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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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姐,就这宗案件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资料,希望你能协助我们警方调查,提供给我们更多的线索。”

    带组员再次来到杜心婉的住屋。再多的悲戚与感慨,也抵不过对职责的履行。她只盼望尽最大的力查出真相,对死者负责,更是对他的交代。

    “在这段时间,死者有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比如特别的悲观,或者有做特别的安排,又或者改变了常规的生活习惯?”她问道。

    “这倒没有。太太平时生活向来很规律,七点起床,八点早餐,再花一刻钟时间翻阅周刊,或者看电视新闻,然后就去工作室画画。每周会抽出点时间去画廊,大概两三次的样子。画廊有专业经理人在打理,所以太太也不用特别费心。下午的时候就是在花园里散步,浇花,也会看会书。”

    “她有没有和谁来往较为密切?”又问道。

    “太太平时没什么朋友的。即便收到请帖,也不会赴约。太太喜欢清静。”

    “她和谁曾有过结怨?”

    “这个......”陈姐看了她一眼,为难地开口:“太太最恨的,应该就是康家的人了。”

    “比如说?”叶暮蹙眉问。

    陈姐叹了叹气。“太太总是说是康家的人害死了先生,还说......还说迟早有一天他们要害死她和少爷。”

    闻言,叶暮倏然想起杜心婉在柏伦出车祸的那日,忽然找上她住屋后的一番歇斯底里,及对她吼叫的那些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言语。

    她止住心跳,始终保持专业,冷静地问:“她最恨康家的哪个人?”

    “这个......”为难地绞着衣袖,嗫嚅着不敢回答。

    叶暮轻盖住她的手背,柔声说:“我们警方需要最确切的资料与线索,才有可能为死者洗冤,所以请但说无妨。”

    陈姐点点头,叹口气。“太太最恨的,应该就是康家老爷,还有大少爷,也就是少爷的哥哥,康展尧。她总是说大少爷抢走了少爷所有的东西。而老爷也从来没有让太太进过康家的门。曾经有次她去给康家老爷贺寿,结果被当众拒之门外。”

    叶暮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

    又紧接着问:“陈姐,麻烦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她最近有无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我需要更多的细节和线索。”

    陈姐想了想,说:“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那也就是最近太太说想去旅行。少爷要去美国,太太答应一起去,还说要去其它地方旅行,顺便写生,连去法国的机票都已经有订好。”

    叶暮想起柏伦最后一次找她谈话时,确有说过类似的话。想到这,也就没有了其他疑问,便换了话题问:“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尤其是死亡当天,她的情绪怎样?”

    “我感觉太太最近的情绪还不错,甚至比以前开朗,还说了其它的旅行计划,说去完法国后要再去瑞士和德国看看。”

    “情绪不错?”叶暮心头又泛起一股莫名的异样,问道:“在所有人面前情绪都有不错?”

    陈姐摇了摇头,如实答:“这个我不清楚,但是在我面前,至少我是这样感觉。而且太太的话也比以前多了不少,还说她很向往和少爷去美国过安静日子。”

    叶暮点点头,从沙发上起身。“可否把机票预定单据给我看看。还有,我们需要对案发现场,也就是她的卧室进行再次搜证。”

    “好的。”陈姐随之起身,向厨房方向喊道:“吴姐,能不能带madam和阿sir们去太太的房间?我还要照看厨房。”

    却没有回应,再次喊:“吴姐?”

    依旧没有回应。

    陈姐摇了摇头,边带他们上楼边絮念:“唉,还是我带你们去。不明白太太当初为何非要找个听力这么差劲的人来做工,很不方便的。”

    “她的听力一直很差?”叶暮随口问。

    “是呀,她的耳朵在年轻时曾受过伤。”

    “既然这样不方便,为什么让她做份工?”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初选清洁女工的时候,本来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可太太非要选这个吴姐。既然是太太的决定,我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卧室门前还贴有案发现场专用封条。房间内装饰简洁,墙面四壁只挂了油画。她蓦然感到一阵莫名的阴森凉意。

    推了推窗户,关上,再推开,往楼下花园里细细扫视,再用手指轻抚了窗外侧的窗台,又看了眼手指,想起方才陈姐提供的某些信息,眉头倏然一皱。

    ————————————————————

    回到警局,组员递上口供笔录,同时汇报:“madam,方才已经给杜心婉画廊的职员,还有杜心婉曾经住过的疗养院做了笔录。画廊的职员说她并不是天天去画廊,因为有经理人打理,而她也不喜欢社交,所以每周只去两三次,每次也只停留不过一个钟头就离去。”

    叶暮接过笔录随手翻看了看,问:“疗养院有提供哪些线索?”

    组员答:“疗养院曾经照顾过她的护士小姐现在已是院长,据她提供的口供,她精神失常的那十五年,最常说的话就是康家的人给飞机作了手脚,害死了她老公,也就是康允儒。她要康家所有人给他老公偿命,否则她和她儿子也会被害死。因为她当时是精神病患者,所以没有人把她的话当真。madam叶,这是疗养院提供的治疗记录。”

    “只有这些?”她皱眉。

    “目前看来,关于杜心婉的私人信息差不多就这些。其实也都和她的日记内容相吻合。她的日记里基本都是对康家的恨意。她的社交圈子很小,几乎没有,虽然在油画界较有名气,但是从不出席相关的公开活动。她的画很受欢迎,但是她有专业经理人打理画廊的运营,她自己从不用操心。”

    “做的很好。”叶暮合上笔录夹,递还给组员,令:“继续作业,今天之内调取二十年前康家私人飞机失事调查报告。”

    “这个也已经搞定。”组员递上报告,说:“这是从民航处的意外调查部调取的关于二十年前的康氏家族私人飞机失事的调查报告,里面有飞机失事的详细原因和调查报告。当时给失事飞机做检测调查的民航处同事要么已经退休,要么已经离职,所以今天只拿到调查报告。粗略看了看,说是因为飞机飞行前检修没有到位,没有及时发现零件亏损而导致的意外。”

    “well done!”对于组员作业的高效,叶暮满意点点头,“现在即刻去康家调出所有给飞机作飞前检修的工人的资料,同时找到当年给飞机作事故调查的民航处同事,给他们分别录份详细的口供。”

    “yes madam!”

    她继续令:“清清,你带两名组员去康家就当年飞机事故录份详细口供。小奇,你带两名组员给康业集团主席康展尧录口供,记住,在案件解决前,绝对不可以将案情透露给外界,尤其不可以惊动媒体!”

    “yes madam!”

    ——————————————————

    在休息室,拿着咖啡杯站在窗前,思绪沉浸在案情中,叶暮绞尽脑汁地整理着前后得到的信息与线索。

    案情看似扑朔迷离,可就经验而言,总觉得其中有着可解释又不可解释的似是而非。

    她反复回忆着和杜心婉从第一次见面时的点滴与每个细节。渐渐有回忆到第一次见面时,杜心婉表现出的对警察这个职业的反感,反感中夹含着显而易见的忌讳与害怕。对,那种感觉就是忌讳与害怕,而不只是单纯的反感,那个眼神她至今都未有忘记。

    转念之间,忽然有种可怕的假设,如果不是他杀,而是自杀,目的只是为了嫁祸给她恨的人......

    不,应该不可能。如果嫁祸,那天并不是合适的时间。她死亡的当天,还有死亡的那个时间段内,所有人,甚至全港媒体都可以证实他在订婚,一直没有离开过康家祖宅。而在订婚宴结束后,根据时间推算,那时杜心婉已经死亡两个钟头左右。

    再者,她就是最好的证人。那天,从始到终,他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她相信他,信他的一切。

    叶暮猛晃了晃脑袋,头脑已经有些晕沉。

    如果是谋杀,目的又是什么?难道真和康家有关?

    她希望不是,一定不要是。她不希望对她重要的人再涉入案件中。

    此时同事匆匆找来休息间,手中挥扬着一纸报告,声音中夹含着兴奋:“madam叶,有重要线索,法证科化验报告已经出来,经过笔迹核对,证实遗书确实出自杜心婉本人亲笔。”

    叶暮惊讶,接过报告,脱口而问:“杜心婉本人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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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证科办公室。

    “tim sir,这纸遗书确认是出自死者本人亲笔?”叶暮追问。

    对方笑答:“madam叶,我们合作这么久,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不再相信我们法证科的能力?”

    叶暮苦笑着摇摇头,“sorry,不是我不信,是我想再仔细确认。死者的儿子有说过死者生前因为常年画画,所以书写时在最终落笔处都会带些轻微的弧度。而这纸遗书上的字迹最终落笔处并没有带任何弧度。”

    对方点点头,说:“死者平常的字迹在最终落笔处确实有轻微的弧度。这纸遗书上的字迹虽然不带有任何弧度,但是可以验证出,遗书依旧是出自死者本人亲笔,而且很明显,遗书上的字迹有刻意书写的痕迹。当然,为了公平和稳妥起见,我可以把遗书给笔迹核对领域的权威professor tong进行比对验证。很巧他这两天刚从美国回港进行演讲。如果有他的亲自鉴定,必定万无一失。”

    “thank you!”

    ——————————————————

    收工时已接近夜里十一点。

    在车里接过某个人递上的宵夜,虽然感觉很窝心,但是整个心思依旧还在案情上,连打开餐盒都心不在焉。

    “还在想这宗case?”展尧轻抚了抚她的脸。

    此时正想到一个关键点,她蹙眉不耐烦说:“是啊,不要吵我。”

    他罔若未闻地揶揄:“今天居然派人来盘问你老公,胆子好大。”

    她睨了他一眼。“什么盘问,不过录口供而已,ok?”

    他将脸凑上前,玩味说:“如果你能像上次一样亲自给我录口供,我会更加开心。”

    “要避嫌啊。我还派了同事给爷爷录了口供,他老人家有没有生气?我都不敢call他。”

    他摇了摇头,笑说:“我有call过爷爷,他很理智的,对你的作业很支持。放心,我们都是支持警民合作的良好市民。”

    “是啊,你是良好市民。”玩笑过后,声音有些下沉:“不过我总是心有不安,总感觉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展尧拥揽了揽她的肩,食指勾过她的脸颊,安慰说:“为我不安?杜心婉死亡当天的一整天,我们都在订婚。不仅是宾客,还有全香港媒体都有我们的不在场证明。”

    叶暮烦躁依旧,也没有胃口,索性合上了餐盒,蹙眉说:“我知道的,我并不是担心这个。总之你现在不要吵我,我要想个事情,有些地方总感觉很不对劲。”

    睡前,冲过澡后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依旧沉浸在案情中,思索和推敲着每个细节,但是也感觉到了某个不安分的手正在她身上......

    她不耐烦:“今天放过我,我好累的。”

    他也脾气上来:“做完这宗case就辞职。”

    “说好至少再做两年,你不要逼我,我不想和你吵架。”她转过身,关上床头灯就将自己埋在被子下。

    他将她拨至自己一侧,半压在她身上,不满地说:“是你工作重要还是你老公重要?我想在三十岁前当爹地,所以你做完这宗case后就给我收心。至少修长假。”

    “我马上就要转组,怎么可能有长假。至于辞职我暂时还不想。”说完便推开他,又要转过身去,却被他止住。

    “先不谈这个。告诉我,你是不是有背着我吃药?”声音开始严肃。

    “吃什么药?”她不解。

    “你很清楚我的意思。我们那个方面还算频繁,时间都很对,可你这里为什么还没有动静?”他将手覆盖在她的小腹上问。

    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将他的手拨开,说:“不关我事啊,这个不是你想要就能要,总之我没有吃药,有可能是因为最近作业压力。对了,什么叫时间都很对?你每次都故意的?故意算准时间?你算计我?”

    他不满说:“想要个宝宝怎么叫算计。”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懒得理你。我睡觉了,明早还要去警局。对了,什么时候去看爷爷?这个周末我应该会得空。”

    “你不要转移视线。我在和你谈论比你作业更重要的事情。”

    “我没转移视线,你不要吵......”话音未落,她骤然愣住。

    顿了几秒钟,再猛然一个起身,激动地自言自语:“转移视线......算计......转移视线,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thank you,老公!”

    她附上前,给了他狠狠的几个吻,便用飞一般的速度起身和穿衣,再拿起作业手机拨打出个号码:“小奇,即刻召集所有组员去警局,案情有新进展!”

    而后不顾他阴沉到发黑的脸色,给枪迅速装上子弹,拿起车钥匙,便飞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