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他和一个女人昼夜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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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一声巨响划破了夜的寂静，温热的鲜血溅得莫凌宇一身的红，可身体上没有疼痛的感觉，却有一具柔软的身体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啊啊啊……”他的后背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出于本能的转身快速的伸手扶住了浑身是血的女子。
“田恬，怎么是你？”莫凌宇双手紧紧的托着她的腰，看着他米白色的外套上全染成了红色的玫瑰，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让人心疼。
小米，老婆！这时候他再惦记的还是小米，回头看着那边又被几个大汉围住的女人，双眼充满着暴怒，保住田恬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
“凌宇，不要过去，那个不是申小米，她是山寨的……”田恬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几乎是耗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
晚上她在莫荣海的书房不小心打开了电脑发现了这个铲除莫凌宇的计划，急忙赶了过来，刚冲过来时就看见一个黑衣人对着他开枪，她毫不犹豫的就扑过来了。
什么？莫凌宇再看了看身后，刚才那几个大汉全部都去逃命了，那个和小米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搂住自己凌乱的身体跌跌撞撞的也跟着去逃命了，那个背影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她不是申小米。
啊啊啊！田恬痛得忍不住发出了呻吟声。
“田恬，你忍着，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一定要忍着。”他伸出颤抖的手抱起她浑身被血染红的身体，这一刻他顾想不了那么多，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死。
那个朝着莫凌宇开枪的黑衣人怎么都不会想到田恬回来挡住那颗子弹，他一双阴寒的眸子在看着浑身都是血的女人时，手中的枪不由得掉在了地上。
天啊！他在干什么，居然亲自给了自己唯一爱过的女人开枪了。心里在告诉自己，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不要也罢，如果现在没有杀死莫凌宇，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从地上拿起枪瞄准抱着女人的高大背影，谁知，一枚子弹从他耳边飞过来直接穿进了他的手臂上。啊啊啊！
黑衣人闷哼一声，枪掉在了地上了。
“爷，你没事吧，好像是赤壁的人来了。”
“我们走！”俗话说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命再去想其他的对策吧！
“老大，你没事吧！”李毅朝着莫凌宇跑了过来，朝着他打量了一番，还好，他没有受伤，可是，怀里的女子却伤得很重。
“我没事，你嫂子呢？”小米出门了，他非常的担心。
“嫂子没事，阿同和小李在保护着她。”
听见小米没事，莫凌宇的心总算是回到了原位。
自己为了他差点都挨子弹了，他却一颗心还在那个女人身上，田恬感觉到无比的凄凉，恨，在心里越延越深。
申小米，我恨你！
“凌宇，我疼，我，肚子好疼……”田恬原本美艳的小脸因疼痛而扭曲紧蹙，声音低弱得只能看着口型辨认，娇小的身体蜷缩在他怀里，弱不禁风般瑟瑟发抖。
莫凌宇看着她的小脸惨白到没有一点的血色，额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嘴唇都变成了紫色，还不停的在颤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越来越小，都快完全的闭上了。大手伸进她的肚子去触抚，手指间上全是粘稠的液体。
“凌宇，我想睡觉，我好累，凌宇…”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蝴蝶般的小扇子的睫毛微微的颤抖。
“田恬，你不要睡，田恬，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田甜，不要睡…。”莫凌宇哆嗦的翕动着唇片，这一刻，他真的害怕，害怕田恬就这样死掉了。
二十年前，田甜的父母因为他的父亲而死，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只有四岁的田恬跪在父母的墓碑前，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所有人都走了，她还站在那里，嘴里一直在念叨：“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啊，天都黑了，我好怕。”
“小妹妹，走，跟着大哥哥走好不好，让我来照顾你！”十岁的莫凌宇朝着她伸出一双白净的大手。
牵着她离开时，莫凌宇亲口对着墓碑发誓，这辈子都会当田恬是自己的亲妹妹，好好照顾她！
可是，今天，她为了他挨子弹，自己的父亲亏欠了她的父亲一辈子，他不想重蹈覆辙，不想自己又来亏欠她。
“凌宇，你真的我最大心愿是什么吗？”惨白的小脸上浮现一抹惨笑：“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你，就是当你的新娘，看来，这辈子这个心愿是无法实现了…。”
“田恬，你不要说话了，田恬，你会没事的。”
“凌宇，我想嫁给你，哪怕是做妾，我也愿意，凌宇，答应我好不好…。”
她的小脸越来越惨白，声音弱到根本就听不见，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听见那句‘凌宇，你答应我好不好？’，这一刻他来不及去想她的要求是什么，毫不犹豫的回答“我答应你，田恬乖，不要再说话了，你轻轻的调整呼吸，慢慢的呼吸，尽量不让腹部太用力。”
“真的吗？你答应我了？”
“嗯，我答应你，你不要再说话了，你一定要坚持。”莫凌宇一边回答脱下自己的衬衫捆扎着她的腹部，这样能减少出血，给救援争取更多的时间。
“你终于答应我了…。”苍白的小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幸福的泪水都顺着脸颊往下滴。
“凌宇，我好疼…好冷。凌宇，我真的要睡觉了…。”田恬的身体哆嗦得就像是秋风中落叶一般飘摇坠地的厉害，凄凉悲鸣。
紧紧的拥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他温柔的呵斥：“田恬，你一定要坚持，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能在你的怀里死去，我死而无憾，我幸福…”活着的时候没法得到他，如果死后能在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位置，那她也是幸福的。
感觉到怀抱里人儿的气息越来越弱，不由得拥抱得更紧了，突然，对面有车灯照射过来，他的嘴唇对着她耳边低语：“赛华佗来了，他一定能救好你的，别怕！”
她的意识已经模糊到说不出话来，除了感受到他在用力的拥抱着自己，其余的一片空白。
“老大，快上车。”车子急刹停下，李毅快速的跳下车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莫凌宇紧紧的抱着田恬坐上了车，李毅在关车门时看见了远处的小米，她正好看见凌宇怀抱着一个人，抱得那么小心翼翼，看不清怀抱里人的长相，但是那长长随风飘零的秀发和细长均匀的小腿，分明是一个娇小的女人。
刚坐在车上的莫凌宇也看见了小米，搂住田恬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李毅回头看了他一眼，在等候着他的指示，究竟是开车还是等着嫂子一起。
千万不能让小米看见这么血腥的一幕，也不能让她看见自己还有着她从来不知道的一面。
“子弹有可能穿破了子宫，赶紧去医院，必须立即手术。”赛华佗做了一个初步的检查后情绪很激动。
穿破子宫？莫凌宇再不懂女人，也知道子宫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侧头看了看车窗外那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后沉重的开口：“开车，去医院。”
“是，老大！”李毅启动车子后又快速的拨打了阿同的电话，交代他不要告诉小米这里发生的事情。
夜幕下，保时捷风驰电掣从小米面前一路呼啸疾驰而过，后视镜里，莫凌宇清楚的看见她的长裙被风给刮得翩翩起舞，娇小的身影是如此的凄寂。他很想冲过去然后狠狠地把她搂住在怀里，然后用亲吻驱走的恐惧，温柔的声音给她安定：“老婆，有我在，不怕！”
可是，他不能，如果这时候抛下生死未卜的田恬，那他还是人吗？
小米也不会喜欢那么绝情的自己吧！
所以，老婆，对不起，又要让你和宝宝担心了！
小米静静的看着飞驰而过的车子，看着车里面他紧紧的抱着一个女人，直到彻底看不见踪影，她清澈明亮的眸子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
她看不清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给自己的丈夫挡住了一枚子弹，更没有看见她浑身都流着血，也没有听到那句‘子弹穿破了子宫’…
这些她都没有看见，她看见的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那个几个小时前还让她感动到一塌糊涂的男人，那个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那个已经在浑身都种下了罂粟的男人，那个把爱密密麻麻点点入侵她肌肤里的男人…。他怀抱着一个女人当着她的面坐进了车子，然后车子又在她面前绝尘而去。
她穿着睡衣孤单的站在这里，浑身冷却到没有一点温度，而他没有将自己的衣服送过来披在她身上，而是用衣服包裹着怀抱里的女人。
她看见他在车子里怀抱着那个女人，头紧紧的贴着她的头，这个画面多么的熟悉，每次，他深情的看着自己时也是这样，额头贴着额头，然后，他的唇缓缓的从她的额头开始亲吻，爱抚，从睫毛，眼睛，鼻子，嘴巴，一寸肌肤，一个毛孔都不会放过。
同样的画面，他还是抱着一个女人坐在车温暖的车里，而她则是站在寒风凛冽的夜里。
小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左胸的位置，那里疼得没法呼吸了，身体慢慢的往下蹲，左手上那只耀眼的钻戒按住大腿来支撑着身体，钻戒渗进了肌肤里，疼得像刮骨一般。
身体没有支撑点，她坐在了地上，身上很冷，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宛若葱白的无名指上的钻戒，在微弱的路灯下灼痛人的眼。
“嫂子，嫂子…。”阿同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看着如此伤心的她，却不能告知她真相，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她没有回应他，一滴泪滴在钻戒上，发出点点的星光。
“嫂子，我们回去吧，这么很冷，你怀着孩子，小心冻坏了…。”
“嗯！”她的小手从膝盖上拿开放到了肚皮上，那颗鲜活的小生命瞬间带给了她坚强，她站起身来，在阿同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车子走过去。
*
和上次小米做手术时一样，莫凌宇坐在同一个位置上，看着同样刺眼的‘手术中’三个字，心情同样的难过，当然这种难过无法和上次做比较，更多的是感激，自责，愧疚…。
一双红得恐惧的眼睛丝丝盯着那扇门，脑海里却一直是被车子抛在身后小米那单薄的身影。
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拨出去那个最熟悉的号码，又立刻的挂断了。
他跟她说什么，解释什么？难道为了解开她心中的误会就让她担惊受怕？
不，他不能这么做！
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因为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他收好手机冲到了洋医生面前抓住他的手臂，嘶哑的声音急切的问：“医生，她怎样了？”
洋医生墨绿色的眸子看着急躁的莫凌宇，犹豫了一会开口：“子弹从她的子宫里对穿，导致大量的出血，为了保住她的命，我不得已切除了她的子宫…”
“什么，切除子宫？”莫凌宇接连的后退了几步。
“是的，她还那么年轻，还没有当过妈妈，我也不忍心这么做，可是，不这么做，她就必死，我也是没有办法。”谁都没有注意到，洋医生说这番话时，一双捏成拳头的手捏得很紧很紧，似乎说这些并非他的本意。
这是莫凌宇听见最残忍的话，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来说，没有子宫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田恬还没有结婚，没有生子，没有了子宫就意味着她这一辈子都当不成妈妈。一个不能当母亲的女人是不完整的，而，造成她无法完整的却是自己。
“究竟是谁这么残忍，这一枪比直接要了她的命更残忍。”洋医生拍着莫凌宇的肩膀，只是墨绿色的眼眸里闪烁的光芒，可能只有他自己才能懂。
“你叫莫凌宇？”
“是的。”
“刚才在手术中，她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你进去看看她吧？”
莫凌宇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身后医生传来了叮嘱：“她还不知道自己摘除了子宫，现在她身体太虚弱，情绪也不好，先不要告诉她…”
莫凌宇点了点头，向来稳健的脚步走进手术后变得格外的沉重。
病房里还弥漫着浓烈药水的味道，田恬安静的跟熟睡了般躺在唯一的一张床上，她的手背上，插着输液针，长长的管子里全是红红的血液，病床旁边还有一些医疗仪器…
莫凌宇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她，她的脸色依旧是苍白到没有一点的血色，好看的眉宇紧皱着，身体时不时的抖动一下，就像是在梦魇里微微挣扎着。
“田恬…”他修长的手指将她微微颤抖的着的左手按压住，轻声的低唤了。
听见他的声音，田恬眼皮挣扎了几下缓缓的眼开了眼，声音非常的微弱：“凌宇。”
“我在这儿。”
她一双没有精神气的眼睛大量着他，嘴角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凌宇，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的喉咙一阵硬咽，她为了他牺牲了这么多，醒过来的第一句话还在关心着他，这能让人不感动吗？
“哎呀！”她呻吟一声，眉宇拧的更紧了。
“怎么了？”
“肚子好疼。”她双眼里闪烁着泪光，应该是过了麻醉的药效，肯定会疼。
麻醉过了，肚子里又切除了那么一大块的东西哪会不疼。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抚了抚她凌乱的发丝，语气很温和“傻丫头，被子弹击中肯定疼，坚强点儿，闭上眼睛好休息一会就不会那么疼了。”
“你会一直在吗？”早知道这样能够让他留在身边，就算去死，她也是幸福的。
“嗯！”简单的一个字，‘有我在’那三个字他只会对一个女人说。
她看着他，此刻，在他的目光里清楚的看见了担心二字，哪怕仅仅只有担心，她也很满足，带着痛苦的蹙眉缓缓地闭上了。
*
“老婆，嫁给我吧！我要为你举办一个举世无双无可复制的婚礼，要好好的宠着你，爱着你，呵护你一辈子…”
清晨，一束光线透过窗户溜进了卧室里，随之一起溜进来的还有一阵鸟语花香惊醒了申小米的美梦，睁开眼睛时，她的嘴角还带着笑意，耳边满满的都是他温柔缠绵的声音：老婆，我们结婚吧！
老公，嫁给你是我一辈子的心愿！
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幸福的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小手习惯的朝着身旁摸了过去，没有了柔软的感觉，有的是床单上的冰凉。
从枕头下摸索出手机，没有一个未接电话，没有一条未读信息，眼前又浮现了一个画面，他抱着一个女人在她面前飞驰而过，然后，留住她在寒风里独自飘零，而他，则是彻夜未归！
一个晚上，他抱着那个女人在干什么？漆黑的夜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能干什么？女人本来就是疑心重的动物，再加上她是孕妇，疑心就更重了。内心里告诉自己他不是那种人，要相信他，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对他们的感情有信心，可是，无法控制脑子，忍不住东想西想的。
脑子里又想起了昨晚那个电话，还有清楚的听见了枪声，不停d给自己找借口，他一定是有事，眼见的只是一个误会，打个电话给他不就清楚了。
眼见的不一定真实，电话能听出真实吗？
可是，犯贱的手还是拨出去那个号码了，其实，她最清楚自己内心想要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平安！
“老婆，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莫凌宇从病床边站起来走到了窗户前，一脸的疲惫不堪，但还是努力让声音温柔。
“老公，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你是不是在楼下给我做早餐啊？”她柔柔的声音透过话筒更加的丝丝扰扰。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没有骨气，明明应该质问，可是，在听见他的声音后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是不是小家伙不老实，你饿醒了，我现在有点事忙，英子应该已经做好了早餐，你自己下去吃好吗？”听见她的声音，那些疲惫，那些压抑都不见了。
“凌宇，凌宇…。”身后传来田恬娇柔的声音，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声音突然大到小米都听得清清楚楚。
莫凌宇回头，正好看见田恬在手舞足蹈的，应该是在噩梦中，她的身体差点滚下了床，吓得急忙的冲了过去稳稳地抱着她的身体，语气急切：“我在，别怕。”
“你别走，陪着我好吗？”
“我不走！”
小米听不出那个声音是谁，但能清楚地听见是一个娇柔的女声，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有人用锤子在她的心口上钉钉子，每钉进去一颗钉子，就疼得无法形容。
电话果断的掐断了，眼珠子看着天花板，昨天，他还说要给自己办一场最美的婚礼，她幸福得都要死掉了。可是，才过了多久，几个小时，他就这样伤害她，这究竟是为什么？
沁泪而笑的婚礼，沉浸在谎言中的幸福，原来是这般的滋味。
蝴蝶般美丽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乌黑的眼珠盯着随风舞动的窗帘，玫瑰红的唇瓣紧紧的咬着，有一些细碎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从齿缝中溢出来。
电话又响了起来，她连看一眼都不去看，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床上…。
老婆，你接电话啊！
莫凌宇猜着她听见了刚才那些话，顾不了那么多，大手从田恬的掌中抽出来笔直的走出了病房，交代了李毅去守候着，一遍一遍的拨打着电话，但依然没有人接听。
不行，他必须马上回去。
进去病房跟李毅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毅然的大步跨出了病房，装睡的田恬眯着眼睛看着无情离去的背影，转脸背对着门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两滴泪滴在了洁白的被单上。
莫凌宇，你居然无情到这个地步，难道我的一个子宫连留住你多陪一会都做不到吗？
莫凌宇一边开车一边给爷爷打了一个电话，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小米。
*
迷糊中，小米感觉到有一双温热的大手在小心翼翼的帮自己盖被子，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落在眼底的是爷爷那种慈祥而苍老的面容。
“爷爷！”她急忙的坐起来了起来。
“先披着衣服，不要感冒了，孕妇抵抗力差。”
忠叔立即拿来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小米随意的裹了裹衣服，爷爷一脸微笑的看着她：“散步时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听英子说你还在睡觉，凌宇一大早又去了公司，我便上来看看你，饿了吧？”
她心里乱七八糟的，哪里顾得上饿不饿，正想回答不饿，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而且，叫的声音特别大，估计门外面都能听见。
“今天早上主宅吃面条，我也没有什么胃口，刚才在楼下闻到了粥香味，我都很想尝尝，你快点起来梳洗好下来，陪着爷爷一起吃早餐好不好？”
小米感觉到鼻子酸酸的，主宅天天早上都会有不同的早餐，粥是必须有的，爷爷不过是再换一种方式让她去吃饭。
“好的，爷爷，那我现在就起床，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就算对那个男人再不满，再怎么伤心，她也不能辜负爷爷的一番心疼。
“好，我先在楼下等你，能让我曾孙子陪着一起吃饭，真的是太高兴了，我让英子都准备一点。”爷爷微笑着说完，忠叔就推着他出去了。
小米收拾好下楼时，爷爷已经坐在餐桌边，正端着碗准备舀小米粥，她急忙走过去接过碗：“爷爷，我来吧！”
她将舀好的粥放在爷爷面前：“爷爷，吃粥！”
“你也一起吃，这是我特别让你爸爸从老家寄来的泡菜，用它吃粥特别的香。”爷爷从一个碟子里夹起一块泡菜放进她的碗中。
“爷爷，我现在不能吃这个…”这个一直是她的最爱，可是自从怀孕后，莫凌宇再也不给她吃了，她也觉得不健康就忍着不吃。
“我已经咨询过了，吃一点点没事，女人怀孕时很辛苦的，胃口也不好，吃一些喜欢的菜比什么都舒服。”
“谢谢爷爷！”小米那颗凉意的心在爷爷的关怀中开始有了温度。
“老婆…。”一脸疲惫的莫凌宇大步的走进了屋里，看了一眼爷爷后直接走到了小米身边蹲下，大掌抚住她的小手，心也随着安定了，一脸的柔情看着她：“老婆，你没事吧？”
她使劲的想要缩回手，但他捏得太死，当着爷爷的面她也不能发火，平静的说了一句：“你不是看见了，我很好啊！”
“宇儿，你也坐下来陪着爷爷吃粥吧？这些菜是你岳父刚才月城邮寄过来的，你也尝尝！”
砰砰砰，一声巨响划破了夜的寂静，温热的鲜血溅得莫凌宇一身的红，可身体上没有疼痛的感觉，却有一具柔软的身体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啊啊啊……”他的后背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出于本能的转身快速的伸手扶住了浑身是血的女子。
“田恬，怎么是你？”莫凌宇双手紧紧的托着她的腰，看着他米白色的外套上全染成了红色的玫瑰，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让人心疼。
小米，老婆！这时候他再惦记的还是小米，回头看着那边又被几个大汉围住的女人，双眼充满着暴怒，保住田恬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
“凌宇，不要过去，那个不是申小米，她是山寨的……”田恬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几乎是耗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
晚上她在莫荣海的书房不小心打开了电脑发现了这个铲除莫凌宇的计划，急忙赶了过来，刚冲过来时就看见一个黑衣人对着他开枪，她毫不犹豫的就扑过来了。
什么？莫凌宇再看了看身后，刚才那几个大汉全部都去逃命了，那个和小米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搂住自己凌乱的身体跌跌撞撞的也跟着去逃命了，那个背影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她不是申小米。
啊啊啊！田恬痛得忍不住发出了呻吟声。
“田恬，你忍着，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一定要忍着。”他伸出颤抖的手抱起她浑身被血染红的身体，这一刻他顾想不了那么多，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死。
那个朝着莫凌宇开枪的黑衣人怎么都不会想到田恬回来挡住那颗子弹，他一双阴寒的眸子在看着浑身都是血的女人时，手中的枪不由得掉在了地上。
天啊！他在干什么，居然亲自给了自己唯一爱过的女人开枪了。心里在告诉自己，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不要也罢，如果现在没有杀死莫凌宇，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从地上拿起枪瞄准抱着女人的高大背影，谁知，一枚子弹从他耳边飞过来直接穿进了他的手臂上。啊啊啊！
黑衣人闷哼一声，枪掉在了地上了。
“爷，你没事吧，好像是赤壁的人来了。”
“我们走！”俗话说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命再去想其他的对策吧！
“老大，你没事吧！”李毅朝着莫凌宇跑了过来，朝着他打量了一番，还好，他没有受伤，可是，怀里的女子却伤得很重。
“我没事，你嫂子呢？”小米出门了，他非常的担心。
“嫂子没事，阿同和小李在保护着她。”
听见小米没事，莫凌宇的心总算是回到了原位。
自己为了他差点都挨子弹了，他却一颗心还在那个女人身上，田恬感觉到无比的凄凉，恨，在心里越延越深。
申小米，我恨你！
“凌宇，我疼，我，肚子好疼……”田恬原本美艳的小脸因疼痛而扭曲紧蹙，声音低弱得只能看着口型辨认，娇小的身体蜷缩在他怀里，弱不禁风般瑟瑟发抖。
莫凌宇看着她的小脸惨白到没有一点的血色，额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嘴唇都变成了紫色，还不停的在颤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越来越小，都快完全的闭上了。大手伸进她的肚子去触抚，手指间上全是粘稠的液体。
“凌宇，我想睡觉，我好累，凌宇…”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蝴蝶般的小扇子的睫毛微微的颤抖。
“田恬，你不要睡，田恬，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田甜，不要睡…。”莫凌宇哆嗦的翕动着唇片，这一刻，他真的害怕，害怕田恬就这样死掉了。
二十年前，田甜的父母因为他的父亲而死，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只有四岁的田恬跪在父母的墓碑前，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所有人都走了，她还站在那里，嘴里一直在念叨：“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啊，天都黑了，我好怕。”
“小妹妹，走，跟着大哥哥走好不好，让我来照顾你！”十岁的莫凌宇朝着她伸出一双白净的大手。
牵着她离开时，莫凌宇亲口对着墓碑发誓，这辈子都会当田恬是自己的亲妹妹，好好照顾她！
可是，今天，她为了他挨子弹，自己的父亲亏欠了她的父亲一辈子，他不想重蹈覆辙，不想自己又来亏欠她。
“凌宇，你真的我最大心愿是什么吗？”惨白的小脸上浮现一抹惨笑：“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你，就是当你的新娘，看来，这辈子这个心愿是无法实现了…。”
“田恬，你不要说话了，田恬，你会没事的。”
“凌宇，我想嫁给你，哪怕是做妾，我也愿意，凌宇，答应我好不好…。”
她的小脸越来越惨白，声音弱到根本就听不见，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听见那句‘凌宇，你答应我好不好？’，这一刻他来不及去想她的要求是什么，毫不犹豫的回答“我答应你，田恬乖，不要再说话了，你轻轻的调整呼吸，慢慢的呼吸，尽量不让腹部太用力。”
“真的吗？你答应我了？”
“嗯，我答应你，你不要再说话了，你一定要坚持。”莫凌宇一边回答脱下自己的衬衫捆扎着她的腹部，这样能减少出血，给救援争取更多的时间。
“你终于答应我了…。”苍白的小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幸福的泪水都顺着脸颊往下滴。
“凌宇，我好疼…好冷。凌宇，我真的要睡觉了…。”田恬的身体哆嗦得就像是秋风中落叶一般飘摇坠地的厉害，凄凉悲鸣。
紧紧的拥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他温柔的呵斥：“田恬，你一定要坚持，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能在你的怀里死去，我死而无憾，我幸福…”活着的时候没法得到他，如果死后能在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位置，那她也是幸福的。
感觉到怀抱里人儿的气息越来越弱，不由得拥抱得更紧了，突然，对面有车灯照射过来，他的嘴唇对着她耳边低语：“赛华佗来了，他一定能救好你的，别怕！”
她的意识已经模糊到说不出话来，除了感受到他在用力的拥抱着自己，其余的一片空白。
“老大，快上车。”车子急刹停下，李毅快速的跳下车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莫凌宇紧紧的抱着田恬坐上了车，李毅在关车门时看见了远处的小米，她正好看见凌宇怀抱着一个人，抱得那么小心翼翼，看不清怀抱里人的长相，但是那长长随风飘零的秀发和细长均匀的小腿，分明是一个娇小的女人。
刚坐在车上的莫凌宇也看见了小米，搂住田恬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李毅回头看了他一眼，在等候着他的指示，究竟是开车还是等着嫂子一起。
千万不能让小米看见这么血腥的一幕，也不能让她看见自己还有着她从来不知道的一面。
“子弹有可能穿破了子宫，赶紧去医院，必须立即手术。”赛华佗做了一个初步的检查后情绪很激动。
穿破子宫？莫凌宇再不懂女人，也知道子宫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侧头看了看车窗外那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后沉重的开口：“开车，去医院。”
“是，老大！”李毅启动车子后又快速的拨打了阿同的电话，交代他不要告诉小米这里发生的事情。
夜幕下，保时捷风驰电掣从小米面前一路呼啸疾驰而过，后视镜里，莫凌宇清楚的看见她的长裙被风给刮得翩翩起舞，娇小的身影是如此的凄寂。他很想冲过去然后狠狠地把她搂住在怀里，然后用亲吻驱走的恐惧，温柔的声音给她安定：“老婆，有我在，不怕！”
可是，他不能，如果这时候抛下生死未卜的田恬，那他还是人吗？
小米也不会喜欢那么绝情的自己吧！
所以，老婆，对不起，又要让你和宝宝担心了！
小米静静的看着飞驰而过的车子，看着车里面他紧紧的抱着一个女人，直到彻底看不见踪影，她清澈明亮的眸子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
她看不清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给自己的丈夫挡住了一枚子弹，更没有看见她浑身都流着血，也没有听到那句‘子弹穿破了子宫’…
这些她都没有看见，她看见的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那个几个小时前还让她感动到一塌糊涂的男人，那个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那个已经在浑身都种下了罂粟的男人，那个把爱密密麻麻点点入侵她肌肤里的男人…。他怀抱着一个女人当着她的面坐进了车子，然后车子又在她面前绝尘而去。
她穿着睡衣孤单的站在这里，浑身冷却到没有一点温度，而他没有将自己的衣服送过来披在她身上，而是用衣服包裹着怀抱里的女人。
她看见他在车子里怀抱着那个女人，头紧紧的贴着她的头，这个画面多么的熟悉，每次，他深情的看着自己时也是这样，额头贴着额头，然后，他的唇缓缓的从她的额头开始亲吻，爱抚，从睫毛，眼睛，鼻子，嘴巴，一寸肌肤，一个毛孔都不会放过。
同样的画面，他还是抱着一个女人坐在车温暖的车里，而她则是站在寒风凛冽的夜里。
小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左胸的位置，那里疼得没法呼吸了，身体慢慢的往下蹲，左手上那只耀眼的钻戒按住大腿来支撑着身体，钻戒渗进了肌肤里，疼得像刮骨一般。
身体没有支撑点，她坐在了地上，身上很冷，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宛若葱白的无名指上的钻戒，在微弱的路灯下灼痛人的眼。
“嫂子，嫂子…。”阿同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看着如此伤心的她，却不能告知她真相，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她没有回应他，一滴泪滴在钻戒上，发出点点的星光。
“嫂子，我们回去吧，这么很冷，你怀着孩子，小心冻坏了…。”
“嗯！”她的小手从膝盖上拿开放到了肚皮上，那颗鲜活的小生命瞬间带给了她坚强，她站起身来，在阿同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车子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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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小米做手术时一样，莫凌宇坐在同一个位置上，看着同样刺眼的‘手术中’三个字，心情同样的难过，当然这种难过无法和上次做比较，更多的是感激，自责，愧疚…。
一双红得恐惧的眼睛丝丝盯着那扇门，脑海里却一直是被车子抛在身后小米那单薄的身影。
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拨出去那个最熟悉的号码，又立刻的挂断了。
他跟她说什么，解释什么？难道为了解开她心中的误会就让她担惊受怕？
不，他不能这么做！
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因为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他收好手机冲到了洋医生面前抓住他的手臂，嘶哑的声音急切的问：“医生，她怎样了？”
洋医生墨绿色的眸子看着急躁的莫凌宇，犹豫了一会开口：“子弹从她的子宫里对穿，导致大量的出血，为了保住她的命，我不得已切除了她的子宫…”
“什么，切除子宫？”莫凌宇接连的后退了几步。
“是的，她还那么年轻，还没有当过妈妈，我也不忍心这么做，可是，不这么做，她就必死，我也是没有办法。”谁都没有注意到，洋医生说这番话时，一双捏成拳头的手捏得很紧很紧，似乎说这些并非他的本意。
这是莫凌宇听见最残忍的话，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来说，没有子宫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田恬还没有结婚，没有生子，没有了子宫就意味着她这一辈子都当不成妈妈。一个不能当母亲的女人是不完整的，而，造成她无法完整的却是自己。
“究竟是谁这么残忍，这一枪比直接要了她的命更残忍。”洋医生拍着莫凌宇的肩膀，只是墨绿色的眼眸里闪烁的光芒，可能只有他自己才能懂。
“你叫莫凌宇？”
“是的。”
“刚才在手术中，她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你进去看看她吧？”
莫凌宇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身后医生传来了叮嘱：“她还不知道自己摘除了子宫，现在她身体太虚弱，情绪也不好，先不要告诉她…”
莫凌宇点了点头，向来稳健的脚步走进手术后变得格外的沉重。
病房里还弥漫着浓烈药水的味道，田恬安静的跟熟睡了般躺在唯一的一张床上，她的手背上，插着输液针，长长的管子里全是红红的血液，病床旁边还有一些医疗仪器…
莫凌宇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她，她的脸色依旧是苍白到没有一点的血色，好看的眉宇紧皱着，身体时不时的抖动一下，就像是在梦魇里微微挣扎着。
“田恬…”他修长的手指将她微微颤抖的着的左手按压住，轻声的低唤了。
听见他的声音，田恬眼皮挣扎了几下缓缓的眼开了眼，声音非常的微弱：“凌宇。”
“我在这儿。”
她一双没有精神气的眼睛大量着他，嘴角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凌宇，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的喉咙一阵硬咽，她为了他牺牲了这么多，醒过来的第一句话还在关心着他，这能让人不感动吗？
“哎呀！”她呻吟一声，眉宇拧的更紧了。
“怎么了？”
“肚子好疼。”她双眼里闪烁着泪光，应该是过了麻醉的药效，肯定会疼。
麻醉过了，肚子里又切除了那么一大块的东西哪会不疼。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抚了抚她凌乱的发丝，语气很温和“傻丫头，被子弹击中肯定疼，坚强点儿，闭上眼睛好休息一会就不会那么疼了。”
“你会一直在吗？”早知道这样能够让他留在身边，就算去死，她也是幸福的。
“嗯！”简单的一个字，‘有我在’那三个字他只会对一个女人说。
她看着他，此刻，在他的目光里清楚的看见了担心二字，哪怕仅仅只有担心，她也很满足，带着痛苦的蹙眉缓缓地闭上了。
*
“老婆，嫁给我吧！我要为你举办一个举世无双无可复制的婚礼，要好好的宠着你，爱着你，呵护你一辈子…”
清晨，一束光线透过窗户溜进了卧室里，随之一起溜进来的还有一阵鸟语花香惊醒了申小米的美梦，睁开眼睛时，她的嘴角还带着笑意，耳边满满的都是他温柔缠绵的声音：老婆，我们结婚吧！
老公，嫁给你是我一辈子的心愿！
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幸福的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小手习惯的朝着身旁摸了过去，没有了柔软的感觉，有的是床单上的冰凉。
从枕头下摸索出手机，没有一个未接电话，没有一条未读信息，眼前又浮现了一个画面，他抱着一个女人在她面前飞驰而过，然后，留住她在寒风里独自飘零，而他，则是彻夜未归！
一个晚上，他抱着那个女人在干什么？漆黑的夜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能干什么？女人本来就是疑心重的动物，再加上她是孕妇，疑心就更重了。内心里告诉自己他不是那种人，要相信他，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对他们的感情有信心，可是，无法控制脑子，忍不住东想西想的。
脑子里又想起了昨晚那个电话，还有清楚的听见了枪声，不停d给自己找借口，他一定是有事，眼见的只是一个误会，打个电话给他不就清楚了。
眼见的不一定真实，电话能听出真实吗？
可是，犯贱的手还是拨出去那个号码了，其实，她最清楚自己内心想要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平安！
“老婆，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莫凌宇从病床边站起来走到了窗户前，一脸的疲惫不堪，但还是努力让声音温柔。
“老公，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你是不是在楼下给我做早餐啊？”她柔柔的声音透过话筒更加的丝丝扰扰。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没有骨气，明明应该质问，可是，在听见他的声音后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是不是小家伙不老实，你饿醒了，我现在有点事忙，英子应该已经做好了早餐，你自己下去吃好吗？”听见她的声音，那些疲惫，那些压抑都不见了。
“凌宇，凌宇…。”身后传来田恬娇柔的声音，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声音突然大到小米都听得清清楚楚。
莫凌宇回头，正好看见田恬在手舞足蹈的，应该是在噩梦中，她的身体差点滚下了床，吓得急忙的冲了过去稳稳地抱着她的身体，语气急切：“我在，别怕。”
“你别走，陪着我好吗？”
“我不走！”
小米听不出那个声音是谁，但能清楚地听见是一个娇柔的女声，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有人用锤子在她的心口上钉钉子，每钉进去一颗钉子，就疼得无法形容。
电话果断的掐断了，眼珠子看着天花板，昨天，他还说要给自己办一场最美的婚礼，她幸福得都要死掉了。可是，才过了多久，几个小时，他就这样伤害她，这究竟是为什么？
沁泪而笑的婚礼，沉浸在谎言中的幸福，原来是这般的滋味。
蝴蝶般美丽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乌黑的眼珠盯着随风舞动的窗帘，玫瑰红的唇瓣紧紧的咬着，有一些细碎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从齿缝中溢出来。
电话又响了起来，她连看一眼都不去看，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床上…。
老婆，你接电话啊！
莫凌宇猜着她听见了刚才那些话，顾不了那么多，大手从田恬的掌中抽出来笔直的走出了病房，交代了李毅去守候着，一遍一遍的拨打着电话，但依然没有人接听。
不行，他必须马上回去。
进去病房跟李毅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毅然的大步跨出了病房，装睡的田恬眯着眼睛看着无情离去的背影，转脸背对着门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两滴泪滴在了洁白的被单上。
莫凌宇，你居然无情到这个地步，难道我的一个子宫连留住你多陪一会都做不到吗？
莫凌宇一边开车一边给爷爷打了一个电话，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小米。
*
迷糊中，小米感觉到有一双温热的大手在小心翼翼的帮自己盖被子，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落在眼底的是爷爷那种慈祥而苍老的面容。
“爷爷！”她急忙的坐起来了起来。
“先披着衣服，不要感冒了，孕妇抵抗力差。”
忠叔立即拿来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小米随意的裹了裹衣服，爷爷一脸微笑的看着她：“散步时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听英子说你还在睡觉，凌宇一大早又去了公司，我便上来看看你，饿了吧？”
她心里乱七八糟的，哪里顾得上饿不饿，正想回答不饿，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而且，叫的声音特别大，估计门外面都能听见。
“今天早上主宅吃面条，我也没有什么胃口，刚才在楼下闻到了粥香味，我都很想尝尝，你快点起来梳洗好下来，陪着爷爷一起吃早餐好不好？”
小米感觉到鼻子酸酸的，主宅天天早上都会有不同的早餐，粥是必须有的，爷爷不过是再换一种方式让她去吃饭。
“好的，爷爷，那我现在就起床，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就算对那个男人再不满，再怎么伤心，她也不能辜负爷爷的一番心疼。
“好，我先在楼下等你，能让我曾孙子陪着一起吃饭，真的是太高兴了，我让英子都准备一点。”爷爷微笑着说完，忠叔就推着他出去了。
小米收拾好下楼时，爷爷已经坐在餐桌边，正端着碗准备舀小米粥，她急忙走过去接过碗：“爷爷，我来吧！”
她将舀好的粥放在爷爷面前：“爷爷，吃粥！”
“你也一起吃，这是我特别让你爸爸从老家寄来的泡菜，用它吃粥特别的香。”爷爷从一个碟子里夹起一块泡菜放进她的碗中。
“爷爷，我现在不能吃这个…”这个一直是她的最爱，可是自从怀孕后，莫凌宇再也不给她吃了，她也觉得不健康就忍着不吃。
“我已经咨询过了，吃一点点没事，女人怀孕时很辛苦的，胃口也不好，吃一些喜欢的菜比什么都舒服。”
“谢谢爷爷！”小米那颗凉意的心在爷爷的关怀中开始有了温度。
“老婆…。”一脸疲惫的莫凌宇大步的走进了屋里，看了一眼爷爷后直接走到了小米身边蹲下，大掌抚住她的小手，心也随着安定了，一脸的柔情看着她：“老婆，你没事吧？”
她使劲的想要缩回手，但他捏得太死，当着爷爷的面她也不能发火，平静的说了一句：“你不是看见了，我很好啊！”
“宇儿，你也坐下来陪着爷爷吃粥吧？这些菜是你岳父刚才月城邮寄过来的，你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