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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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木市新都的某处。

    这家旅馆只有大厅和前台都还算像样,充其量也就是个相当于商务旅馆的便宜旅社。从拖家带口的旅人到搞一夜情的男女,这里的客人可谓是各色各样。而正因如此,这里才成了隐藏身份的最佳场所。

    ——因此在初次混战的前夕,卫宫切嗣曾经将这里作为过他的据点。

    不过此时,这家简陋的旅馆将再次迎来另外两名圣杯战争中的特殊客人。

    ……

    “御主……”

    迪卢木多忧心地望着坐在台前买醉的男子,那人原本光辉的黑色发丝此时已经凌乱不堪,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是显得黯淡无光。

    “……唔,我没事。”

    司函的台前横七竖八地扔着几个空了的酒瓶,然而和他那近乎狼狈不堪的形象所不符的,是被一片阴影所掩盖的那双目光炯炯的棕眸。

    身体里流淌着恶魔血液的人类,即使想要这样醉晕过去……也是痴心妄想罢了。

    虽然此刻的清醒对于司函来说,反而更加地令他痛苦不堪。

    之前在未远川,他最终还是没能将saber组赶尽杀绝。

    其实司函心里也清楚,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击杀卫宫切嗣是何其地困难,但是他还是于心不甘。

    ……

    鲜血,染红了这片刚刚褪去污秽的土地。

    “余说lancer哟,”神威战车缓缓落地,而其上的伊斯坎达尔则是一脸严肃,“虽然余敬佩你对主君的忠诚,但是如此不辨正邪,却是失却了之前凛冽的风采啊。”

    然而面对这种可以说是严厉的质问,迪卢木多却只是微微一笑。

    “征服王啊,你也只不过是看到了表象而已。”他傲然道。

    “我迪卢木多·奥迪那所承认的君主,又岂可能是奸邪之辈?”

    枪兵微微后退,双臂一挥,红黄的长短枪擦着saber的脸颊离开。

    若不是征服王的阻拦,刚刚他便已经一枪将阿尔托利雅送回了英灵座。

    迪卢木多本就能压制住saber,现在有了司函血液的加成,加上阿尔托利雅左手上的暗伤……可以说只要他抛下自己身为骑士对女性的谦让,得到现在这个结果并不令人感到惊讶。

    比起与对手的惺惺相惜,枪兵现在显然更加关注自己主君的情况。即使是面对千古一帝的亚历山大大帝,他也毫不退缩地与之对视。

    “就到此为止吧,lancer。”

    就在此时,司函沙哑的声音响起。

    而同一时间,两声不大的闷哼相继传来,但是在英灵们的耳中却是听得分明。

    他褪去了眼中的血红,面对一脸警惕仇视的爱丽斯菲尔,司函也只是冷冷一笑。

    “小圣杯啊,”他轻声道,“放心吧,我已经改变主意了。”

    招呼上迪卢木多,司函缓缓离去。

    “卫宫切嗣……还是让他暂时苟延残喘一会儿比较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没错,与其让卫宫切嗣以殉道者的身份自我满足无怨无悔的死去,司函更希望看到他面对溢出黑泥的圣杯时,留下痛苦悔恨的泪水。

    单说fate zero的剧情,他对卫宫切嗣既无好感也无恶感,但是现在他毕竟不是在看动漫。由于这个男人而使得林信奕早早死去……这一点就足够拉足司函的仇恨值了。

    恢复了冷静,他略带疑惑地瞥了一眼那金色耀眼的身影。记得吉尔伽美什是对saber有好感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即使在刚刚阿尔托利雅差点死去之际也没有救人——渣函并没有自满到认为一场露水情缘会改变这位高傲的王者对自己的态度,何况那时候他也将英雄王得罪了个彻底——但是这对他来讲反而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即使明知道面前的master有着恶魔的血液,但是在没有对方为非作歹证据的前提下,众位并非教会势力的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目送着这对主仆的离去。

    ……

    再次开启了一瓶度数极高的白酒,司函毫不顾忌地仰头,一股脑儿将这些伤身的辛辣液体吞入腹中。

    见劝阻无效,迪卢木多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灵子化,让自己的master单独静一静。

    对于司函的实力,他还是颇为放心的,自己的君主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魔术师。

    ……

    然而就在枪兵离开旅馆后不久,一声嗤笑,金色的光辉在昏暗的房屋中绽放,耀眼的灵子汇聚沙发上,最终化为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是吉尔伽美什。

    他的到来,令这件简陋的旅馆房间立刻弥漫着宛如身处宫殿中一般的高雅庄严气氛,所谓的以一人之势就能影响周围的环境……形容的大概就是眼下的这种情形吧。

    不过此时的司函只是顿了一顿,他甚至连身子都没有转过去,就那样背对着这名不速之客,继续自顾自地灌着酒。

    “杂种,”远古的王者倒是不以为意,“还真是狼狈啊……”

    他眯起了鲜红的蛇瞳:“简直有如丧家之犬一般。”

    司函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呵。”

    从老旧的沙发上起身,身着现代服饰的archer金色的头发服帖在耳侧,就如同第一次在酒店中与司函相遇时那般。

    他一手撑住了桌面,身体近乎紧贴在司函的背部,以一种极端危险的姿态,将男子圈入了自己的领地范围。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挚友在眼前死去……”

    吉尔伽美什低头伏在司函的耳边低喃,他敏锐地察觉到面前身躯在听到他的话语后变得僵硬。

    虽然周围被酒气包裹,但司函的身上却并没有那种刺鼻的气味。相反,清冽的气息混合在酒香之中,令英雄王感到分外的愉悦。

    王者满意地笑了。

    他几乎是带着满满的恶意继续开口道:“而你却什么都做不了,不是么?”

    “——还真是悲哀呢,尤莱亚哟!”

    “哗啦——”

    这是酒瓶纷纷坠落于地,玻璃破碎所发出的清脆声响。

    周围布满了危险的透明晶刃,但司函毫不在意。

    他转过身从椅子中站了起来,就那样踏在了满是碎屑的木质地板上,老旧的地面发出“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声音。

    吉尔伽美什的衣服没有领子,因此司函直接抓住了对方脖子上的金色颈链,猛地一扯。

    被挂饰的尖端所扎带来的疼痛感,令这位一向养尊处优的金色王者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不过他也并未出声斥责,而是难得温顺地顺着这股力道,贴近了司函的所在。

    二者的身体挨得极近,鼻尖甚至撞在了一处。暧昧的呼吸交换,他们能轻易地感受到对方胸腔内沉闷而又有韵律的跳动声。

    但司函接下来的冷嘲热讽,却是毫不犹豫地打破了这种旖旎的气氛。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哟,”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危险的磁性,他的瞳孔再度变回了暗红色:“为了代你受过,‘神造的泥人’恩奇都……不也是在你的眼前化作了飞烟么?!”

    “——那时候的你,除了恐惧与哭泣,又可曾做过些什么呢?!”

    面对这几乎是尖锐的反击,王者的面庞也暗沉如水。

    “至少本王自认,不似你这般毫无作为,尤莱亚。”

    不知何时,吉尔伽美什开始舍弃了“杂种”的叫法,转而以司函在这个世界的名字来称呼他。

    虽然因为酒精而反应有些迟钝,但是司函也依旧察觉到了这一点。

    察觉到英灵对自己相当宽容,即使之前虚张声势也不能掩盖他其实并不抱有任何真正的恶意。司函停顿了片刻,还是按耐住自己因为被戳到痛处而无法抑制地冒上来的怒火。

    没有选择召回自己的英灵,他一甩手将吉尔伽美什推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哼。”

    摆脱了桎梏,吉尔伽美什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襟。

    司函皱眉。

    他刚刚那个举动也是在试探,试探吉尔伽美什对他容忍的底线。但是远远出乎他意料地……这位在他所知情报中最为喜怒不定随心所欲的王者,竟然脾气会变得这么好?

    直到现在,司函也没有搞明白这种变化的原因。但是反应过来英雄王刚刚是想用反讽的方式令他振作起来,这种别扭的善意,也使得他心中的不虞消退了大半。

    “来我这里有何贵干?”他开口道。

    虽然仍然没有好脾气,但至少也不再相互往对方心头捅刀子了。

    感受到司函身上戾气的消散,吉尔伽美什轻笑出声。

    “尤莱亚哟,”他用一种醉人的语调说道,“本王只是没想到……你我二人的相性居然是表现在这一方面而已。”

    “相性?”

    司函愣了一下,然后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是么,我倒是没想到英雄王会在意这些。”

    对于对方与自己的相性到底表现在哪些方面,其实司函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想一想这一次会出场的英灵们那令人头痛的脾气,英雄王的确算是和他稍微接近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圣杯的评判标准,与他无关。

    司函低头将地上的碎屑拨开:“那也请您记住一件事情,英雄王。”

    “不管如何,你现在只是我必须击杀的对象而已。”

    他瞥了一眼王者仍然带着笑意的脸,毫不留情地下达了逐客令。

    “我现在也不想换一个servant……所以如果只是想说这些,那么您可以回去了。”

    然而反观吉尔伽美什,却依旧是那副悠然的神色。

    他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那如果,想让本王和你契约的,是你的那个竹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