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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惊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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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更日怪了,有个扮着喽喽的人出来没走了两步,就一脚踩空从上院栽了下来。疼的哼哼叫唤了一顿,他也没想起来,自己怎么就能从不算窄扁的上院跌下来。

    背起兰芳,开始猫着腰下坡的宝成,朝前杵着身子走,眼角瞄见这么个人。两只脚上穿烂鞋的人,不紧不慢就在前头些走着,挨着宝成不远。宝成心说,看人事务也不换的利索些!就算不是自己家里的事,出来时也总得讲究些吧。再说了,官庄这个时候说不上有有钱人,可家家过的日子也没这么差的。鞋上的黑窟都把脚趾头露出来了,走道儿的时候,脚趾头一动一动叫人看的清清楚楚。该不是这人是外村的吧。

    宝成这么一看,脑子里一想就有些走神。脚底下没高没低,圪扭了几下差点跌倒。兰芳在后背上问怎么了,宝成嘴里说着没事了,却用眼角的余光在寻那两只脚。可是再也看不见了,宝成也走到了官庄各家门口的平地上。本来就不宽的道儿,圪挤的都是人。来看戏的外村人,因为戏还没有唱起来,也出来看红火。娃娃们在宝成跟前绕过来绕过来,宝成低着头都有些走不动了。二平师父在前头吆喝着人们给新人让让,也没多少人搭理。大概这就是大愣要的热闹劲儿吧,不过老汉没出来看,这还不到他露面的时候。

    大愣换置上了心衣裳,招呼小妮儿也拾掇的利索些,好一阵认大小(当地人把新人认亲的仪式叫做是认大小,很有内涵。包含了新人要知道家里的辈分高低情况)的时候排场些。大愣隔着窗户上早几年就换成的玻璃看院子里的人,忙里忙外乱成一团,隔壁的院子里踢里哐啷的响动说明戏团已经开始张罗了。说好的晌午饭过后就开戏,后晌黑夜两场,连着两天。大愣吃着烟。心说什么叫排场,这就是。我看官庄以后能都几个人家排场到这个程度?人家就得往高处活,这是个脸面问题。

    栓成大早到局里布置了些营生,就带着贵梅往回走。司机知道局长家里今儿做事务,开的也快。王贵梅在车里说了一道儿,说到底是眼气老三结婚时家里给张罗的这么好。栓成解释说不是那几年条件不好吗。他给老婆说你都成了局长的老婆了,以后的好日子还等着你呢,你跟老三两口子比什么?司机在前头摁起喇叭来,连着摁了好几下。栓成问前头什么都没有,摁个什么。司机没回头却说前头走这几个人。挡着道儿他才摁喇叭的。栓成看时还是什么都没有,司机还是不时就摁几下喇叭。栓成心里不知道怎么就空空起来,好像叫人掏干一样。这是怎么了?他日怪,明明家里今儿是好事,可自己感觉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没有跟老婆说,栓成也没再管司机,只是说了句你多操心些。确实也是,到官庄的道儿就是个三五米宽。有的地处就紧在沟边上,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出事,亏得司机跟着栓成回来过好几回。不要说大愣。就是大小子栓成也在替秦家感觉见有面子,官庄虽说人不多,谁能像是秦家的后代们有出息?

    在官庄人看来,这可是几十年来这个小村子最红火的事。嘴里一个劲儿赞叹的数老娘娘老汉汉多。他们嘴里的赞叹都加了一句,看看人家的后代们,二货家的光脉真是旺啊。这些话都少都传了些到大楞的耳朵里。叫人得爽的。他装作没听见,跟很多人打招呼。提醒人们要耍的高兴,一边手里还不断揪拽着衣裳上长出来的线头。门外头栓出进来的时候。大楞脸上的光老远就能看见。

    润成也换置上了,扶着打着肚子的香香出来,跟着爹准备到隔壁张罗认大小。新娘子在西窑里,惹得娃娃们趴在窗户台上看,嘴里编着调调逗兰芳。

    宝成跟兰芳歇了没多少工夫,总管就开始张罗起了认大小的仪式。官庄这一带的习惯,看红事务最有看头的就是认大小。可是今儿难说,谁都知道后头还有顿好吃的席,吃饱接着就是戏,就是过年也没这么好啊。

    揭开的盖头红的兰芳,眉眼画上后,衬着白白的脸蛋子,叫谁都得说待见。这又叫人们夸赞了起来,圪蹴在院墙跟房顶上的年轻人们看的眼都有些拔不出来了。大楞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反正多了就好。他进了院子跟人们打招呼的时候,感觉见自己就跟领导干部一样。

    后头进来的兰芳挺稀罕这官庄的仪式,悄悄看了看院子里的摆设。可是当眼光落在上院已经摆好的桌子椅子上时,脸一下就拉了下来。宝成在前头没有注意到,看见兰芳拉着脸的人开始悄悄说道起来。兰芳拽拽宝成,问上头坐着的人是谁?宝成愣住了,爹还在跟官庄的几个老汉道聊着,上头的椅子光淡淡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上头没人呢。兰芳说你好好看看,怎么就没有人?就是这么一扭身之后再看,椅子上有了人!宝成进步几步上前,到爹耳朵跟前说了一句,爹脸上也是白了一阵,父子两人出了院子,在门口遇上了栓成跟润成两对子。大楞叫贵梅扶着香香,他把三个小子叫回了家。刚走到大门里,回头嘱咐润成,把白五老汉也叫来。

    白五手上挽着手巾擦着脑门上的水,进了窑里。宝成在后头就闭上了门,他回身看说笑道,这是要悄悄干什么?宝成来了一句,白五就笑不出来了,白大爷,我看见我爷爷娘娘了。白五说在哪?宝成指指隔壁。大楞坐在炕沿边上不说话,栓成跟润成都愣住了。大楞在嘴里叨叨,这是你娘娘爷爷怪罪我没跟他们说这事?白五接上说就怕是吧。一下子窑里就没了声响,在隔壁院里等了一顿没见大楞影子的小妮儿推门进来的时候,日怪好几个人没出声这是干什么?

    润成说就算是爷爷娘娘回来了,可是着认大小的仪式总得过呀。怎么办?大楞过了一阵,给白五说,叫他给人们说时辰不太正,还得再等等。可是这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上啊。不是个好法子。小妮儿说既然是家里的老人,也不至于大好的日子回来糟害自己的儿孙后代,兴许就是想回来红火红火,一辈子也没见过好东西。她的想法是就当没看见,仪式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说到底,大楞也不是害怕上头坐着的爹娘。而是这个时候这个事务上来了没了很多年的老人,总归不是个正经事。

    硬着头皮往隔壁走的时候,大楞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去的。直到他跟小妮儿坐在上头之后,他看看底下的小子跟儿媳妇,细细感觉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大概就是自己想多了。小妮儿说的对,爹娘回来用不着这么害怕。可是他想到了这是弓家的老院子时,脸上的肉不自然的抽动起来。

    底下的人还是没有开始,宝成叫他二哥过去,润成给他说了什么,总算是开始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跟兰芳拜完天地之后,认大小的宝成。两只眼总是往桌子底下瞅。本来人家外头都是时兴鞠躬的,大愣主张认长辈的时候,还是要磕头的。宝成跟兰芳跪下之后。磕完头一个,脑袋往起抬了几寸,兰芳的眼正好看到了桌子底下。妮子一下子就钻到了宝成后头,再也顾不上这还是在认大小的仪式上。宝成赶紧着急问这么了。兰芳撇过脑袋,一个劲儿说,桌子底下怎么好几双脚?

    宝成跟她说。尽是说笑呢,你看错了吧。那不就是爹娘的四只脚吗?说是这么说,宝成早就看见了底下的日怪。不敢跟兰芳说罢了。多出来的脚不是一只两只,也不是一双两双。他刚刚跟二哥说的就是这个事,还指望着不要跟兰芳说了,好歹认完大小拉倒。宝成为了叫兰芳信,硬着头皮过去撩开了桌子上盖着的红布,底下确实就剩下了四只脚。兰芳信宝成的说法了,可是宝成心里有些发愣了,怎么没了?这还不是最叫他在意的,在那只脚里头,有只脚的脚趾头从烂的鞋里出来,还一动一动的。就是宝成背着兰芳从坡上下来的时候看见过的脚!

    经过这么一闹腾,跟前看红火的人,也叫闹蒙了。好在很多人也没往深了想,二平师父出来跟白五一个说一个搭的也就蒙混过关了。没有亲戚,宝成要认的也就是这几个人,很快就完了。大愣也是下来之后才知道兰芳看见脚的事,心儿更是沉沉的。得亏是官庄人兴趣没有在这个事上,他们真正等的是一阵开场的戏。

    做饭的师父忙乱了一前晌,五六桌的龙凤席张罗齐了。这叫官庄大大小小吃的嘴角都往下流油水,而那些外村来看戏的人也就只有圪蹴在门口干看的份儿。就是这一点叫官庄的人都感觉见了有面子,感觉见官庄是个好村子。在院最里头的秦家人饭吃的却是心思很重,小妮儿陪着兰芳的那个姨姨,好歹吃了些,早早就散了这桌席,留下了盘子里多多少的吃食没有动。

    大愣接着进了窑里,三个小子跟着进去了。白五看见了,把嘴里还没有吃完的东西赶紧囫囵咽下去,又往嘴里塞了好几筷子,也跟着进了窑里。

    宝成正在说他看见的。那些脚上穿着的鞋都不大一样,有齐整的也有破烂的。可是有一个一样,都是老样式,在官庄上了年纪的人才穿的。叫大愣想不通的是,既然刚刚看到的是他爹娘,也就只是能多四只脚,怎么还多出来不止四只?白五听完没说啥,出去一阵,隔着窗户把润成叫了出去。两人出去又有一阵,回来了。润成说,原先看进来看出去还好好的院子,罗盘进去就没有停住过乱动。在天地人三才格子里就跟个喝醉酒的人一样动,那个院子里有东西了。

    小妮从那边窑里进来,叫宝成过去陪着兰芳他们。她问了大愣一句,该不是弓家人回来了吧?大愣的脑子里像是爆炸一样,忽嗵一声。他想起了,当年弓家老汉上吊死了之后,根本就没有人给老汉穿老死衣裳。其实老汉也没老死衣裳,因为当时官庄人早就分了他的家产,哪儿还有钱讲究。大愣的牙床什么时候疼了起来,敢情这么多年,老汉就没有投胎转世?还是守着他的院子不走?

    白五看出来些什么,凑过来。他叫栓成他们出去招呼村里人好好吃喝,接着问起了大愣当年的事。大愣说一阵长长的叹口气,说自己当时就是年轻,不会做事,才把个事给闹成这样。白五说这就是个人的命,他接着说的话就有些岔开了。他夸起秦家后代的出息来,还说要抽空去他家坟上看看。

    大愣没心思跟他瞎扯淡,就说你没事吃喝完看戏就行了,看什么坟,你不知道我家里今儿干什么吗?老汉笑笑从炕沿上跳下来走了,边走还打着饱嗝,看来吃的挺好。窑里就丢下小妮儿跟大愣了,小妮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坐了一阵也出去了。大愣一个人干坐着生闷葫芦气,后悔自己年轻时的做法。可是干后悔有什么用?仔细盘算盘算,这辈子从回到村里开始,家里人遇上过多少日怪事了?他越想越心凉,浑身忽抖的靠着墙,差点出溜倒。

    这边看戏的人也正在看着有意思的。吃完饭人们都等来的戏出了日怪,上去一个人一唱就走调,最笑人的是,小妮儿扮上后一张嘴就是个老汉的调调,把男女都乱套了。惹得底下的人都笑的不行,戏团的人为了补救,换了好几回人,都不行。到后来只能换本子,唱其他的。更日怪了,有个扮着喽喽的人出来没走了两步,就一脚踩空从上院栽了下来。疼的哼哼叫唤了一顿,他也没想起来,自己怎么就能从不算窄扁的上院跌下来。头头又气人又害怕,心说这是遇上日怪事了。可是好好的红事务,日子没问题,这地方也挺好,这是怎么了?他想来想去还是来寻秦大愣。

    大愣听着说完,也没法子。润成跟白五也来了,跟这个头头说了个大概,把这小子吓唬的够呛。看那个样子,想走吧,是秦局长家里办事,不走吧,这明明就是有鬼怪捣乱呢,后头还不定出什么事。他连着问了几句栓成,局长你看我们怎么办?

    就这样闹腾的也没能唱下去,阳婆爷就落西了。官庄人有些感觉见败兴,大愣感觉更败兴。他给人们说的是,戏团的人还没有歇好,歇好就能唱了。头头也出来说,明儿指定给唱好。

    不知道也就罢了,头头带着他的人死活不在弓家的院子里住了。大愣也只好给寻了几户有空窑的人家安顿好了人家,他心说这叫个什么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