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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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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会上的争吵,虽然以罗朴的胜利而告终,但这并不意味着容睡鹤立刻就能入主东宫了。

    毕竟虽然如罗朴所言,储君不是天子说立谁就是谁的,尤其宣景帝这种沉迷酒色多年,非但大权旁落,连威望都被自己作践的一干二净的皇帝,连先帝孝宗皇帝当年的底气都没有,怎么可能在这么大的事情上做的了主?!

    问题是,容睡鹤并非宣景帝的儿子。

    他不是皇子,只是帝侄。

    目前要是宣景帝已经死了,膝下没有落地的男嗣,他以侄子的身份登基也还罢了。

    可现在宣景帝还在呢,对于储君,他的要求……或者说官方宣布的他的要求,乃是过继嗣子。

    那么好了,作为皇帝,他做不了储君人选的主;但作为嗣父,他一定不肯要某个人做儿子,这个大家总不好勉强他吧?

    所以这次朝会散后,大家都不敢松懈,明里暗里的争斗,越发激烈。

    容睡鹤固然因此忙的不可开交,盛惟乔也闲不下来。

    一则是屠如川的伤势终于有所好转,被盛兰辞夫妇安排着,合家连夜转进长安城,安置在盛府当中,方便他们照顾以及延医问药。

    盛惟乔之前颇受这位世叔照顾,这会儿当然要前往看望。

    然后盛兰辞夫妇对于屠如川的遭遇既愤怒也不解,私下又叮嘱她,务必找机会跟容睡鹤说明此事,要他设法调查出真相……是的,屠如川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罪的孟归瀚?

    甚至他被打断腿的时候,还不知道幕后真凶是这位永宁伯。

    还是后来舞阳长公主给调查出来的!

    只是长公主托人去跟孟归瀚打听缘故,试图给双方和解时,孟归瀚那边却始终没给过答案。

    当然也不答应和解。

    这段时间,屠如川卧榻之余,反复思想自己跟孟归瀚的过节,包括跟孟氏其他人的过节,都是一无所获。

    本来他作为舞阳长公主的长史,政治立场从来都是跟着长公主,保持中立的同时,也尽可能的跟各方搞好关系的。

    虽然孟归瀚作为孟氏四房子弟,在高密王发动长安之变之前,地位很低,遑论权势。其他权贵还有轻慢他的可能,但舞阳长公主府的人,是千真万确一直以礼相待的!

    屠如川所以想不明白。

    按照盛兰辞夫妇的看法,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直接报复过去就好!

    然而屠如川不是这样的性格,他这会儿对于报复孟归瀚的心思,竟然还没有找出缘故的心情来的强烈。

    盛兰辞劝说无果,也只能设法满足他的心愿了:“没有办法,你这世叔自来就是这个好脾气,遇事总是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从来不会去责怪别人……不然当初就盛兰泠做的事情,换个寻常好脾气的,不跟咱们家老死不相来往就很不错了!哪像他,之前晓得你们来长安,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照顾你们?”

    “含山他对你们夫妇怎么样,你们心里也有数,乃是尽了力的。”

    “如今他就这么个想法,虽然你们这会儿忙,总也抽个空,上上心吧?”

    盛惟乔当然点头称是,又说:“只是爹爹,密贞如今虽然手握重兵,但论到在长安的根基,到底是跟舞阳姑姑不好比的。舞阳姑姑都查不出来缘故,错非孟氏兄弟倒台,只怕他也未必能够查到什么?”

    “就我看,八成根本没什么缘故,纯粹就是这人早先在孟氏备受排挤,表面沉默,内里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哪怕别人是一番好意呢,他也以为是看不起他!”

    “所以沾孟归羽的光,有了一时的权势地位之后,就张狂起来了……这也不无可能?”

    “我们也这么猜测过了,但你世叔坚持说,他对孟归瀚不无了解,道这人素来有些清高自许,就算跟着孟归羽,身份水涨船高了,没有缘故,也不会这么做的。”盛兰辞无奈的叹口气,“而且说实话,就算孟归瀚得势之后忘形,无缘无故的找人麻烦,做什么非是你这世叔呢?明明之前跟他有交集的很多人,都不曾受到这样的对待?有些甚至是侮辱过他、跟他有过节的人。”

    “你娘还想过,是不是同你们有关系?”

    “然而你世叔也否决了,说你们在长安的故旧不是只有他一个,甚至他是比较不起眼的。”

    “要迁怒,怎么会迁怒他?”

    盛惟乔说道:“那只能去查了。”

    “对了,乖囡啊,你最近打算进宫去看皇后么?”盛兰辞点了点头,忽然问。

    盛惟乔不明所以,说道:“我这两日忙着呢!除了要给世叔找出真相外,还有阿喜的婚事要操心!之前说好了撮合他跟赵家三小姐来着,这会儿这事情不成了。虽然密贞没说什么,但我想着,阿喜也有这年纪了,密贞素来当他弟弟看,如今也确实认了义弟。怎么都不能让他再拖下去吧?”

    盛兰辞闻言露出满意之色,示意女儿跟自己再朝僻静处走几步,末了柔声道:“乖囡啊,你可知道,密贞为什么会忽然催促起阿喜的婚事?”

    “为什么?”盛惟乔诧异反问,“难道不是因为阿喜跟赵三小姐年纪都不小了吗?”

    “赵三小姐是女孩儿,青春宝贵,赵家那边催促也还罢了!”盛兰辞和颜悦色的说道,“然而密贞对赵三小姐又没有什么想法,这位小姐的花期是否会被误,他为什么要关心?他催促这事儿,主要是为了阿喜!”

    “可阿喜是男子!”

    “男子成亲晚一点,甚至索性先立业后成家……这有什么关系?”

    “密贞又不是那种见天盯着人家家长里短的人,你说他干嘛忽然就要关心阿喜了呢?!”

    盛惟乔听出有内情,忙扯住盛兰辞袖子左右摇晃:“爹爹,这是怎么回事儿?您倒是快给我说啊!”

    盛兰辞看了看左右无人,才小声道:“怎么回事儿?还不是你那个所谓的闺阁好友,孟皇后给惹出来的?!”

    盛惟乔大吃一惊:“青琅?!她做了什么?”

    心里却想着,孟皇后似对公孙喜有着情意,难道即使怀了宣景帝的骨血,还是旧情难忘,利用如今的身份跟子嗣什么,同容睡鹤或者其他什么人做交易,打公孙喜的主意,所以容睡鹤才要让公孙喜赶紧成亲,好打消皇后的心思吗?

    正思索间,却听盛兰辞冷笑一声:“她做了什么?她悄悄怀了阿喜的孩子!而且这事儿还不知怎么的,叫孟归羽给知道了!以至于乌衣营派在她左右保护的五名精锐,可怜年纪都还没有乖囡大呢,全部都被孟归羽严刑拷打至死!”

    “一手带出这五个人的管事,在密贞跟前哭的死去活来,把头都磕破了,只求密贞给他手下一个公道!”

    盛惟乔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道:“这……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就不可能了?”盛兰辞心平气和道,“乖囡,爹爹晓得,你一直都觉得,皇后很是可怜,生于高门,却因为生母失宠,不受生父宠爱,以至于一直被庶母还有庶出的妹妹压在头上,过了十几年忍气吞声的日子!”

    “哪怕进了宫,也是频繁叫舒氏姐妹欺凌,皇后之名名存实亡不说,年纪轻轻的就守了活寡!”

    “诚然这样的命运值得同情,但你好好想想,这位皇后娘娘,当真如你想的那样软弱无助,天真无害?”

    “你看你嫡亲姨母,这是咱们家上下三代都是知根知底的亲戚了,爹爹可以拍着胸脯告诉你:你姨母出阁之前,天真无邪的模样儿,跟你这会儿活脱脱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否则你以为她做什么那么喜欢你?要说你是她唯一的外甥女,她又没有亲生女儿……你只看她赞成咱们好生管教惟元就知道,你姨母可不是什么都看血脉的!”

    “真是为人秉性不投她缘的,她可不是不能六亲不认!”

    “但你现在看你姨母,你觉得她跟天真无邪有关系?”

    “前人曾言,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你姨母做什么变化这么大?还不是因为出阁前跟你一样教养闺阁,不识人间疾苦。”

    “出阁后碰见你那姨夫,吃尽了苦头,自然而然就心狠手辣了?”

    “说起来你姨母就嫁在家门口,一直都有你外祖父外祖母撑腰,做女孩儿时还是好生享受过父母家人的宠爱呢!”

    “尚且在遍体鳞伤后变得这么快这么大!”

    “你觉得孟皇后打小活在战战兢兢里……凭什么就是个没心机没能力需要你同情怜悯跟帮忙的手帕交?”

    他冷笑了一声,“说起来,好像非常宠爱她的太后娘娘,还有叛逃茹茹前力主推荐她为陛下继后的孟伯勤,对皇后的认识,跟你差不多?”

    见盛惟乔脸色变幻不定,盛兰辞心中冷哼了一声,跟着又说,“乖囡,无论是咱们家的钱财,还是密贞如今的权势地位,都吸引着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想要得到你的关注还有好感!然而谁会喜欢明晃晃将‘功利’二字写在脸上的人?”

    “所以他们会使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博取你的欢心!”

    “你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很多人都摸的清楚!”

    “其他不说,就说你祖母他们,这些年来玩这手还玩的少吗?”

    “你哪次没上当?”

    “当然爹爹知道,你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只不过念在一家人的份上,装聋作哑的让他们过关!”

    “但那些都是些家务事!”

    “现在这个呢?”

    “说不得就要影响你们一家子的前途了!”

    “如今多少人家,譬如说徐家、你屠世叔,等等,全部都在密贞这条船上!”

    “假如密贞出了岔子,这许多人要怎么办?!”

    “乖囡,你身为密贞郡王妃……要怎么做,不必爹爹多说吧?”

    盛兰辞眯起眼,又放缓了语气,“如果乖囡你还对这事儿有疑惑,不妨去找董良管事,他那儿证据可是充分的很!毕竟谁都知道你跟皇后关系好,要不是证据确凿,密贞也好,爹爹也罢,都不想你失去一个朋友的……当然我们重视的,是你真正的朋友,可不是那种打着朋友旗号,利用你、使劲占你便宜的货色!”

    ……半晌后,目送盛惟乔离开,董良悄然从暗中走出来,对着盛兰辞一礼,恭恭敬敬的请示:“亲家老爷,待会儿若是郡王妃召见……”

    “乖囡不会召见你的!”不想盛兰辞打断道,“我不过顺嘴一提你而已。”

    他微笑着道,“我一手带大的女儿,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要怎么说让她听进去,我心里有数!之前屡教不改,不过是我疼孩子,原本也没打算让她改……这会儿事情紧要,我这个亲爹还说服不了她?!难为皇后跟乖囡认识的这两年,竟就能将我对乖囡视若掌珠的多年宠爱都比下去不成?!”

    盛兰辞在此刻有着跟容睡鹤仿佛的微妙心情,“要真那样的话……皇后就更该死了!”

    他连女婿的醋都要吃呢,何况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