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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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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的光线从大开的门映入包间,一个长发白裙的女孩子突然闯了进来,她神色焦急地扫了室内一圈,当她看清角落里神态自若的谢云卓时,神色便松懈下来,转而冲大家微微一笑,显然是见惯这类场面的。

    包间内某个老总见进来的是一个十分水灵的姑娘,话里不免带了几分调笑:“原来妈咪还藏了这么漂亮的妹妹,看她一进来就直愣愣地瞧着谢总,恐怕是妈咪怕冷落谢总,特意给谢总准备的,老陈我可从没享受过这等待遇。”

    周围几人捧场的大笑。

    谢云卓看了一眼说话的老总,弯了弯唇,淡淡道:“陈总见笑。这位小姐不……”

    他刚开口,女孩子便快步走了过来,神情楚楚地坐在他旁边,绯红着脸,拉住他的手低声软语地乞求:“谢先生,帮帮我……”

    谢云卓见臂弯上女孩白皙如莲的手,皱了皱眉本想避开,这时候门外突然大摇大摆走进了一个年轻人,眯眼捕捉到女孩的时候眼神刹那间变得阴狠:“黎温雪,老子花钱找你陪酒是寻开心,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黎温雪紧紧抓住谢云卓,咬唇:“梁少,请自重。”

    “自重?黎温雪,梁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一个三流小演员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梁姓男子吼完就要过去捉黎温雪,这时候司远站起来阻止:“这不是梁少么,可否稍安勿躁?”

    梁少认出了司远,这才把目光投向黎温雪紧紧靠着的谢云卓,将人看清后突然挑眉笑道:“哟呵,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谢三少啊。不都说三少清心寡欲对女人没兴趣,怎么还眼巴巴的和我争一个不入流的小明星?”

    谢云卓本来对身旁的女子没什么印象,但听到她的名字,依稀想起某次应酬时似乎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后来出于礼貌顺便将人送回了家。

    他沉沉地看了梁少一眼,没有说话。

    梁少见他沉默,转而对黎温雪吼道:“别以为抱到大树好乘凉,黎温雪,识相的就给我过来!”

    黎温雪紧紧抓着谢云卓的手臂不放,侧脸看他一眼,见他抿着唇不发一言似乎置身事外,眼眶里瞬间渗出几滴泪。

    这时候谢云卓突然抬眼,轻轻拍了拍挽在自己臂膀上的娇美的手,安抚地冲她笑了笑。

    黎温雪瞬间破涕为笑,耳边是他清冷如水的声音,口吻淡得不近人情:“梁伟民,这里不欢迎你。”

    梁伟民脸色倏地一黑,破口大骂:“谢云卓,你算什么东西,今天老子要是不把她带走老子就不姓梁!”

    谢云卓眸光一寒,低柔嗓音掠过杀意:“瞿杨。”

    瞿杨本已蠢蠢欲动,见老板示意立刻站起,一把揪住口出狂言的梁伟民便是一阵闷拳下去。

    梁伟民被打得鼻青脸肿叫都叫不出来,瞿杨见好就收,轻轻松松将人拖了出去。

    一场小插曲过去,包厢里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陈总揽着怀里的小美人,暧昧地笑:“谢总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老陈总算见识到了……”

    其余人附和道:“果然传言不可尽信,谢总分明是难得有情郎啊……”

    包厢里一通调侃,黎温雪早已绯红了脸,可她敏感地意识到谢云卓身上散发的疏离客气,挽着他的那只手不舍地收了回去。

    谢云卓没有解释,对几位老总道了声“失陪”便起身往外走。

    黎温雪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谢云卓走到门口,抬腕看了下表。

    正在这时候,突然一阵风动,长廊里有人一下子撞了过来。

    猝不及防之下,他顺势接住了飞奔而来的人。

    那人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凌乱的长发,残破的裙子,温热柔软的身体,空气里有淡淡的血丝的味道……

    额头的伤口撞上男子坚硬清瘦的胸膛,惠恬恬痛呼一声,连忙挣开了男子的怀抱,她惊吓地倒退一步,抬起血泪迷蒙的眼。

    惨白的脸色,仓皇惊恐的眼神,额头的鲜血和脖颈脸颊青紫的咬痕,谢云卓看清来人,面容无法控制得一震。

    “恬恬?”他脸色一白,急切地拉住她的手腕,手微微发颤地抚上她的脸,一贯冷静的口吻早已慌乱不堪,“恬恬,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在这儿?”

    惠恬恬混乱迷蒙的视线对上谢云卓,惊惧凄怆的眼神一下子被泪光淹没,她嘶哑着声音低低唤了一声“小表舅”,便紧紧地抱住他,将头深埋在他怀里,无声地哭泣……

    此间异动已引起包间里的人注意。

    司远最先出来,认出谢云卓怀里状况凄惨的惠恬恬,不由惊了一惊。

    他绕过站在一旁捂着嘴似被惊吓的黎温雪,快步走到谢云卓身旁,低声提醒:“谢先生,恬恬小姐受了伤。”

    谢云卓方寸大乱,经司远提醒,才压抑住心口的剧痛。

    他飞快地将外衣脱下将惠恬恬罩住,将她打横抱起,目光冷厉:“这里的事交给你,查清楚是谁动了她。”

    司远点点头,看谢云卓抱着惠恬恬离开便打电话联系会所的负责人。

    交待完所有事之后,他转身进包间和几位老总致歉,并示意其他部门主管接着应酬,自己退出包间。

    这时他才注意到黎温雪呆呆地站在门口,神色怔然又失落。

    司远跟在谢云卓身边多年,这样的女孩见得不少,因此应付起来游刃有余:“不知黎小姐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需要我遣人送你回去么?”

    黎温雪神思不属地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我有朋友在这儿,你去忙吧。”

    司远明了,点了点头,正要离开,黎温雪突然出声叫住他。

    他回过头,见她十指互相绞着,渴盼又不安地看着他,声音稍许不稳:“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否告诉我,刚才那位小姐,她……她是谢先生什么人?”

    司远未料到黎温雪如此执着,不过谢先生的私事他并不方便透露,于是礼貌而客气地笑了笑:“抱歉,我恐怕没有这个权利。”

    黎温雪没有得到答案自然是有些失落,但她也知道适可而止。

    司远见她没有其他事,客气地一笑,便抬步离开……

    ……

    那一边瞿杨将梁伟民处理后回包间,正碰上抱着惠恬恬出来的谢云卓阴沉着脸,他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去取车。

    车子开到会所门口,谢云卓弯腰小心地将惠恬恬抱进去。

    惠恬恬却牢牢地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眼泪将他的衬衫都浸湿了。

    “乖,恬恬,松一松手。”谢云卓柔声哄着她。

    “小表舅……我怕……别走。”惠恬恬睁大双眼,黑漆漆的眼空洞而迷茫,只有眼泪源源不断地滚下来。她颤抖着,无助而绝望的样子,反复低喃着,“他要强-暴我,要强-暴我……”

    谢云卓心魂俱震。

    他紧紧拥住惠恬恬,心口仿佛被撕裂了一块。

    “乖,别怕,我不走。”他脸色发白,额头青筋直跳,压抑着浑身的怒气,低声劝哄。

    惠恬恬渐渐松开了他,他将人抱进去后便跟着上车。

    车门关闭,惠恬恬一下子又钻入了谢云卓怀里,不安地瑟缩着。

    她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即使山上的那一夜她亲眼见证过绑架、毒-品和死亡,甚至差一点沦为枪下亡魂,可死了便是死了,反而干脆。今晚所遭遇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强-暴,一个陌生的男人,差一点点就侵犯了她,她简直想要就此死去。

    她几乎不敢回想,一回想便是满心的绝望。

    惠恬恬微闭着眼,把脸靠在谢云卓的胸口,无声地抽噎。

    温暖的体温,有力的心跳,以及淡淡的迷雾森林一般的气息,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谢云卓将她抱到自己身上,双手轻柔地托起她的脸。

    她眨了眨眼,泪珠随之滚下。

    谢云卓感觉心脏仿佛被丝线绷紧,触及那颗眼泪的刹那猛地断裂开来,牵起一股尖利的痛感。他低头,无限爱怜地吻着她的泪,一点一点,从脸颊,到唇角,直至下颌。

    “疼吗?”看着她额角凝血的伤口,谢云卓简直不敢碰触。

    惠恬恬乖顺地摇摇头:“不疼……不是我的血……”

    尽管她这么说,谢云卓仍然不敢碰到伤口。

    一路上他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心情。惠恬恬静静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衬衣领口熟悉的硬朗挺括质感和发丝间淡淡清爽的香气。

    ……

    车在医院大门停下,已有王院长同一干医护人员等候在侧。

    谢云卓怀抱着惠恬恬在院长亲自陪同下让医护人员为她做了一系列检查。

    拍片结果出来,一切显示正常。

    至于额头的伤口也不深,不需缝针,医生为她简单处理过,关照早晚涂点药膏即可。

    至此,谢云卓高高悬起的一刻心才稍稍落下。

    他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遭受侵犯他该怎么办?

    看到她脸颊脖颈的咬痕和身上的掐痕他已经恨不得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

    深宵时分,谢云卓将惠恬恬送回了别墅。

    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独自进了浴室洗澡。

    谢云卓接到司远的电话,他将调查结果无一遗漏告知谢云卓。

    “谢先生,你打算如何处理?”司远料想此事恐怕不能善了,便不敢私自做主。

    谢云卓的口吻冷静得可怕:“把证据交给司法机关,一切按照法律程序。”

    “可是,这对恬恬小姐的名誉可能有损。”司远犹豫道。

    谢云卓看着橱柜的相框里惠恬恬朝阳般灿烂的微笑,神色忽而温柔:“我自然不会让她牵扯其中。”

    电话那头的司远微微一怔,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

    谢云卓挂断电话,一回头便见惠恬恬穿着真丝睡衣,披散着潮湿的发站在浴室门口。

    “是谁……”她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声音轻轻的,如飘渺的雾气。

    谢云卓快步走过去,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后拿起干毛巾轻柔地为她擦头发。

    “这么不懂照顾自己,病了怎么办?”神色间的担忧一览无余。

    惠恬恬安静地坐着,配合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

    等到擦得半干,惠恬恬才抬起头,又问:“是谁做的?”

    谢云卓抚着她的脸,叹息:“是钱莎莎。”

    惠恬恬得到答案,有些意外:“她这么恨我?我还以为……还以为又是……”

    谢云卓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猛地拥住她,声音绷得紧紧的:“我说过,不会再连累到你。”

    惠恬恬将下颌抵在他的肩上,沉默许久,才低声道:“对不起。”

    谢云卓的脸颊摩挲着她的脸,感受着她脸颊上细腻温软的触感,声音沉沉的,带着一丝艰涩暗哑:“我答应过兰姐照顾你,这是我第二次食言。我的错,不该放任你独自一人。”

    惠恬恬垂眼:“不怪你,是我逼你走的。我不甘心沦为棋子,受人摆布,所以我迁怒你,逼你离开。”

    谢云卓松开她,漆黑的眸深深地望着她,神色有些僵硬:“我知道从前我对你行事方式太过草率,让你厌恶。抱歉,是我难以自持,伤害你。现在我可能还是这样,面对你依旧难以把持,也许,还会做出什么事……对不起,我在别人面前不是这样的……”

    他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语气生硬:“原谅我,或者,我离开。”

    惠恬恬低垂着脸,长长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谢云卓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惠恬恬一直以为自己厌恶谢云卓的碰触,经过这次遭遇,她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换一个人,她真的吐了出来。

    她有些茫然,有些不解。

    但她知道,她不愿谢云卓离开。

    所以,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别走。”她说。

    谢云卓眸光一滞,冷硬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乖,我不走。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他牵过她的手到床边。

    她坐到床上,躺下,看着谢云卓为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看着他坐在床边的天鹅绒靠椅上,昏暗灯光下侧脸线条隽雅瘦削,温净如玉。

    惠恬恬依旧握着他的手。

    清瘦修长的手,皮肤极其细腻光滑,握在手中,传递着源源不断的温热,惠恬恬闭上眼,渐渐睡了过去……

    ……

    混乱不堪的世界,闪烁的灯球,嘈杂的音响,酒精,陌生男子带着恶臭的粗喘和粗暴地抚摸啃咬,惠恬恬在梦中不断挣扎着,嘶叫着。

    一个蹬腿,她猛地从梦中惊醒。

    苍白着脸,满头大汗,她心有余悸地看着浅紫色天花板上熄灭的垂灯。

    缓缓转过头,视线中厚重的窗帘低垂,流苏浅动,缝隙里漏出几点晨曦微光。

    谢云卓静静半靠在靠椅上,黑色海岛棉衬衫,解开的领口压出一丝浅浅的褶皱。

    他闭着眼,面色苍白而憔悴,清致眉眼淡淡忧悒。衬衣外露出白皙的手,轻轻地握着她的。

    惠恬恬的鼻子突然一阵酸涩。

    她应该厌他烦他。

    他曾经欺瞒哄骗她,把她当傻子一样耍。

    可是这一刻,橘黄色微弱的壁灯下,他眉间浅蹙,睡梦中牢牢握着她的手,仿佛牵着一个不安的孩童,那样小心翼翼。

    惠恬恬眼眶里的泪一点一点的滚落。

    她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捂着脸无声哭泣。

    谢云卓手中一空,缓缓醒了过来。

    “恬恬?”他的声音有初醒的黯哑,却丝绒一般叫人感到熨帖。

    惠恬恬抬头,泪眼迷梦中扑入他的怀抱,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她生涩地含着他的下唇,细细的齿轻轻咬着,仿若挠痒。

    “恬恬……”他推开她,有些喘息,“你在低烧。”

    惠恬恬直直地看着他。黑色的大眼,泪雾迷蒙,有无法掩饰的脆弱和惊心动魄的美丽。

    谢云卓极力克制。

    他不愿犯同样的错。

    他犯下错,便受到难以忍受的惩罚。

    她将他拒之门外。即使在同一个城市,他却没有理由看她一眼。

    “我去楼下拿药。”他几乎落荒而逃。

    他到厨房倒了温水,找到存放日常用药的柜子,翻出退烧药,仔细地看过适用症状和服用方法,又不确定地拨通了王院长的电话。

    王院长一个电话被叫醒,还以为又闹出了什么事故,再一听只是小小的低烧,连忙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对对,吃两片,记得不要空腹服药……”

    得到专家确认,谢云卓才放心地回到房里。

    惠恬恬坐在床边等他,赤-裸的双腿垂在床边,纤长笔直,如羊脂玉雕一般温润。

    猝不及防看到如此诱惑,谢云卓克制地垂下眼,将厨房里找来的面包递给她,柔声道:“先垫垫肚子。”

    惠恬恬听话地接过,撕下一点放在嘴里……

    粉色润泽的唇,奶油色细软的面包,谢云卓发现她无论做什么对他的自制力而言都是一种无声的考验。

    他转过脸,静看床头柜上的相框。那是狮城的丹戎海滩,蓝天白云,阳光明媚,远处是蓝色的海,她赤着脚在海滩上奔跑,宽边草帽,吊带碎花长裙,宽大的裙摆在风中高高扬起,纠缠着墨黑的长发,回眸时的一抹笑,让阳光都失了色。

    “药……”听到惠恬恬的声音,谢云卓回神,将温水和药递给她。

    惠恬恬安静地吃完药,将杯子搁在床头柜上。然后她从床上跳了下来,抱住他。手从他解开的领口钻进去,胡乱地抚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