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沾光

作者:纳尔逊勋爵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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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举第五周周三】晚上八点。

    城外码头区精武拳馆前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两匹高头大马踏过碎石铺就的马路,拉着一辆黑色大马车行到了大门口。

    这马车一看就是好车,车厢门还描着宋右铁电标志,随着这马车的经过,街道好像活了一样:蹲在路边小吃摊吃夜宵的客人放下汤碗,站起身来;路边排了一排的人力车上一个又一个人影坐起来;路边的破烂马车传出了开关车门的吱呀声,以及里面一个又一个人跳到路面上的声音,不消问,这些人都是记者。

    很快随着这宋右铁电的火车站马车停在了精武拳馆铁门前,如同有人发了一声无声无色的发令枪,从黑影里、从墙角里、从人力车上、从小巷的帐篷里,无数记者发足狂奔,转瞬间就围住了马车。

    挂着一排竖着的大牌子“龙川河运公司”“龙川车夫行会”、“龙川自立西学促进会”、“龙川码头工人行会”、“龙川武术促进会”的精武拳馆是翁拳光的老巢,虽然他也是个候选人,但8个小时之前是绝对没有这么多记者驻守的,事实上,一个也没有,游离于两党之外的翁拳光在记者眼里等于是个凑数的;

    但是现在不同,他也成了另一个豪门的代言人,这个豪门论实力和自由党主帅郑阿宝是一个级别的,而且其他两党推四个候选人,皇恩军械就推一个,这简直是用拳头打人的五指,弄不好就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精彩突袭局面,因此记者们也不管这门这街头是暴力团伙的巢穴,全呼啦啦的涌了过来不走。

    事实上这事很正确,平日里满脸横肉恃强凌弱的那些暴徒一个个比小绵羊还温柔,比基督徒还友善,下午对满街筒子记者发茶水消暑、晚上还免费发包子、皮蛋瘦肉粥,记者要走动要晚上睡觉。人力车都是免费提供的。

    下午傍晚结束了围堵宋东升和翁拳光的采访,在黑夜里的马车上面下来的人更没有让记者他们失望。

    方秉生一身笔挺的西装,第一个走下车子来,闪闪发亮的皮鞋踩在地上,并不着急走动,而是戴上自己的英格兰小圆礼帽,把文明棍挂在手臂上,另一只手空出来拽了拽衣角,其后紧跟着的是易成,全都是民主党的悍将。这些人来翁拳光大本营干嘛?

    只能是合纵连横对抗自由党了!

    众人只见方秉生靠近铁门。敲开铁门上的小门大声叫道:“民主党易成、方秉生求见宋东升和翁拳光先生!请为我们通报!”

    一句话就炸营了。记者们连续冲击保镖线,连旁边小旅馆老板都从乘凉的竹椅上站起来,背转后亮出背上花花绿绿的纹身,一手攥着蒲扇。一边转身朝自己四合院大喊:“记者老爷们快来了!民主党要见咱们八爷了!大新闻!”

    他都知道大新闻了!

    易成、方秉生带来的保镖把记者挡在马车外围,不让靠近,两人也注视铁门,对身边传来的大呼小叫的问话不置一词,只是微笑。

    指挥保镖的是林留名,他一边推着保镖和家丁稳住被记者推得摇摇欲坠的防线,一边大声叫着:“我们民主党仅仅是礼节性拜访!大家不要激动!有事我们定会第一时间知会各位报界精英!”

    对付记者这事以前本来是李猛和钟二仔办的,钟二仔不要说了,半截身子入土了。而鞍前马后的李猛没有也出面,现在民主党听从方秉生的意见,要主打林留名、庄飞将取代钟二仔头马的地位,这也是瘸子里面拔将军了。

    就他们内部商议结果:民主党在甄选龙川候选人的时候太过大意,四个候选人对比自由党四个候选人。屁股上屎太多了,容易被郑阿宝弄死;这也不能算失策,这四个候选人和其他三城候选人没有不同,只是谁能想到选举在龙川这个小城突然一夜爆红了呢?而且又引出了郑阿宝这种军火商毒蛇虎视眈眈;在三个候选人之中,李猛年少力壮,本来是优点,但是有钱又有身体又有口才就容易兴风作浪,他个人风流韵事也太娘的多点了,都说不清自己小李和谁有染过。

    在敌人正用下三路狙击枪乱打的时候,李猛这种人最好低调点,因此只有鸦片瘾的林留名和以前吃喝嫖赌抽太多、*都废了十年的庄飞将反而比李猛安全多了。

    对林留名,抽鸦片你不可能冲到人家家里逮人,也没法证明;对庄飞将,你郑阿宝再毒,也不可能证明一个“太监”非礼寡妇吧?

    只不过庄飞将身体太差,因此在记者前冲锋陷阵就全交给林留名了,让他混脸熟、混名声。

    民主党将帅倾盖来交,皇恩宋东升也不敢怠慢,立刻大门敞开,在翁拳光小弟的列队相迎中,把贵客引进了家中。

    一个小时后,民主党一行人告辞出来,身后铁门还没关闭,他们就立刻被记者团团围住:

    “方先生,民主党要和皇恩合流吗?”

    “你们要联合翁拳光吗?”

    “宋东升如何答复你们的?”

    ……………….

    无人是傻子,即便是最穷最小报社的记者,也猜得到民主党此行的用意。

    方秉生送易成先上了马车,自己一手拉着车门把手,一脚踩在踏板上,扭头笑道:“我们只不过看皇恩新近来龙川选举,多了一个邻居而已。我们民主党几个企业和皇恩军械都是商业合作伙伴和朋友,因此作为地主,特意来拜见一下而已。”

    说罢立刻上车,匆匆走了。

    在大铁门背后,宋东升正在把耳朵贴在冰冷的铁皮上,屏息凝神在外面记者此起彼伏的问题中捕捉方秉生简短扼要的回答,他屁股后面,翁拳光和山猪两个手下都搓着手,浑身乱扭,都是又不甘心又不敢多说话的表情,真好像陪大人物参观自己突然膀胱要炸还不能上厕所的表情那般。

    好不容易等到外边马蹄声响起记者呐喊着追逐的脚步声远去、宋东升出了一口气直起腰转身要回房子的时候,翁拳光和山猪才急不可耐的贴了过去。

    翁拳光陪笑问道:“宋先生,您为啥…为啥不答应合作呢?”

    山猪满脸的横肉也打着哆嗦。问道:“宋先生,民主党财大气粗啊,咱们要是合作,我们堂主就是第四候选人了,这两家打郑阿宝一家,稳赢啊………”

    宋东升扭头瞪了主仆二人一眼,想扭头就走,但看那表情有点类似既要驴拉磨就不能不摸摸那畜生脑袋的虚伪,他想了想说道:“拳光啊,你得看长远:现在是郑阿宝对钟家良。还不落下风。干净利落的弄死对方一个候选人。我们要是和钟家良合作,别人妈|的会说我们皇恩根本就不是兄弟军火的对手,还得找帮手。”

    “是啊,那京城来的魔鬼都弄死一个钟二仔了。钟二仔那什么人?有头有脸的人物说死囚就死囚了!谁能想得到?你还等什么?等着他弄死民主党其他人,最后弄死我?”翁拳光肚里大骂,当然不敢表现出来,然而脸上也挂不住,呈现出一个非笑非哭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道:“那郑阿宝既然如此犀利,我们更得要……还是……还是和民主党抱团取暖为上策吧?”

    宋东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翁拳光,叫道:“你那么多废话干嘛?谁尼玛怕那小流氓了?怕郑阿宝我能找你?我们要鹤蚌相争渔翁得利!那个姓方的经理不是拍着胸脯朝我们说一定要报复郑阿宝这一出吗?我们就等着看,看是不是民主党吹牛皮!

    要是他们真有本事。能拉下对方的马,那就是三对三,我们相对实力更强,可以找民主党要更多的筹码!

    要是民主党是软蛋,被郑阿宝打得鸡飞狗跳的。那就不是他们联合我们,而是我们皇恩扶持他们,我们皇恩要做民主党的头!要吞掉民主党!

    现在不管如何,我都要让你顶替钟二仔,拿到一个议员席位,这样我们皇恩稳居不败之地,无论是合纵还是连横,都左右逢源、名声不受损害!

    那么着急联合民主党干什么?找一伙丧家之犬给皇恩脸上抹黑?联合也得找胜利之师!要控制别人、要沾别人的光,而不能让别人沾我们的光!这些,你们懂个屁啊,此刻能忍耐的才是胜利!”

    说完,他瞪了一眼听天书一般的翁拳光,经过两排束手而立的“储备匪徒”,背着手朝小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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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车窗里看着龙川城黑夜里也不再关闭的东南城门好像怪兽的巨口一般朝着马车袭来,易成看着对面反射着城楼火炬让眼镜片一闪一闪的方秉生说道:“看来,宋东升对我们的实力有疑问。郑阿宝这个畜生确实让我们名声受到了致命打击。”

    看不见方秉生的眼睛,只听到对面黑暗里传来一声叹息,慢慢的传出了方秉生略带嘶哑的嗓音:“易先生,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合皆为利分,皇恩做此决断,也是有道理的。不过,很快我就让宋东升看到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说罢,易成只见城门的黑暗笼罩了马车,方秉生那一闪一闪的眼镜片也不见了,只听到黑暗里他带着仇恨的腔调:“老林,齐云璐那边怎么样?”

    车厢黑暗中静了一会才响起林留名不自信的回答,宛如一只被点名的耗子,他急吼吼的说道:“小齐说今天自由党开答谢宴会,他也混进去了,他还说张其结、李广西之流也很信任他,当然他这个人满嘴火车都能跑,他说有什么消息立刻就会回报您。但是这个价码…….这个价码他开的有点高……..”

    “他要多少?”易成替方秉生问了。

    “5…500…..”林留名答道。

    “去他|妈的!他这是要敲诈我吗?以前不是给这乞丐50元就给我们打探消息吗?”方秉生大吼起来。

    “他说……他买彩票亏了两千找不出来,而且最近局势危险,还涉及到郑阿宝这种人物,是要命的买卖……..”林留名仓皇的说道。

    “要个屁啊!他还想不想在龙川混了?”方秉生大吼震得车厢都嗡嗡作响。

    易成叹了口气说道:“这就叫坐地起价,现在用得着他,给了得了,看看郑阿宝有何打算。”

    黑暗里同时传来两声长长的喘气声:一声是方秉生洞穴巨兽般的不甘心,另一声则是林留名耗子一般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就给250!要是姓齐的敢再还价,我叫人打断他的腿!”方秉生叫道。

    黑暗里静了一会,接着响起林留名欢快的声音:“250兴许也可以。小齐这小子,嘴巴没门心里都是屎,惯于胡说八道、异想天开!我去和他说说。”

    背靠车厢而坐的易成感到有什么东西伸了过来,接着车厢咚咚的连连敲响,易成侧过身子,感觉到那是一条文明棍,只听对面方秉生的声音传来:“停车!”

    接着方秉生打开了自己身边车门,对林留名奴仆一般呵斥道:“赶紧下去!守着李广西家!等着齐云璐,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来火车站找我!”

    林留名下车后居然不动脚步,就像一个奴仆那般搓手弓腰陪笑。车门里飞出一沓钞票落在地上。等林留名弯腰捡起来的时候。马车已经驰走了。

    半小时后,齐云璐从灯火通明的李广西宅子那和一群满嘴酒气的记者勾肩搭背的出来,看起来他和京城记者们处得不错,七八个人在街上排成一排横着走。还借着酒劲一起吼时髦的歌剧洋歌:“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

    林留名上去就把齐云璐拽出来了,找到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他问这个喝得满脸红光走路都打嗝的家伙:“小齐,自由党他们要干嘛?你听到什么信了?”

    “我听到不少呢,你没看那么多记者请去吃饭喝酒吗?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报,宝少爷可是整了不少你们的黑材料,明天你们就出名了。包括你,老林,哈哈。”齐云璐醉眼惺忪的拍着林留名的肩膀。

    “嗯?什么黑材料?说说。快说啊。”林留名叫道。

    齐云璐刚想开口,但是眼珠转了转,捏了个响指问道:“你不是说能从方秉生那人兜里骗点外快呢?钱呢?”

    “你这小兔崽子。就知道钱!”林留名不满的叫道,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来塞到齐云璐手心里说道:“50元!你可发大财了!”

    齐云璐被手里钞票的厚度吃了一惊,点了点,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真的是50啊,今天这次你没克扣啊?”

    “克扣你个屁啊。我这么好的人。”林留名忍住得意说道,说罢看齐云璐看自己眼神有点不相信,他拍了拍对方肩膀:“给你这么多有原因呢,我家那新房子还敞着梁呢,你要是闲,你也别满城转悠,你带几个人来替我先把房子搞定。”

    “我这不天天要在张其结厂子里盖他的宿舍楼吗?否则,我怎么混进自由党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齐云璐把钞票装进口袋,耐心的解释道。

    “好好好,你记着我房子这事。现在赶紧说说正事吧。”林留名给了钱,以一副大爷的模样背转手问道。

    “我告诉你,郑阿宝他们把你们民主党这几个人的破事都给记者了,有听来的有完全造谣的,我说几个离谱的啊,比如说李猛不是早年家贫娶媳妇比较晚吗,就说他闲的没事连他家母猪都上过,这个搞人兽不伦恋;你家以前比较富裕,小康出身,就说你是清兵留下来的卧底间谍,当年无恶不作,你家那个地窖就是关押你绑架来的女孩子的地方;总之整了厚厚一叠子新闻稿,每家报纸都是新闻稿加上厚厚红包一起发,这事由《海京纪闻》领头,他家老板不是周开源侄子吗?此刻铁了心的要帮自由党了,这两天你们民主党候选人要臭大街了。”齐云璐嘿嘿笑着说道。

    “大家一起臭,我们也整了他们的黑材料,我们那边也是《宋商经济报》牵头整了一票大报纸,现在报业估计也要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了;不过这个人兽不伦恋十分的有创意,看来我们造谣他们的步子不够大啊,不要担心扯着蛋,胆子还要再肥点。”林留名根本不以为意,他接着问道:“这都是不稀罕的招数了,有什么东西值得起我给你的50元?说点方秉生不知道的。我回去好交差。”

    “还真有。”齐云璐皱眉说道:“我就从李广西和老张那里套出点话来:听说宝少爷特别恼恨皇恩,他让老李老张几个对付你们走过场就行了,让他们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弄死翁拳光身上。因此老李和老张他们忧心忡忡,觉的这宝少爷有点把自己的私人恩怨看的比他们当选这事还要重,但是他们也没法子,而且翁拳光那小子在龙川也树大根深的,要是好弄,早进牢里去了,不好弄他。”

    “嗯,你立功了!”林留名点头道。随后冷笑起来:“宝少爷还想腾出手去搞老翁?自己这边都要拢不住了!”

    “拢不住什么啊?今天宝少爷很高兴呢。对着记者们狠狠夸了一通自己的四个候选人。说都是虔诚基督徒,根本就没污点!我自己觉的吧,你们民主党那边都是歪瓜……咳咳….你们对付不了宝少爷的道德大棒子,人家都是基督徒。行得正坐得直,根本不怕谣言,你们就坏了。”齐云璐冷笑着说道。

    林留名嗤之以鼻,说道:“什么怕不怕的?人心隔肚皮,内里什么样你知道什么?明天就让郑阿宝好看。”

    “怎么?你们那边这么快就有新招了?”齐云璐愣了一下。

    “不要小看姓方的毒蛇,玩起阴的,不亚于宝少爷。宝少爷遇到他,有难受的了。”林留名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我回去邀功了。你记着啊,趁着这两天天好,赶紧找人把你在我家建了半截扔那不理的房子给我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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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周四上午,刺眼的太阳光已经刺透了厚重的丝绒的窗帘,卧室房门响起了巨大而惊惶的敲门声。床上的宝少爷嗯了一声,却不起身,而是一副宿醉的表情,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在床上摆了一个痛苦扭曲的姿势。

    敲门声不停,还叫着“宝少爷”,这些噪声好像雷雨一般在耳边回响,郑阿宝终于放下遮在眼睛上的手臂,痛苦的翻身,拿起枕头前的怀表,弹开表盖,看了一眼时间,喃喃道:“才八点15,这群猪就来吵人…….该死的乡下佬…….”

    现在西学进步,夜里照明的东西越来越多,夜里要思考工作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城里人的生活习惯慢慢的朝着西洋式晚睡晚起演进,当然这个晚起不是指睡到日上三竿,而是相比穷人和乡下人天一黑就睡觉、早上四五点就起床赶早市的传统习惯。

    不过郑阿宝晚睡也能早起,他昨天也没喝多少酒,只是昨夜他又犯了失眠症。

    想到皇恩突然来了,那么自己面对民主党和皇恩两大敌手,他考虑了一会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宰了皇恩的翁拳光先,这就是英雄的宿敌和宿命,至于民主党那群只会烧钱的伪文化猪他不放在心上;

    但是郑阿宝也熟悉帮会,知道翁拳光这种身份也不好弄他,他就是个帮会老大,这种身份虽然无恶不作,看似到处是破绽,然而却破无好破,不好像对付钟二仔那样一枪撂进牢里去,那样的话,翁拳光都活不到现在,早把牢底坐穿了。

    作为游离在法律边缘的灰色组织,犯罪违法都是章鱼一般的末梢成员,你没法顺藤摸瓜的抓到位于脑部的头目,他们都有自我防范和保护的机制;更何况在这选举还剩2周多点的时间里就搞到他的确凿罪证弄他进牢里?这种速度治安局都做不到,那可是个盘踞县城很久根深蒂固的灰色犯罪组织啊。

    在选民心里打击他的名誉呢?他都是县城流氓头子了,他还在乎什么名誉?你能怎么打击他?完全就是块臭豆腐,还是撂在热锅上吱吱啦啦臭味四溢的油煎热豆腐。

    他就是靠着钱朝那些完全没有廉耻和道德观念的贱民买选票啊,说不定真能成功;

    郑阿宝一琢磨敌人,结果就失眠了,在床上烙煎饼一样翻腾,一直看到窗帘透出晨光,鸟儿开始鸣唱,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是这不没睡几个小时呢,又被吵醒了。

    “什么事啊?”郑阿宝皱着眉头,忍着脑袋里的疼痛,及拉着拖鞋,拉开卧室的门。

    外面站着惊慌失措的张其结和范林辉,他们瞪着惊骇的眼珠,指着身后叫道:“宝少爷!广场那里又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