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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七年之痒(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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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身体内剧烈的冲撞闹醒,眼眸疲惫而迷离地望了望钟,才清晨七点。

    昨夜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熟睡的她被声音闹醒,迷糊间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的样子。精力永远这样旺盛,估计和他的强势分不开。可是他什么时候又没有强势过。

    这几日他身上的陌生香水味越来越浓烈,女式香水,好似生怕她闻不出,每日回来,也不先去洗澡,而是带着一身的香水味和酒味折腾她。

    今晨只折腾了一次,完事后,他下了床,冲了澡便要直接出门,早餐没有吃。不过穿上了她前一晚就给他搭配好的出门正装,再任由她给他娴熟而仔细地系上领带。

    出门前没有忘记去看看还在熟睡中的儿子女儿,吻了吻他们。

    临走前留下简单的一句:“今晚会很晚回来,不用等我吃饭。”

    “好的。”她将他送至门口,淡淡地答着,没有多问一句。

    他忙,她也不清闲。将他昨天穿过的衬衣放进衣框前,含着笑仔细摘掉了上面不属于她头发颜色和长度的长发。

    随后照顾儿子女儿起床,管教他们吃早餐,洗漱,收拾上学用物。

    曾经以为她辞职后会很无聊,可是这些任性活泼倔强的小姐少爷小姐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时间,让她几乎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叹息无聊。

    早餐桌上,接过佣人递上的报纸。本该崭新的报纸已经有被翻页的痕迹,尤其是八卦页面,已经连续几日这样,虽然明明她是第一个看这份报纸的人。算来,应该是从他开始愈来愈晚回家开始,连佣人们都在担心外界的舆论。

    看到荷姐递上报纸时躲闪又不安的神情,叶暮淡然笑笑,“不用担心,他不会上八卦头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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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太太今天的日程安排是,上午九点送少爷小姐去学校,然后和朋友见面喝茶聊天。中午陪小少爷吃饭和午睡,下午三点接少爷小姐放学,然后陪少爷小姐骑马,而后去看望康老先生。晚上......”

    他挥挥手打断助理的汇报。“和她见面的朋友是谁?”

    “先是康太太以前警局的同事,然后是华恒集团的......”

    他再次打断:“她有没有问什么,或者说什么?”

    “这个......”助理为难。

    “算了。你出去吧。”不耐地挥了挥手。

    助理暗暗叹了口气,合上记事夹逃也似的离开。顶头*oss不正常有一段时间,他们的日子也跟着不好过。

    他端起红酒杯,猛然灌了几口。

    曾几何时,她给他系领带时,脸上恬淡的浅笑让他觉得越觉越刺眼。

    他自己应该不会愿意承认,也不敢承认,应该是从美国回来以后。

    前段时间举家去美国度假,他以为现在在面对某些人某些场景时应该会毫无芥蒂。可当他看到......

    他没有多问。他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比听到的要真实,所以他不想多问。

    结婚已经七年,即便她已经辞职,已经回归家庭,甘当他背后的女人,将家里上下照顾的井井有条,安排有序,可她对一切依旧清清淡淡,毫不在乎,即便是面对着他这个丈夫。

    她到底有多不在乎?她对他忍耐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也许,这就是原因:她终究是忘不掉他,忘不掉他们的那段过去。

    他和她实实在在的拍拖过,在一起过,甚至有过那种男女间的肌肤之亲。很多事情,她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他们的婚姻生活无论已经持续多久,他们无论有多少个孩子,他们之间,永远都有个他的存在。每天和一个心里装着其他男人,同时也被其他男人在心里惦念着的女人同床共枕,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他的亲弟弟,他很痛苦。

    在美国时他看她的眼神,他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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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了个身,手搭放在床的一侧,空荡的触感让她倏然醒来。闹钟的指针已经指在早晨七点,曦光透过朦纱窗帘柔柔地洒了进来。

    终于到了彻夜不归的地步。

    她从床上起身,将松散的头发向后简单盘绕起,浅淡地笑了笑。

    七年了,无论他曾经如何的信誓旦旦,可终究还是没有信她。

    打开电脑,看了眼上一次的登陆时间,她摇头笑笑。

    一封每天来自同一个人的新邮件,无论她回复不回复,内容都是日以坚持的简单的四个字:你好不好?

    她想了想,拿起电话拨下号码。“梓榆,今天有没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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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特地叫我过来,一定不只是聊天。”这个叫梓榆的年轻女孩笑说着。

    叶暮喝了口茶,淡淡地说:“听说华恒旗下香水业新任首席香水设计师已经上任?”

    “你一向不关心这些新闻。”

    “可我也有读报啊,”叶暮抬了抬眉,“外界都说,能将dior的首席设计师john galliano挖过来,也只有华恒能做的到。其实,依我看啊,应该说,只有你方梓榆能做的到。”

    梓榆笑了,“真过奖。今天让我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叶暮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对方。“不知道我有没有足够的面子,请这位大名鼎鼎的设计师帮我调制两款香水?男士的。务必加上这两种花香。”

    “送定制香水?这样浪漫?”梓榆接过折纸打开,眼睛闪了闪,唇畔翘起,“很特别的名字,看不出你还很有时尚创意。”

    “那就拜托你。”

    合上折纸装进包里,梓榆爽朗一笑,伸出ok手势:“no problem。康业集团女主人若是没有足够的面子,那谁还有面子呢?虽然我很不想扫你兴地八卦,但是我猜,有幸收到这两款定制香水的男士,应该是不同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

    叶暮挑了挑眉梢,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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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段时间,华恒集团旗下香水业推出了两款在今后几十年都经久不衰的男士香水,trust和no regrets。这两款香水,也成了女性们送给男士礼物的经典首选。

    听闻这两款香水的名字和其中的主要配方是来自很神秘的康业集团夫人的灵感与主意,于是愈加经典与被世人追捧。

    而这两款香水在头两个月内所有的进益,则以康太太的名义捐赠给了各方慈善机构,舆论盛赞,同时也带动了两大集团股价的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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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john galliano调制完这两款香水后,他不停地赞叹,这是杰作。叶暮,总之很抱歉,本来是给你独家调配,可是这样经典的作品,如果不让世界分享,很可惜的。”康家花园里,两个女人淡淡地闲聊着。

    叶暮耸耸肩,“没有关系的。”

    “信任,无悔,”梓榆深思着说:“别有深意的好名字。你要和谁信任?和谁无悔?”

    “如果我不告诉你?”叶暮挑眉。

    “那就算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很可惜的事情,”梓榆俯在她耳侧,表情俏皮地悄悄说:“你为之定制无悔的男士,应该不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位得到这瓶香水的男士。我已经送了一瓶给他。”

    “无悔?”叶暮目光探究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问:“其实,难道不应该为他定制一瓶......饶恕?”

    梓榆垂眸笑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聊天,我说,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忧郁。然后你说,你从我的眼睛里看到恨意。”

    “我明白的。”叶暮点点头,“恨意不似忧郁,可以随着时间消逝。”

    梓榆放下杯子,一只手轻轻覆上手腕间设计别样的手链,眼眸渐渐敛起,语气空落而平静:“也许在你的生命里,注定和信任与无悔纠缠。任何人之间,也许可以做到信任与无悔。但是在我的生命里,有些事,注定这一生,无法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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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任......”

    他细细端详着这流光剔透的浅蓝色瓶子。瓶身设计简单大方,切割完美不俗。瓶身中央是雕工方正精细的英文“trust”。这是她给他的生日礼物。她没有在家里给他,而是派人送来了公司。其实,她没有机会给他,因为他已经连续几天未有归家。

    打开瓶盖,是紫罗兰香味,清爽幽香,带着一股适合男士的若隐若现的迷人风情。

    ......展尧,你喜欢送我紫色郁金香,你一直同我说,紫色郁金香的花语是永恒的爱。可是你知道,我最中意什么花?是紫罗兰。因为紫罗兰的花语是信任,忠诚......

    卡片上写着她曾经说过的话。

    他的心在颤抖的回忆中醒悟。他拿起外衣,不管不顾地冲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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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的露台上,她正静静地插着花。阳光撒在她含笑的脸上,她的手中轻握着流动着露珠的紫罗兰,娴静而美好。

    “暮暮,”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回来了。”她回首,朝他清浅一笑。

    他紧紧拥住了她,不刻也不愿松手,只想和她紧紧地拥着。“对不起!我又伤害了你。”

    她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只要回来就好。孩子们很想你。”

    “是不是很恨我?”他始终不肯松手,紧抱着她。其实他不敢看到她的眼睛。

    “我不恨你呀,你又不是没有伤害过我,我习惯了。”她温柔话语中暗藏的犀利让他还是倏然一抖。

    是的,她当然在生气。

    他把她拥抱地愈加紧,生怕他松手后她会离去。

    她清楚他的想法,被他拥着,有些喘不过气。

    她浅笑着:“我不怪你的,只是很想笑你。都这么大的人,还做这样幼稚的事情。”

    “你已经都知道?”他微微一惊,把她从怀中挪至眼前,拥着她双肩,看着她。

    随即垂眸自嘲笑了笑,“你是警察,这样聪明,当然逃不过你的眼睛。”

    她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尖,“不是我聪明,是你太幼稚。想试探我,用这样幼稚的方法,都是孩子的爹地了,你羞不羞。”

    他再次将她拥入怀,在她耳畔似撒娇似自辩:“我不过是想试探,看你到底对我有多在乎。”

    “因为你始终不信任我。你还是没有放下一切,对不对?”她双手扶着他的脸颊,紧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没有隐瞒你任何事情,否则,我也不会不给我的电脑设定密码,也不会给邮箱设定自动登陆模式。我知道,你一直都有在看我的邮箱。我无所谓的,因为我问心无愧。他每天给我邮件,问的不过同一句话,无论他是怎样的想法,我都不会背叛你,因为我是你的妻子。还有,为什么不亲自问我,那次在美国,他对我说了什么。那次,他拥抱我,是因为......”

    “不要说!”他将食指放在她唇边,不让她出声:“不用对我解释,我相信你。原谅我好不好,是我的错。其实我一直在等你追问我这段时间的行踪,等你质问我身上的香水味从哪里来,质问我在哪里过夜,等你同我吵闹。”

    叶暮笑了,摇着头说:“你以为我同你一样幼稚?总之以后不要用女士香水,还喷的满衬衣都是,喷这么多,很难洗的,孩子们的衣服上都沾上了这个味道。还有,你衣服上的头发,是我们女儿的头发,对不对?你说,你有多幼稚多无聊。荷姐这段时间被你弄得紧张的,每天都悄悄关注八卦周刊,生怕你会上娱乐头版。”

    “你是怎样发现的?”内疚中又忍不住好奇。

    叶暮捏着他的鼻子说:“下次试探我,拜托用其他品牌的香水。华恒旗下香水业前任首席香水设计师离任前的收山之作,当时梓榆给我的时候,这款香水并没有上市,我和她是第一个拥用这瓶香水的人。可在她给我的那一天,这瓶香水,我还未有见到,就不见了。然后,每天你的衣服上都有这种香味。我虽然几乎不用香水,但是不代表我忽视家里的香水。你当我傻?真是浪费,都用在了你的衣服上。至于你衣服上的头发,无论是长度弯卷度还是柔软度,都告诉我,这是我们女儿的头发。”

    “所以你看穿了我?有个警察做太太,果然不是对手。”

    “不是因为这个。”她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他,“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你,因为我信任你。从我答应同你拍拖开始的那天,我就信任你。你康展尧也许会犯任何错误,唯独不会犯这种错误,我很了解你。我没有办法让你全然信任我,但是今后,如果你再次怀疑我,不信任我,就用一次我给你的香水。也许你会好受一些。”

    “不会的,我信任你。”他急急地答。

    可瞬间,他感觉这种承诺很无力。因为他曾经承诺过不止一次。他爱她爱到骨子里,爱的越多,就越怕失去。他最怕的,就是失去这个女人。与其说是不信任她,不如说是缺乏安全感。

    因为从前对她的伤害,因为她与那个他的那段无法抹灭的过往,他怕她不能释怀,还在怨他。而越怕,就越不信任,其实他真正不信任的,是他自己。

    她明白的,这些她都明白。所以,她已经释怀了。因为爱,她不愿意再去苛求。婚姻如同建筑,再强大的建筑,也需要维护。她愿意用一生去维护他们的婚姻,去给他信心。

    她垂眸笑了笑,双手盖在腹部,温柔轻声地说:“不过,现在还是不要再用任何香水了。对宝宝不好。”

    他惊喜,看了看她的腹部,又看了看她,想说话,可激动地话不出声。

    她点点头,确认地说:“是的,他们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随即倚在他的心口,轻声说:“回来吧。每天都在公司过夜,难道不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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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洋彼岸的夕阳下,一个男人,正拿着一瓶深蓝色的香水,目光深落至瓶身上的“no regrets”。

    瓶子里是桔梗花香,香气中有股令人忘却周遭的淡然。桔梗花的花语:无望的爱,无悔。

    ......我无悔......

    这是随香水同寄来的话语。寥寥简单的三个字附在一纸白色卡片上。

    “无悔......”他喃喃地念着。

    无悔我们的过去,无悔我们的别离,无悔与他的一切,甚至无悔......你曾经对我的背叛与伤害,无悔你最后的抉择......

    无悔,就没有遗憾。没有遗憾,就没有思念,没有等待,没有期待。好一个看似温馨,实则残忍的词。

    这样也好,只要她开心,幸福,他也无悔,无悔于对她的放手。

    可是,暮暮,你知不知道,除却无望的爱,桔梗花还有一层含义:永恒的坚守。明知无望,却始终坚守。

    你有你的无悔,我亦有我坚守的无悔。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于我是无悔,更是永恒。

    如同在机场上给你的承诺,虽然你是我大嫂,这一世,我只会当你是我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面客串的一个角色,大家有木有猜出是谁啊。猜出的作者君给小红包一封,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