓣紧紧抿了抿:“我那姑姑,如今在做什么?”

    “济安王妃的院子布了阵法,属下等无能并不能勘破主院的阵法。”

    洛夜痕眯了眯眼:“那不是阵法,是仙灵之术,原本就不是你们能够勘破的。”

    “外公可是来了?”

    “爷怎么知道?”凌七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赞叹。

    卷宗就是老家主方才交给他的,他半个字都没有提过,爷怎么就知道了?

    洛夜痕勾了勾唇瓣:“除了他,还有谁敢这么给我添堵的么?”

    他潋滟的眸光朝着窗外看去,窗子外面一片郁郁葱葱的湘妃竹上竟是斑驳的泪痕。

    洛夜痕的眼眸正落在那数不清的泪痕上,但那神情却好似又不是在看那些竹子。

    “除了她,还有什么是爷在乎的?”

    凌七一愣,便也扭头去看窗子外面的湘妃竹。没听说爷什么时候在乎过湘妃竹啊?

    他挠了挠头,表示对主子们是世界很是不能理解。私下里决定逮着机会一定要找飞影好好请教一下,究竟怎么样伺候主子才是最好的。

    “你去告诉外公,苍穹山极大,风景也是绝佳,叫他闲来无事一定要四处都转一转。尤其是春相阵的正殿。”

    凌七眸色一闪,春相阵正殿不正是济安王妃住的地方?

    “你下去吧。”

    凌七点了点头,转身出了书房。

    洛夜痕捡起了掉在桌子上的书本,却再也没有看下去的兴致。

    “你觉得,青青是个怎么样的人?”

    “蜀国有这样的王妃是万幸,但男人有这样的妻子却是大不幸。”

    缥缈如仙的声音缓缓响起,横梁之上渐渐飘起一角雪白的衣袍。

    那一片衣角自横梁上那么垂下来,透过光线几乎可以看清楚衣角上纵横交错的经纬,干净而整洁。

    下一刻,房间里面便多了个白衣蹁跹的男子身影。

    洛夜痕仍旧坐在桌案后面动也不动,显然对屋子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人并不觉得意外。

    “天隐部你带了多少人上来?”

    “呵呵。”那人低低一笑,俊逸的面庞之上如谪仙一般完美而谦和,正是天隐部大首领天魁。

    “君上以为苍穹山是那么容易上来的地方?”

    “果然是只有你自己。”

    天魁直接找了个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竟是半点不避讳什么君臣之间的礼仪。

    “臣以为,有臣一个该是够了。”

    洛夜痕眉峰一挑,便听到天魁继续说道:“即便不够,还有君上。定然能够帮助君上完成您想要完成的事情。”

    洛夜痕眸光一闪,眼底掠过一丝危险:“你以为,爷想要做什么?”

    这一次天魁却并没有说话,只微微笑看着洛夜痕。

    “若是青青和子车飞鸾只能有一个活着,你选谁?”

    “这种情况臣下希望永远都不要发生。”

    “不幸的是,很有可能会发生。”

    “所以,臣才说。有暗月少主那样的王妃是蜀国的大幸,却是身为夫君的大不幸。”

    洛夜痕看他一眼:“哦?”

    “无论是身份家室还是武功修为,哪怕是在尘世之间的声望。暗月少主都胜过芙花公主不是一点半点,她若是能够成为蜀国的君王妃自然是最上乘的人选。”

    “但。”天魁话锋一转:“这样的人独占欲也非常强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身为她的夫君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再拥有别的妾室。”

    “你错了。”洛夜痕眸色微闪:“当你全心喜爱一个人的时候,自然不会希望将自己爱的人与他人分享。正如爷一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她与别的男人分享。”

    洛夜痕声音顿了顿,似乎觉的刚才的话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意愿。

    于是,继续说了一句:“除了爷以外的任何男人,都不行!”

    天魁眯了眯眼,说的那么坚定,王妃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的?

    当然,这话打死他他也是不会说的。他可不是那脑子缺根筋的地魁,总是不要命的去碰触帝王的逆鳞。

    “被惦记着自然有被惦记着的幸福,若是有一天她心里再没了你。”

    长挑凤眸当中飞快的溢出一丝难以言表的哀痛:“若是有朝一日看到你与其他女子笑意妍妍,她都无动于衷。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会怎样洛夜痕并没有再说下去,天魁却长长出了口气。

    今天,他貌似听了好些根本不该他听到的东西。幸好主上自己住了口,否则,他也许就成了全天下唯一一个在主上说话的时候,甩袖走人的隐卫。

    “若是我叫你全力护卫青青的安全,你会如何?”

    “君上的旨意,臣下自当遵从。”

    洛夜痕眸色一闪:“爷要的不是你遵从,是你发自内心。”

    天魁抿了抿唇,良久却没有答言。

    洛夜痕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揪着这个问题:“是时候该去跟那人见个面了。”

    他眸色幽深,闪烁着叫人心惊的暗沉:“告诉他,到了他报恩的时候了。”

    天魁神色一凛,眸光当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郑重。

    “那颗棋子相当危险,一旦启用将再不能回头。主上可是真的打定了主意?”

    洛夜痕却并没有再去看他:“去办吧。”

    天魁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房间当中。

    洛夜痕这才将手中的黑子再度放在棋盘之上。

    一子落,棋盘上格局大变。

    白棋终于被黑棋给紧紧包围了起来,两军之势越发的剑拔弩张。幽深的凤眸当中也极快的闪过,一丝杀意。

    段鸣羽这一觉睡的时间并不长,天色擦黑的时候便渐渐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便看到窗口艳紫绣金莲长袍的颀长身影,屋子里面却并没有其他的丫鬟。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玉苍澜抬起头,桃花眼眨也不眨盯着她瞧了半晌:“你怎么知道我不曾叫过你?”

    段鸣羽眸色一闪,她自打七苦咒发作以来虽然时时晕倒,实际上睡的并不实在。玉苍澜若是叫过她,她怎么都会觉察。

    可是如今,却是半丝感觉也无。

    “有事?”

    “当然有事。”玉苍澜朝着她凑近了几分:“这几日你都没有见过我,莫非就不想知道我在做些什么?”

    段鸣羽立刻就垂了眼睑:“不想。”

    玉苍澜噎了噎,艳丽容颜上的笑容便顿了一顿:“你真是……越来越不似女子,没有好奇心的女人真是半点不可爱。”

    “你若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问你就能说?”段鸣羽淡淡看他一眼:“既然如此我何需去想?”

    玉苍澜叹了口气,这人的性子越发的清冷,实在跟她计较不来。

    “我带了一个人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