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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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惠恬恬拿起包转身往外跑,恰好与同来实习的陆露在门口相撞。

    陆露捧着的一叠文件散落在地,她有些懊恼,抬头看见惠恬恬头急切地往外冲便立即叫道:“ie,你去哪?”

    惠恬恬头也未回,匆匆交代一句“家中急事,帮我请假”便消失在拐角......

    江城与宁城车程三小时,整个过程惠恬恬心急如焚,不停拨打姨母的电话询问情况,然而得到的答案都是还在手术中。

    她颤抖着攒紧手中的包,指骨柔弱苍白......

    大巴在五点三刻到达江城车站,她匆匆坐上路边的出租车赶去医院。

    时值车流高峰,车子堵在路中央寸步难行。

    惠恬恬要下车,司机好意提醒,距离医院尚有几公里路。她不发一言,将车资留下便推门跑了出去。

    无数的喇叭声响起,她苍白着脸在路边奔跑。

    高跟鞋碍事,她半路踢开。脚底磨破,丝袜上染了血,她不觉疼痛,整颗心都在半空中,飘荡荡无处着落。

    大半个小时后,她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到达手术室外。

    “恬恬,你的鞋呢?”

    惠恬恬没有回答谢宜梅的话,她一到便抓住她的手焦急地问:“我妈怎么样?她怎么会晕过去?这几个月来不都是好好的吗,每天清早还出门锻炼,怎么突然又......”

    惠恬恬说着已经流下眼泪。

    身旁的谢宜竹出声:“把眼泪擦擦,你妈还没怎么样呢,你哭什么?”

    惠恬恬低头抹泪。

    谢宜梅拍了拍她的手,安慰:“手术还没结束,情况暂时不明朗,我们耐心点等着,二妹会没事的。”

    惠恬恬吸了口气,竭力平复剧烈的心跳,却听到谢宜竹的小女儿李姝桐不安的声音:“可是二姨已经进去五个多小时了,会不会......”

    她说到这里,就被谢宜竹一记爆栗打在头上:“不许乱说!”

    惠恬恬的心沉了沉,耳边是姝桐委屈的声音:“我又没乱讲......”

    等候的时间何其漫长,惠恬恬焦躁不安地在走廊上来回地走,脚底已经磨破掺入石粒,她疼得倒抽一口气。

    谢宜梅到底看不过去,让她随护士去包扎,并将电话打回家,让佣人带一双鞋来。

    鞋是惠恬恬的舅妈送来的,身边还陪着惠恬恬的舅舅谢云韬。

    走廊里众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阴沉沉的让人倍感压抑。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手术室的大门依然紧闭,谢宜梅出声道:“你们先去吃饭,我在这里守着。”看到惠恬恬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她劝:“跟他们去吃饭,吃饱了再过来。”

    惠恬恬沉默地摇了摇头。

    谢宜梅叹气,只好交待他们吃完带点回来。

    等众人离开,惠恬恬突然问:“姨妈,我妈妈是怎么晕倒的?”

    谢宜梅心里也不是很清楚,于是道:“听说外出喝茶,人是在茶室晕倒的,被服务员发现才送了过来。”

    惠恬恬简直不敢想象当时危急的场景,她咬着唇,脸色发白,双手交握竭力控制住颤抖。

    “我妈妈......不会一个人出去喝茶。”

    谢宜梅扶额:“许是约了人,也不知二妹是否在那人离开后晕倒。”说完,她又握了握惠恬恬的手,柔声道:“这些都别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妈妈平安无事,等她醒了,你若还想知道可以问问她。”

    惠恬恬轻轻应了一声。

    虽然心中这么盼望,但手术结束后谢宜兰并未很快醒来。

    惠恬恬在icu外守了一天一夜,困了就在家属休息室内小憩,不过心里的担忧和焦虑让她始终无法合眼。这么久熬下来已是两眼通红,嘴角起皮。

    谢宜梅劝她:“好歹回去睡一觉,你看你现在这样子,二妹醒来定要心疼。”

    惠恬恬面色僵僵的,声音涩然:“我想守着妈妈。”

    她站起来,透过玻璃窗看向病房内。

    里面一张张病床用蓝色的布帘隔着,从惠恬恬的角度根本看不见谢宜兰的病床,只能看见最近一个床位低垂的布帘。医护人员定时在里面查看情况,走动间拉起的布帘缝隙露出床边的监护仪、心电图机及各类吸氧装置。

    惠恬恬心口抽痛。

    她再无知也知道此次情况危急。前两次谢宜兰虽晕倒急救,但手术两个多小时便结束,且术后很快醒来,在icu里不过观察了一天便被移送至普通病房。

    可这一次,不仅手术时间极长,而且到现在还未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她追问过韩医生,韩医生在她面前沉默许久,最后只低低的说了一声:“我相信宜兰,她会好的......”

    惠恬恬泪如泉涌......

    韩亚宁得知情况立即赶了过来,红着眼劝她:“别哭别哭,阿姨一定会醒的。”

    惠恬恬哽咽:“已经三天了......”

    韩亚宁不知如何相劝,只是默默为她擦眼泪,擦着擦着便抱住了惠恬恬:“恬恬,会好的,会好起来的......”

    亲友来来去去,除了劝慰也无话可讲。众人心里的期盼已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消散。嘴上虽说会有奇迹,可奇迹又岂会眷顾每一个人?

    惠恬恬麻木地坐在icu外,韩亚宁一下班便带着饭菜赶过来。

    “吃一点吧,才几天,你就瘦成这样了。”

    惠恬恬将饭盒推开,声音沙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谢先生虽然不在,你不怕他回来后见了心疼。”韩亚宁本以为找到说服惠恬恬最好的理由,谁知惠恬恬长睫一颤,一滴泪从眼眶流出,摇摇欲坠。

    “我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联系上他。”她轻轻地说,木然地垂着眼看着地上。

    韩亚宁呆了呆。

    她虽心有疑惑,但还是按捺住,只是在一旁劝解:“他现在肯定很忙,不方便联系你,你别多想。”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终究是不安。见惠恬恬终于听话喝了点汤,她借口去洗手间,走开到角落拨打司远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没有等对方说话便嘴不停歇地一通质问:“司远,你老板怎么回事?一个礼拜没联系恬恬,恬恬打电话给他也没人接。他还是不是是恬恬的男人?未来岳母病重都不来露脸。还有恬恬,都几天没睡了,整天就知道哭,他还不赶来关心关心?就算工作忙吧,打个电话关怀一句也是好的,就这么不闻不问是想闹哪样?”

    电话那头,司远本来还在开会,看到来电便暂停了会议起身出去。

    他本来有些欣喜韩亚宁会打电话给他,一通喝问下来,心也随之沉了沉。

    “你说恬恬小姐的母亲病重?”他有些迟疑地问,“前些日子我还去过江城,顺道拜访过她,当时看着身体还算康健。”

    “你这什么话,难道我要骗你?人都在重症加护房了,五天了还没有醒过来,你要是不信就来看看。顺便把你老板叫来,问问他还认不认这个岳母了。”说完,也不听司远解释,愤愤地切断通话。

    等她再回到惠恬恬那儿,便看见安静的走廊外立着两人,一位是四十来岁的妇人,另一位年少,两人的样貌似是母女。

    她们站在惠恬恬面前,有些拘束有些不安的样子,惠恬恬却压根没看她们。

    韩亚宁走过去,看了眼惠恬恬,便疑惑地问两人:“你们是......”

    白秋华苦笑:“我是宜兰旧时的同窗,听说她病了,来看看她......”

    “你们是来探病还是来看热闹,自己心里清楚,戏演够了就回去,这里不欢迎你们。”惠恬恬突然抬头,冷声道。

    黎温雪尖声道:“你以为我们想来,早知你是这种态度,我妈再怎么求我我都不来看一眼。”

    “温雪!你给我闭嘴!”白秋华眼眶泛红,她抬手毫不留情地打了女儿一巴掌,“自己惹的祸,还敢回嘴!”

    黎温雪被白秋华打懵了,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流出来,她不吭一声,捂着脸就想往外跑。可是消沉多时的惠恬恬突然站了起来,冲过去便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一脸愤然道:“是你!原来是你!是你把妈妈骗出去,是你把她气倒,害她到现在都没醒!”

    黎温雪被扯痛头发自然也不会束手就擒,她挣扎起来,长长的指甲伸向惠恬恬的脸,冷笑道:“是我!那又怎么样?我早警告过你,是你不把我的话放耳里。你说我害你妈妈,那你呢?你以为你就是无辜的?我告诉你,归根结底都是你的错!是你把你妈妈害成这样!”

    惠恬恬自白秋华母女出现的那一刻便有预感,当黎温雪亲口承认,并一声一声指责她的时候,她的精神几乎崩溃。

    对,是她自己,是她自己!

    她尖叫一声,也不顾被划花脸的危险,大力和黎温雪撕扯起来。

    耳边是一声声的惊呼,她感觉很多只手来拉她,可是她死都不放。妈妈,妈妈,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她眼里一片模糊。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独自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根细管子连着她的手。

    病房里只她一人,她无神地盯了一会儿高悬的输液袋,才吃力地起身,拔掉了手上的针。

    脑子有些晕眩,她刚挨到门的把手,便听见外门有人轻声说话。

    她听出是韩亚宁的声音。

    “司远,你老板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惠恬恬的手抖了抖。

    司远的声音低低的:“我已经好多天未联系上他,上次见面还是一个多月前在纽约。”

    “他到底在忙什么?不管公司,也不管恬恬的死活吗?”韩亚宁愤怒,却明显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