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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严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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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温先生是民间撰写风月之事的一把好手,近来畅行大江南北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布衣奴从谁家闺房逗趣的时候,不会藏着那么一两本春温先生的著作,尤其是新书一开卖便奇货可居,此次听闻珍奇阁好不容易有一批货开卖,虽然叫价十两银子一本,虽然描写的是龙阳欢好之事,依旧吸引了一群喜爱猎奇的登徒浪子大清早便在门外排队等候。

    离珍奇阁不远的酒馆二楼,呼延元宸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旁饮酒。自打回城后,他因为有些生宁渊的气,并没有跟着去宁府,而是径直离开了,他本以为自己帮了宁渊这么大的忙,宁渊回过神来后多少会亲自找他致谢,可一连过去那么多天,宁渊那边完全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也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因此每天总要喝上许多闷酒。

    闫非站在他身后,看见自家少主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心里在对那位宁少爷怨怼的同时,也越来越感到自家少主的奇怪,不过是人家没有适时的来道谢而已,自家少主有必要小家子气成这样吗,可他却不敢提,否则呼延元宸要是兴致来了拎着他去练剑,那可要比在旁边陪着喝酒凄惨多了。

    “少主,您瞧那边排了那么长的队,兴许是在卖什么好东西,咱们要不要去看看。”见呼延元宸又喝完了一壶,闫非不禁出声劝道。

    呼延元宸一直没注意街上的景致,听见闫非这么说,他也不禁把目光挪向窗外,可是这一瞧,却刚好看见路的尽头行来一辆马车,车上虽然没有标记,可那赶车人熟得很,不是宁渊身边的周石吗,随着马车停下,周石从车里掺出一个浑身都藏在斗篷里的人,规规矩矩排在队伍的最末,而即便是不看脸,就冲着那身形,呼延元宸也一下认出来了,正是宁渊。

    一时他起了好奇心,他一直觉得宁渊是极其冷淡的一个人,很少能对什么人或事物感兴趣,可居然连他都来排队,那家店铺到底卖的是什么东西。

    他放下酒杯,二话不说,让闫非在这守着,自己戴上斗笠二话不说便下去了,此时宁渊背后又站了几个人,呼延元宸压着脑袋排在后边,看身边一些表情跃跃欲试的都是身着华服的贵公子,甚至还有不少穿着绫罗绸缎的龟爷男倌之流,一些男倌见他身形英武,主动凑上来想套近乎,他略带慌乱地用内功将那些人隔开后,心底的疑惑更深了,宁渊到这来排队究竟是想买什么?

    又过了几刻钟,终于,珍宝阁紧闭的大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穿着麻布衣的小二,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铜锣,咣咣敲了两下后,小二扬声道:“大家伙注意啦,春温先生新书马上开卖,余量有限,先到先得,十两银子一本,先付账后拿书,大家伙……”那小二话还没说完,可是他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双眼发红的人群已经将他挤开,心急火燎地就往店堂里冲,宁渊和周石两人都有功夫在身,游鱼一般很顺利地便挤进去了,至于呼延元宸,完全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被人推进去的,稀里糊涂地掏钱,拿东西,再顺着人群挤出来,等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哪里还有宁渊的影子,只怕早就拿好东西走人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到这时,才想起来看看自己到底花十两银子买了个什么东西,可目光刚顿在那本书的封面上,他眸子便立刻大了一圈,迅速将那本书揣进了怀里,还警惕地朝四周瞧了瞧,脸色微微发红。

    只因那本书的封面上,是两个赤条条毫无遮拦滚在一起的年轻男子,画师画工极为出众,竟然连那处最见不得人的地方都描绘得淋漓尽致,旁边龙飞凤舞八个大字,更是让人不敢直视——龙阳十八式!

    呼延元宸脑子里仿佛炸开了锅,他满心满脑都只有一个念头,宁渊偷偷摸摸地来买这玩意做什么?

    闫非发觉自家少主的不对劲,是在晚饭之后。

    呼延元宸从前便常来江州,因此在江州城里置有一处小巧的别院,只是他平日里大多在外边活动,只有夜晚歇息的时候会回来睡一觉,但是今天例外,下午阳光正好,他就带着闫非回了院子,之后一头扎进房里就不出来了,连晚饭都只让闫非送了几个馒头进去。

    闫非好奇地站在房门外,想听听房间里的动静,可呼延元宸将窗户门关得紧实,压根传不出一点声音,他终于按捺不住,轻声敲了敲门,试探着问:“少主,现下到你练剑的时辰了,你要不要……”

    吱呀一声,他话还没说完,呼延元宸就猛地拉开了门,活活吓了他一大跳。

    因为呼延元宸现下的模样的确同平日里不一样,他衣襟大敞,呼吸粗重,额头上挂着一层细汗,脸颊也透着不正常的红,眼睛里甚至浮着一层淡淡的血丝,闫非讶异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磕磕巴巴道:“少主,你,你怎么了?”

    呼延元宸却不理他,只埋着头,大步走到院子里,马步一扎就开始打起拳来。

    他打得虎虎生风,极为用力,拳掌破开空气的声音停在闫非耳朵里都有些刺耳,闫非小心翼翼地挪到角落,看着院子正中那个动作越来越快的身影,实在是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呼延元宸从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这状况,年亲男子总会有些精气上浮的时候,可呼延元宸速来洁身自好,从不与妓生之类来往,更没有什么丫鬟侍妾,所以有精力控制不住需要发泄了,他就会一个人打拳,可从来没有一次会像现下这般厉害,闫非看着呼延元宸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失控中的野豹,似乎自己只要发出一点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对方就会立刻扑过来将他撕成碎片。

    闫非欲哭无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闫非在那边不知如何是好,呼延元宸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那本十两银子买来的龙阳十八式,他从回来之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细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一本风月荡书,可里边描绘的却尽是闻所未闻的男子欢好的内容,若仅是一些下流故事便罢了,偏偏翻个两三页,便能出现一幅绘声绘色的精细图样,里边的人表情姿势简直极尽挑逗之能事,更有甚者,呼延元宸在看着那些图的时候,忽然觉得图中男子的眉眼同宁渊有几分相像,而当他想到这些,再看向那些文字,体内便有一股压不住的燥热直往外冲,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早已坚硬如铁,恨不得要立刻发泄出来才好。

    现下打了一阵拳,他体内的邪火总算降下去了一些,可更让他无法理解的事情又来了,他想不通,为什么宁渊会去买这种书来看?莫非宁渊他……竟然是如这书里描绘般的那种人?

    想到这里,呼延元宸忽然浑身打了个激灵,几滴冷汗顺着他脊背浸了出来,他立身沉思了一会,回屋里匆忙套上外袍,然后头也不回地跃上房顶,竟然趁着夜色,直朝宁府而去,就算唐突他也顾不得了,他要立刻去找宁渊问个清楚!

    宁府。

    宁渊踩着月光跨出瑞宁院的院门,徐妈妈阴阳怪气地止住脚步,轻声道:“大少爷看来很喜欢三少爷,竟然将三少爷留下来陪着用膳,有时候大夫人想陪大少爷吃顿饭,大少爷都不肯呢!”

    “是吗。”宁渊笑着点头,“大哥注重礼仪,想来应当是觉得同母亲吃饭时颇为拘谨,没有同自己兄弟在一起时放得开罢了,徐妈妈不必在意。”

    “奴婢不过是开个玩笑,三少爷怎么倒同奴婢认真起来了。”徐妈妈陪着笑屈了屈膝盖,“现下时辰不早了,我便不多送三少爷,少爷好走。”

    见宁渊的背影走远了,徐妈妈轻哼一声,立刻快步回到严氏卧房,严氏坐在梳妆台边,面前放了一碗燕窝,不过已经全凉了,她却一口都未动。

    “可问出什么了?”见徐妈妈进来,严氏立刻问道。

    “夫人你知道的,三少爷为人机谨,又惯会巧言令色,奴婢无能。”徐妈妈低声请了一句罪,看了看严氏的脸色,又道:“不知大少爷那边……?”

    “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就算我问他,他也闭口不答。”严氏右手捏紧了拳头,放在桌面上,看模样像在压抑着脾气,“那小子究竟给湛儿灌了什么*汤,如今湛儿居然向着他那边,不听我这个亲娘的不说,还要将那小子留下来吃饭?”

    “夫人千万宽心,想来大少爷只是一时糊涂罢了。”徐妈妈轻拍严氏后背,帮她顺着气,“大少爷怎么可能不向着亲娘,等大少爷看清了三少爷的嘴脸,必然会明白夫人您的这一番苦心。”

    “如今我问他话,他都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意正面回答我,我又不能去逼他,唉。”严氏叹了一口气,“说不定是湛儿在怨我不该一直拘束着他不让出去,可他的身体刚恢复,必须静养才能更加康健,不然我何必拘着他,倒是那个宁渊,我还真小看了他,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湛儿胳膊肘都开始往外拐了,不成,决计不能这样。”

    严氏抬起头看着徐妈妈,“明日你去替我回老夫人的话,就说三少爷平日里上学监本就劳累,他大哥已经学有所成,往后他就不必来了。”说完,严氏阴沉下脸色,“我可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作弄那个小子不成,反倒把自己的儿子搭进去。”

    宁湛关好房门,又细心地在上边挂了一把小铜锁,然后迫不及待地回到书桌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药经》。

    当然,《药经》只不过是一层糊弄人的封皮罢了,看着这封皮,宁湛不禁又对宁渊满意了几分,那小子还真合他的意,将这书送来的时候都已经替他改头换面了。他翻到第二页,一副香-艳绝伦的图画立刻崩了出来,看得宁湛呼吸都险些一滞。

    这样精巧,这样细致,甚至连每一块肌肉纹理都画得丝丝入扣,除了当世大家春温先生,谁还能有这样的手笔!

    宁湛看得脑子一热,险些立刻就要松裤带,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样厚一本书,哪有一开始就缴械的道理,于是他吞了两颗救心丸,迫不及待地继续往下看。

    只是他却不敢细看了,终究是害怕自己把持不住,所以每一页都只粗略地过上一遍,可饶是如此,也看得他是面红耳赤,大汗淋漓,直到最后一幅图翻过去,他已经靠在椅子上直喘气,又一连吞了好几颗救心丸,才缓过气来。

    宁湛舔了一把干裂的嘴唇,立刻起身将裤带松开,正好好好地同这本书共度*的时候,忽然间,他的目光在眼前敞开的一页纸上顿住了。

    整本书的靡艳内容都已经翻了过去,后边却还余了几页,是药经的内容,想来应当是宁渊在蒙书皮的时候没有注意,连着原本药经的书页也一并跟在后边粘了过来,而宁湛之所以会发愣,是因为那一页药经的内容,在这一刻,却比之前边的所有书页更加让他呼吸困难。

    他甚至听得见自己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得厉害,哪怕吃了药,都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他再也顾不得裤带,双手趴在桌上,英俊的脸一阵扭曲,一字一句抱着那一页药经细细研读起来。

    因为那一页药经上,写着的是某种药的制法。

    某种……蒙汗药的制法。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会不定时的去医院,所以更新还是以3000字的章节为主,如果哪天我恢复6000更新了,那不用问,一定是我的身体恢复了=v=

    顺便通过这次生病的血泪教训奉劝大家,一定要按时吃饭,早睡早起,不要不吃早餐,不要熬夜,生病真的很痛苦,尤其是25岁以上的同学,千万不要以为自己还年轻,还像学生时代一样扛得住,身体的精力是有限的,说不定哪天突然就垮了,这是我血和泪的教训,希望大家都要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