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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打,还是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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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府大堂内。

    张樵被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来回打量着,至于张泉,则在刚才与这男子见了面,互相介绍了之后,随便聊了几句,便被客客气气的让人带去看房间了。

    男子脸如刀削,留着一把胡茬,他神色坚毅,双目炯炯有神,身形健硕高大,虽未用力,但手背的青筋高高鼓起,看向荆成,难以置信的道:“他真的打败了你?”

    “父亲,您已经问过两遍了。”荆成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况且当事人还在这呢。

    张樵头一回被人这么打量着,很不适应。

    “好好好,后生可畏啊,你今后尽管住我们这,不必顾虑,至于邹家那边,你大可不必理会,有我在,他们还不敢就这么胡来。”男子拍了拍张樵的肩膀,许下承诺,对张樵这个良才表示很满意。

    本来只想让自己孩子去试探他,若是能在他儿子面前走过十五招,就保他的,毕竟良才难求,和邹家擦点火花又如何?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小子居然直接把自己儿子打败了,听荆成的描述,竟然是在三十招内打败的。

    要知道,凭荆成的资质,若是修炼了灵气,那么,今后到宗师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可面前的这个张樵,论资质,最起码都可以是荆成的两倍,这样的一个良才,可遇不可求,没想到却来了自己这里。

    “多谢荆叔。”张樵拱手。

    虽说对方是看中了自己的潜力,才答应保自己和爷爷的,但总的来说,至少自己爷爷不用去受那逃亡之苦了,哪怕被利用一下,也是应该的,张樵也并没有多少的委屈,毕竟现在的自己实力孱弱,能有人保护自己的至亲,已算得上是幸运了。

    荆天龙转头对着荆成,“阿成,你先带张樵去安置处,一些事情,待会有空再说,你们在路上的时候被发现了,我估摸着时间,邹家的人十有八九就要来到了,我先让各个长老准备一下,到时好应付他们。”

    荆成点头。

    而张樵也知道这麻烦挺大的,自己也不好插上手,则与荆成一同离开了。

    说实话,荆府占地面积很大,和张樵所想的古代官宦家的府邸不同,这里简直有着一座皇宫的大小,张樵从荆府大堂,一直走到自己与爷爷的安置处,至少也是花了两刻钟。

    想想之后,张樵便觉得释然了,毕竟这一座荆府,就容纳了近千名族人,况且除了一些住房,还有不少的练武地,假山鱼池之类的建筑。

    一路上微风拂面,翠竹摇曳,假山环绕,不时有来往的荆家人在闲聊着,他们看到张樵时,都是微微一愣,不过在看见他身旁的荆成时,都有礼的对着张樵打了招呼,张樵也笑着回应。

    行至了安置处,而这安置处,共有着三间房子,还分有一个前院与一个后院,倒算是宽敞。

    还未推开门,张樵便从敞开的窗户处看见了张泉,而张泉此刻躺在床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看着那躺在床上发呆的爷爷,张樵心中更是难受,原来的爷爷,每天都能给病人治病,打发一下时间,结果现在,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被邹家调查出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爷爷,恐怕爷爷连荆府的门也不能出,也不知该做什么的好。

    身形略弯,孤影兀自百无聊赖,难道自己的爷爷今后都要过这种生活?

    张樵鼻尖发酸,漆黑眸子里泛起了些许水雾。

    邹家,会事堂内。

    七个主要位置坐满了人,一个壮汉跪地,脸色忐忑,那模样,显然是从荆成枪下逃脱的邹家成员。

    他的面前,邹家家主邹百林起身来回踱步,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上写满了烦躁,又仿若带着凶色。

    刚才他脚下跪着的邹家人已经向他禀报了被荆成插手的事,但现在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在会事堂的旁屋的邹欲。

    片刻后,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医师从旁屋走来,手上沾着不少鲜血。

    他来到邹百林跟前,行了一礼,道:“家主,公子身上共有四处粉碎性骨折,虽可重生,但其骨划破主要经脉,难以修复,甚至是不能修复,又导致气血难通,损九个穴位,淤积......”

    邹百林不耐烦,“别绕这些有的没的,直接说我儿的伤能不能治。”

    老医师跪地,摇头,一脸歉意,“老朽无能,公子他,恐怕从今往后,再也不能修炼灵气了。”

    咚。

    邹百林的脑海仿佛被什么狠狠的砸了一下,他有些趔趄,扶着身旁桌子。

    “呜呜......”此时,门外一浓妆妇人扶门而进,也和邹百林一样,站立不稳,她一步一步走进会事堂,而后,直接是跪坐在了邹百林脚下。

    他扯了扯邹百林的裤脚,悲嚎道:“夫君啊,欲儿的仇,你可一定要报啊,他废了,他废了呀......”

    老医师以及妇人的话,使得邹百林心头好似被扎了一刀,他可就这么个儿子,好不容易养那么大了,居然还被人给废了,这让他目眦欲裂。

    端坐于主要位置上的其余六人,皆是握拳咬牙,只不过在最边上的一个脸上刺蝎子的男子咬牙的同时,嘴角微微翘起,诡异的一笑,好似在幸灾乐祸。

    咣当当。

    邹百林一把将桌上的瓷器茶具推下了地面,茶水混着碎瓷片,满地皆是。

    他狂怒,冲着天花板大叫:“可恶啊,可恶啊,荆天龙,你欺人太甚。”

    而后,他看着自己握头,“我不管是你包庇废我儿子的家伙,还是你派人去废的我儿子,此事,都与你脱不开关系,不管如何,我都要令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猛的抬头,视线扫过坐在主要位置上的六人,吩咐道:“拿上家伙,今日,踏平荆府。”

    六人应是,但脸上刺蝎子的男子却突然开口,“家主,荆府势力与我们相当,即便我们倾巢而出,侥幸获胜了,那我们也是伤亡惨重啊。”

    邹百林瞪他一眼,“难道我儿子白被废了不成?”

    蝎子刺青男子摇摇头,拱手,“不,我的意思是,您要以大局为重啊,毕竟邹欲也没死,我们也没必要就这样搭上大半族人的性命吧?”

    砰。

    邹百林灵气外露,一把将身旁的桌子拍成了齑粉。

    “邹青,你意欲何为?难道要等我儿子死了,才能找他算账吗?”他怒视刺青男子。

    跪坐在地上的浓妆妇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尖叫,同时指着邹青怒吼:“我早就发觉你不对劲了,你说,是不是就是你和荆府人串通,特意在我儿身边防御薄弱的时候,派人去废了他的?”

    浓妆妇人知道,在像自己的这种大家族中,一个人若是不能修炼灵气,那是多么生不如死的感受,就和一个平民无异,定会常受人冷落、嘲讽。

    她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将来要面对的事实,身为母亲的她,就痛苦无比。

    邹青一副惶恐样子,拍了拍大腿,“哎呀,夫人,这您可就误会了,我也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您不信,也可以问问在场的长老们啊,我相信他们也同样有着这样的想法的。”

    果然,当浓妆妇人看向主要位置上的其余五位长老时,他们皆是目光闪躲,不敢与自己对视,显然是认同邹青的想法。

    这种情况下,浓妆妇人心头大怒,但又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邹百林,而后,再次哭诉:“百林啊,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孩儿啊,他如今出了这种事,你这当家的,不可以不管啊,这仇,必须要报啊。”

    邹百林听了邹青的话,这时,没错,他身为家主,身负家主的责任,若是一意孤行,就这么去和荆府的人火拼,胜出的几率无异于同归于尽,然而即便是胜了荆府,那又如何?在死伤惨重的情况下,自己又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可关键的是,今天自己儿子被废,说到底也和荆天龙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若不报了这仇,不管是在族中,还是在江湖上,他的威慑力定会大打折扣。

    打,还是不打,面对这两难的选择,他很是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