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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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没忘。那是我硕士生毕业那年,爹爹要我找批比当时市面价低一点五的钢材价,我找了几个国家,上百个钢铁公司都没人同意那个价,我灰心丧气跑去台北找二表哥,转道台南,不想我的钱包被人偷,却正好被你抓住,你当时伸手很快,很敏捷,样子很帅,当你把钱包还我,我却是没先谢你而是说了声,还可以,不过比天泽还差那么一大截,你很生气……睬也不睬我就走了,我跟踪你到了你的公司,可你依然不理我,冷得面像块冰,我就用我的小玩意弄得你狂笑,直累得你不能动弹,这时你没生气,却是笑了,和我说话,当知道我的难题时你什么都没说主动应承了我。”

    “我是在舅舅家长大,舅母不好,是你给了我亲人般温暖,那时我想我有个这样淘气的妹妹多好。”他说着露出一丝吝啬的微笑:“你不仅带给我亲情还带给我财运,自与地华合作,我现在的生意增长了几倍,你是我的财神,我怎么都不能让我的财神被人害了。我也不想输给他,被你小瞧。其实最关键不是这,我早认识你,我知道卢枫爱你经常有代他去看你告诉你的情况给他。”

    “什么?”荷儿惊呼盯着他看。

    他抱歉的笑笑:“其实这些都是过去的话,你不用记在心上。”

    她点点头,想想还是回到他开头的话说:“你还是让我告诉他,否则我不会安心。”她不顾沈重飞阻止拨通天泽的电话。天泽正在执行公务,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儿激动,不等她往下说,抢话说:“荷儿,你好吗?我这些天尽做恶梦,梦见你被人抢走了,我好想叫你回来,可是,现在真的有起大案,我分不开身,你一定要带好你的宝贝,知道吗?”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点。”

    “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你不如就住进军院去,那样我比较安心,我会跟他们说好。”

    “可我还是要活动的呀。”

    “你挣那么些钱也花不完,要它做什么,让点机会别人,等我没恶梦了你再自由活动。”

    “好吧。”她放下手提。

    “他说什么?”

    “他说他最近做恶梦做得厉害,让我不要四处走,住进军院,等他没恶梦了再玩。”

    “你听吗?”

    “这是最好的法子,也许你听到的是真的,我不想连累你,如果你愿意,我想请你帮我看好他,他在明,人家在暗。”她无不忧虑。

    “他想的总是周到,军院有卢枫,有九隆,也许我该放心,我就回终南,希望我听到的不是事实,但他的预感也许是真实的,他的预感好像总是比较灵。”

    荷儿什么心情都没有,吃下去的东西不辨滋味。沈重飞看看她没说什么,起身,把她护送进军院,他开着他的意大利南下,他喜欢这样畅游天下,发散自己的精力。他所说的在他抵达终南不几天就发生了。

    那天他从宾馆出来,跟踪天泽,直跟到城外西效五十里地,他是去那寻找案情线索的,那有具烧焦的尸体,是女尸,面目全非,好恶心,就在他低头四处搜索,他的助手王冰忙收藏他指点的东西时,一声枪声,沈重飞眼巴巴望着子弹直穿天泽心脏而来,天泽说时迟,那时快,两剑并发,一剑封喉,一剑击去刺向心脏的子弹。随即飞身伤者身边,还留有一口活气,他急点住伤者流血道,四处查看,没有同行人。王冰已赶近身叫:“李队,他像是要死了,他咬了舌头。”王冰和李东楠都考的是警察学院,前年从下面县公安局调上来。

    天泽上前,人果然断气身亡。王冰说:“他像是个越南人。他像是在这埋伏了很久,这地被踩出很深的印”

    “是,他是个越南人,叫警车来。”

    沈重飞出了一身冷汗,他并没心帮天泽,他只是为看他如何应对,他这辈子都不肯服他,一辈子都在嫉妒他,恨他,因为他恨,所以他退出部队下海经商,他想在另一领域赢他,他辗转到了台北,意外地救了一个豪商,豪商指点他开了钢铁公司,而且帮他出资。他庆幸自己的选择,他想这世界不仅是垂青他李天泽,机会事实人人有。这个世界很小,他也相信,他做梦不会想到他会在台南遇到荷儿,从而又勾起他对天泽的恨。他们一起昆明军学院毕业,一同分到李卓然所在军,然而在云越战场上他总是要输他一筹,等他想到了天泽已付之实施了,他暗中与他比,比到一九八四年那场老山大战结束他也没赢,天泽已是大校,他仍是个营级。他一气弃军。在战场上没战事,他就看天泽玩弄皮皮鼠和侏儒貂,常是一个人乐得手舞足蹈,并不去看别人,和战士分享的大概就是看书,讲些荷儿的故事。他极少与他勾通,对他从来冷面冰容。天泽无意他的脸色,所以他更恼怒他,但是世事就是这样捉弄人,他想躲避他的锋芒都不行,偏偏撞来荷儿,提起他,偏偏老天又让他喜欢上荷儿那份刁蛮无理,他不得不再次关注他无法超越的敌人。

    很快市警车就来了,尸体抬走了,天泽再寻视了一会,不见有所新发现就返城了,回了警局。

    沈重飞不再跟踪天泽,他漫无目地的开着车,车怎么入的城他都不知道,最后他在飞凤楼前寻了一张椅坐下,看漫漫江河,滔滔不息,江渚凫鸟,芦苇沙沙。“老天为何如此眷顾他?为什么将所有优秀男人应有的东西都赋予他?连同显赫的家事,这个世界到底是公平还是不公平?”他想不透,所以他猛烈地抽烟。等天泽破了焦尸女案他再无心情理会他下面会怎么样,他回了台南,没有支会荷儿,他心情真的不好,他骄傲的自尊受到了伤害。他本来怀着看天泽热闹的心来终南,结果又是群成就了他的名声的窝囊废。他不知道如何可以使他不平的心得到发泄后的快感。他在台南闭门想了一个月,他脸上又出现了一个吝啬的笑容。他重回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