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困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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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声令下，杨小狼被宋兵毫不客气地缚住双臂，这还不算，那少年竟命人放长了绳索，把杨小狼拖在他马后。杨小狼大声抗议：“你们那么多马，叫我一个小孩跟着跑？”
少年在马上回身道：“没叫你在前面替我的马引路不是很好？跑不动了我还可以拖着你。”
杨小狼扭头暗骂：“死小白！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
刚念叨完，发现喉头已被冰冷的矛尖抵住，那白衣少年冷冷道：“我不叫小白，别再让我听见。”
“那你叫什么？”杨小狼挑衅地问，“我认识的小白跟你一模一样，他叫林溪。”
“见过你二十岁的样子？”少年笑，显然认为他在胡言乱语。
“对。”杨小狼注意地看他，“我起初把你认成他了。”
少年却似不屑听他胡言，只是朝宋兵道：“回营！”
杨小狼立时身不由己，被绳索拽得奔跑起来，马蹄翻飞，掀起地上泥水，都溅在杨小狼脸上。杨小狼边跑边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少年不理，只管骑马，杨小狼怒喊了一阵，却也渐渐顾不上生气。十岁少年的身体，自然禁不住如此折腾，杨小狼只觉体力像流水一样泄去，眼前阵阵发黑，胸膛更是像要炸开，微弱的呼吸似已承载不了沉重的身体。自己会死吗？如果再度经历一次死亡的感觉，他会不会重新穿越，醒来后正躺在自己温暖的床上，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哗——”一捧冰凉的水泼在脸上，杨小狼动了一动，手指一弯，抓到了身下的一摊烂泥，冰冷刺骨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居然还在这里。
“你还挺能忍的。”白衣少年的声音离他很近。
“你杀了我罢。”杨小狼闭着眼睛，他已经没力气再动了。如果需要忍受这种折磨，那还不如死了干脆，死了，也许真的可以回去。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白衣少年道，“因为你是刘继业的儿子。”
杨小狼闻言睁开双眼，发现白衣少年正蹲在自己面前，酷似小白的微笑挂在他脸上，可是不再像以前那样令人觉得亲切。对了，敌人。他跟这少年现在是两个阵营的死敌。杨小狼使劲挣了挣，艰难地坐起身，双手还缚在背后，没法再擦拭脸上的污迹，只能任由雨水和着污泥在脸上纵横流淌，这让他又重新恼怒起来：“你们向来是这么对待敌人的吗？”
“不是。”少年淡淡道，“我只是最讨厌人薄情无义。”
“关你什么事？你跟杨三郎什么关系？”顶着小白的脸装模作样，杨小狼真想喷他一脸。
“我欠他一个人情。”
“那你为何单单抓我？”
“因为我没欠你啊。”少年似乎在嘲弄他的愚蠢，“你们二人作为敌国大将之子，偷探我军营，这还不足以叫我抓你？”
杨小狼斜他一眼：“那你抓我又不杀我，难道想养着我？”
少年嗤笑：“你还自视挺高，我养你来做什么？”
“不想养就赶紧放了我。”
“放你？我们还要拿你钓刘继业呢。”少年未开口，旁边已有宋兵接话。
“你真卑鄙！”听说自己要变成人质，连杨小狼这平时比较无耻的人也不禁要开骂了。
那宋兵勃然大怒，一把将杨小狼揪在半空：“你敢骂我们少将军，你知道他是谁么？”
杨小狼哼道：“他脸上又没写字，我怎么知道他哪位？”
那宋兵闻言险些将杨小狼掼在地上，被白衣少年阻止：“忠叔，你把他带在马上看紧，我们回营再说，这里毕竟是太原地界，时久恐怕汉兵察觉。”
那宋兵听罢，便将杨小狼扔到自己马上，接着自己偏身上马。杨小狼脸朝下横卧马背，无比难受，想起脱身的杨三郎，不由又烦恼起来：“好你杨三郎！什么有你在就不用怕，都是骗人的，居然一个人逃走了，留下我受罪……”
那白衣少年听见，不屑道：“没出息，只知怨人不知自省。”
杨小狼瞪他：“三郎说我没出息我认了，谁叫他是我哥。你是谁，也敢说我没出息！”
白衣少年挑眉笑道：“我也是三郎，我是潘家三郎。”
杨小狼眼直了：“你姓潘！那你爹是潘仁美？”
白衣少年不悦地皱眉：“你搞错了，家父名讳单名一个‘美’字。”
杨小狼哪管到底“潘仁美”还是“潘美”，他只记得剧本里的内容，姓潘的那不是几乎害死杨家满门的大奸臣么？他儿子潘豹因为擂台被杨七郎打死，潘仁美公报私仇。他居然落到了未来仇人的手里！本来因为这少年长得像小白，还想多套套话，此时得知他乃奸臣之子，杨小狼话都懒得说了，只是轻蔑道：“那你是潘龙潘虎还是潘豹？给你一句劝，日后做事多积点德，否则多行不义，必遭横祸。”
他性命在别人手里还不消停，结果又差点惹得那被称忠叔的宋兵将他扔下马去。
少年又好气又好笑：“我不叫潘龙，更不叫潘虎潘豹，假若抓你一个敌国探子就算不义，那天下还有义气之人吗？”
杨小狼恶意道：“或许你现在还没做什么，将来未必！”
少年沉下脸来：“你连我姓名都不知，何以预知将来？我父亲为人中正，深得陛下器重，我潘门子弟家风清正，不容你随便玷污。若再胡言，我定杀你！”
杨小狼见父子姓名都不对，沉默下来，心里也有点犯嘀咕，暗想剧本完全对不上，难道真的认错了？
宋兵骑行很快，借着大雨掩护，不受注意地重新回到宋国边境。少年率部下驰进军门，却见营门已有一名长相淳厚，神色持重的壮年男子袖手等候，此人衣着朴素，并未撑伞，与身后诸亲兵一道站在雨地中。这人正是宣徽南院使曹彬，时任军前都监。少年见了，急忙下马拜道：“有劳都监等候，卑职幸不辱命，已将汉军探子擒获。”
曹彬连忙扶住少年：“贤侄请起，此非堂中议事，何须多礼。令尊将你交给我照顾，却不想累你深入敌境擒敌，是我的过失。”待扶起少年，他问道，“那探子何在？”
少年道：“在潘忠马上。”
说着，只见潘忠手里提着小小的一个人走上前来，往地上一放，又退下去。杨小狼又是挣扎了片刻才站起来，两个乌漆漆的眼珠望向曹彬。曹彬微吃一惊：“难道北汉已无人？这么小竟被汉军充作探子？”
潘姓少年道：“他是刘继业第四子，名将之后，少从军事也属寻常。”
曹彬再向杨小狼看去，见他虽然满脸污渍，然而目光炯炯，充满好奇，神色竟无惧怕之意，心下也觉赞赏。便命人去了他身上绳索，温声问：“你今年几岁？”
杨小狼并不知道自己所占这少年身体年龄几何，便道：“你猜。”
曹彬却不生气，笑道：“我猜你不会超过十二岁。”
杨小狼不在乎道：“也许。”
曹彬又问：“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我却猜不出来。”
杨小狼答道：“杨延朗。”又不客气地问，“你叫什么，多大年纪？”
曹彬一笑：“我叫曹彬，今年三十有八。”
“哦。”杨小狼只管上下打量他，并不知他是谁，但他反应很快，看出这是个守矩之人，便道，“其实我只是来玩的，不知道你们有何军事机密，但是这位自称三郎的潘家公子硬要抓我，要拿我去威胁我爹，这可是真的？”
曹彬道：“此事我不了解，不如先请杨小将军在敝处暂住几日，待我问清事实，放你安然离去如何？”
杨小狼怀疑没这么好的事：“你们肯放我？”
曹彬笑道：“杨小将军大概不知，令叔父、舅父皆在我大宋朝中效力，单为此节，我也不会为难于你。何况令尊我素来景仰，但恨不能得见，又怎能以此相挟。”说罢便命人将杨小狼带入一处营帐，帮他洗漱更衣。
杨小狼没想到绝处逢生，还能换洗衣物整理仪容，高兴起来，心道走一步看一步，只要不用折腾便好，临走前故意挑衅地看那潘姓少年一眼。潘姓少年道：“曹叔父，就这样放他走？”
曹彬叹道：“不然又能如何？太原背靠契丹，是块难啃的骨头，若用他威胁刘继业，只怕适得其反，更引起汉军顽抗。何况刘继业亲弟杨重训、妻弟折御勋都在军中，若处理不当，恐令他们心寒。”
潘姓少年点头，并不为放走杨小狼遗憾，内心反倒舒了口气，却听曹彬又问：“听说探营的还有一人？”
潘姓少年忙道：“那是刘继业第三子，他武艺不输于我，手段狡猾，不慎被他走脱了。”
曹彬道：“知道了，走脱也好，免去麻烦。只是我们欲攻北汉的消息恐怕会很快传至太原，为防他们有所准备，应尽早行动。”
“是，属下不敢懈怠。”
“惟正。”少年正想离开，只听曹彬又叫住他，关切道，“你前些日刺探太原所受的伤，有没有好些？”
“不碍事了。”
“那就好，早点歇息。”曹彬拍拍他的后脑勺，转进自己帐中去了。潘惟正送他进帐，也率自己手下回帐就寝，宋军营中很快归入一片沉寂。
杨小狼得到曹彬特别关照，洗漱完毕后，顿觉神清气爽，哼哼唱唱的，把自己身处敌营这事都忘了，更不去想北汉还有自己兄弟。比起刚刚穿越那会，杨小狼自觉少了几分慌张迷茫，多了几点得过且过，忽然觉得既然找不到穿回去的头绪，还不如尽情游览古代风景，享受新的生活。一度脑洞开大，甚至想跑到北宋东京去溜达。
正在他唱着歌宽衣解带准备就寝之时，营门忽被掀起，那白衣少年潘惟正端着蜡烛走了进来。杨小狼大叫一声，重新披上衣服：“你怎么不敲门！”
潘惟正问：“毡布敲得响？”
“那也不能乱闯人寝室！”
“你不就是个十岁小孩吗，有什么好看的。”潘惟正表情淡然。
“就算没什么好看……哎？”杨小狼忽然注意地看他，“这语气不对。”
潘惟正微微地笑，那笑容无比熟悉：“感觉还好吗？小狼。”
少年一声令下，杨小狼被宋兵毫不客气地缚住双臂，这还不算，那少年竟命人放长了绳索，把杨小狼拖在他马后。杨小狼大声抗议：“你们那么多马，叫我一个小孩跟着跑？”
少年在马上回身道：“没叫你在前面替我的马引路不是很好？跑不动了我还可以拖着你。”
杨小狼扭头暗骂：“死小白！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
刚念叨完，发现喉头已被冰冷的矛尖抵住，那白衣少年冷冷道：“我不叫小白，别再让我听见。”
“那你叫什么？”杨小狼挑衅地问，“我认识的小白跟你一模一样，他叫林溪。”
“见过你二十岁的样子？”少年笑，显然认为他在胡言乱语。
“对。”杨小狼注意地看他，“我起初把你认成他了。”
少年却似不屑听他胡言，只是朝宋兵道：“回营！”
杨小狼立时身不由己，被绳索拽得奔跑起来，马蹄翻飞，掀起地上泥水，都溅在杨小狼脸上。杨小狼边跑边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少年不理，只管骑马，杨小狼怒喊了一阵，却也渐渐顾不上生气。十岁少年的身体，自然禁不住如此折腾，杨小狼只觉体力像流水一样泄去，眼前阵阵发黑，胸膛更是像要炸开，微弱的呼吸似已承载不了沉重的身体。自己会死吗？如果再度经历一次死亡的感觉，他会不会重新穿越，醒来后正躺在自己温暖的床上，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哗——”一捧冰凉的水泼在脸上，杨小狼动了一动，手指一弯，抓到了身下的一摊烂泥，冰冷刺骨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居然还在这里。
“你还挺能忍的。”白衣少年的声音离他很近。
“你杀了我罢。”杨小狼闭着眼睛，他已经没力气再动了。如果需要忍受这种折磨，那还不如死了干脆，死了，也许真的可以回去。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白衣少年道，“因为你是刘继业的儿子。”
杨小狼闻言睁开双眼，发现白衣少年正蹲在自己面前，酷似小白的微笑挂在他脸上，可是不再像以前那样令人觉得亲切。对了，敌人。他跟这少年现在是两个阵营的死敌。杨小狼使劲挣了挣，艰难地坐起身，双手还缚在背后，没法再擦拭脸上的污迹，只能任由雨水和着污泥在脸上纵横流淌，这让他又重新恼怒起来：“你们向来是这么对待敌人的吗？”
“不是。”少年淡淡道，“我只是最讨厌人薄情无义。”
“关你什么事？你跟杨三郎什么关系？”顶着小白的脸装模作样，杨小狼真想喷他一脸。
“我欠他一个人情。”
“那你为何单单抓我？”
“因为我没欠你啊。”少年似乎在嘲弄他的愚蠢，“你们二人作为敌国大将之子，偷探我军营，这还不足以叫我抓你？”
杨小狼斜他一眼：“那你抓我又不杀我，难道想养着我？”
少年嗤笑：“你还自视挺高，我养你来做什么？”
“不想养就赶紧放了我。”
“放你？我们还要拿你钓刘继业呢。”少年未开口，旁边已有宋兵接话。
“你真卑鄙！”听说自己要变成人质，连杨小狼这平时比较无耻的人也不禁要开骂了。
那宋兵勃然大怒，一把将杨小狼揪在半空：“你敢骂我们少将军，你知道他是谁么？”
杨小狼哼道：“他脸上又没写字，我怎么知道他哪位？”
那宋兵闻言险些将杨小狼掼在地上，被白衣少年阻止：“忠叔，你把他带在马上看紧，我们回营再说，这里毕竟是太原地界，时久恐怕汉兵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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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少年听见，不屑道：“没出息，只知怨人不知自省。”
杨小狼瞪他：“三郎说我没出息我认了，谁叫他是我哥。你是谁，也敢说我没出息！”
白衣少年挑眉笑道：“我也是三郎，我是潘家三郎。”
杨小狼眼直了：“你姓潘！那你爹是潘仁美？”
白衣少年不悦地皱眉：“你搞错了，家父名讳单名一个‘美’字。”
杨小狼哪管到底“潘仁美”还是“潘美”，他只记得剧本里的内容，姓潘的那不是几乎害死杨家满门的大奸臣么？他儿子潘豹因为擂台被杨七郎打死，潘仁美公报私仇。他居然落到了未来仇人的手里！本来因为这少年长得像小白，还想多套套话，此时得知他乃奸臣之子，杨小狼话都懒得说了，只是轻蔑道：“那你是潘龙潘虎还是潘豹？给你一句劝，日后做事多积点德，否则多行不义，必遭横祸。”
他性命在别人手里还不消停，结果又差点惹得那被称忠叔的宋兵将他扔下马去。
少年又好气又好笑：“我不叫潘龙，更不叫潘虎潘豹，假若抓你一个敌国探子就算不义，那天下还有义气之人吗？”
杨小狼恶意道：“或许你现在还没做什么，将来未必！”
少年沉下脸来：“你连我姓名都不知，何以预知将来？我父亲为人中正，深得陛下器重，我潘门子弟家风清正，不容你随便玷污。若再胡言，我定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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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兵骑行很快，借着大雨掩护，不受注意地重新回到宋国边境。少年率部下驰进军门，却见营门已有一名长相淳厚，神色持重的壮年男子袖手等候，此人衣着朴素，并未撑伞，与身后诸亲兵一道站在雨地中。这人正是宣徽南院使曹彬，时任军前都监。少年见了，急忙下马拜道：“有劳都监等候，卑职幸不辱命，已将汉军探子擒获。”
曹彬连忙扶住少年：“贤侄请起，此非堂中议事，何须多礼。令尊将你交给我照顾，却不想累你深入敌境擒敌，是我的过失。”待扶起少年，他问道，“那探子何在？”
少年道：“在潘忠马上。”
说着，只见潘忠手里提着小小的一个人走上前来，往地上一放，又退下去。杨小狼又是挣扎了片刻才站起来，两个乌漆漆的眼珠望向曹彬。曹彬微吃一惊：“难道北汉已无人？这么小竟被汉军充作探子？”
潘姓少年道：“他是刘继业第四子，名将之后，少从军事也属寻常。”
曹彬再向杨小狼看去，见他虽然满脸污渍，然而目光炯炯，充满好奇，神色竟无惧怕之意，心下也觉赞赏。便命人去了他身上绳索，温声问：“你今年几岁？”
杨小狼并不知道自己所占这少年身体年龄几何，便道：“你猜。”
曹彬却不生气，笑道：“我猜你不会超过十二岁。”
杨小狼不在乎道：“也许。”
曹彬又问：“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我却猜不出来。”
杨小狼答道：“杨延朗。”又不客气地问，“你叫什么，多大年纪？”
曹彬一笑：“我叫曹彬，今年三十有八。”
“哦。”杨小狼只管上下打量他，并不知他是谁，但他反应很快，看出这是个守矩之人，便道，“其实我只是来玩的，不知道你们有何军事机密，但是这位自称三郎的潘家公子硬要抓我，要拿我去威胁我爹，这可是真的？”
曹彬道：“此事我不了解，不如先请杨小将军在敝处暂住几日，待我问清事实，放你安然离去如何？”
杨小狼怀疑没这么好的事：“你们肯放我？”
曹彬笑道：“杨小将军大概不知，令叔父、舅父皆在我大宋朝中效力，单为此节，我也不会为难于你。何况令尊我素来景仰，但恨不能得见，又怎能以此相挟。”说罢便命人将杨小狼带入一处营帐，帮他洗漱更衣。
杨小狼没想到绝处逢生，还能换洗衣物整理仪容，高兴起来，心道走一步看一步，只要不用折腾便好，临走前故意挑衅地看那潘姓少年一眼。潘姓少年道：“曹叔父，就这样放他走？”
曹彬叹道：“不然又能如何？太原背靠契丹，是块难啃的骨头，若用他威胁刘继业，只怕适得其反，更引起汉军顽抗。何况刘继业亲弟杨重训、妻弟折御勋都在军中，若处理不当，恐令他们心寒。”
潘姓少年点头，并不为放走杨小狼遗憾，内心反倒舒了口气，却听曹彬又问：“听说探营的还有一人？”
潘姓少年忙道：“那是刘继业第三子，他武艺不输于我，手段狡猾，不慎被他走脱了。”
曹彬道：“知道了，走脱也好，免去麻烦。只是我们欲攻北汉的消息恐怕会很快传至太原，为防他们有所准备，应尽早行动。”
“是，属下不敢懈怠。”
“惟正。”少年正想离开，只听曹彬又叫住他，关切道，“你前些日刺探太原所受的伤，有没有好些？”
“不碍事了。”
“那就好，早点歇息。”曹彬拍拍他的后脑勺，转进自己帐中去了。潘惟正送他进帐，也率自己手下回帐就寝，宋军营中很快归入一片沉寂。
杨小狼得到曹彬特别关照，洗漱完毕后，顿觉神清气爽，哼哼唱唱的，把自己身处敌营这事都忘了，更不去想北汉还有自己兄弟。比起刚刚穿越那会，杨小狼自觉少了几分慌张迷茫，多了几点得过且过，忽然觉得既然找不到穿回去的头绪，还不如尽情游览古代风景，享受新的生活。一度脑洞开大，甚至想跑到北宋东京去溜达。
正在他唱着歌宽衣解带准备就寝之时，营门忽被掀起，那白衣少年潘惟正端着蜡烛走了进来。杨小狼大叫一声，重新披上衣服：“你怎么不敲门！”
潘惟正问：“毡布敲得响？”
“那也不能乱闯人寝室！”
“你不就是个十岁小孩吗，有什么好看的。”潘惟正表情淡然。
“就算没什么好看……哎？”杨小狼忽然注意地看他，“这语气不对。”
潘惟正微微地笑，那笑容无比熟悉：“感觉还好吗？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