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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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错愕不已,看着茜茜公主掉了一地的黑发,惊讶得连嘴巴也合不上。

    而那个茜茜公主更是当场就差点崩溃。

    陈靖朗没有回头,但唐阮却觉得他应是在对着她笑,便也勾起了唇角,心情大好,感谢陈靖朗帮她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这人当真是傅若狭的朋友啊!一个敢削二公主的头发,一个敢削邻国和亲公主的头发,手段如出一辙,还真是脾性相投才会在一起做朋友,唐阮暗自想着,窃笑不已。

    茜茜公主受了这么大的欺辱,楚夏国的使者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当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横眉怒目,想要问罪陈靖朗。

    但见陈靖朗方才还精神抖擞,结果楚夏国的使者一站起来他的身子就开始晃晃悠悠,当着所有人的面转头看向唐沐:“臣向皇上谢罪,臣不胜酒力,喝了太多酒,怕是支撑不住了......”而后两眼一闭,当真醉得一塌糊涂的模样,往后重重的倒了下去。

    这人演戏演得也太真了罢,这要是摔在地上可不疼死!唐阮下意识的上前接住了他的身子,却没料到这人的身子是如此沉重,她几乎支撑不住,好在一旁的太监也过来帮忙才不至于出丑。

    楚夏国使者吹胡子瞪眼,恶狠狠的看着几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眼瞅着对方又要再生事端,唐沐连忙命令小桂子带人将陈靖朗扶了下去,让楚夏国使者们想要问罪也找不到人。而后他脸色一沉,摆出了大宋皇帝的皇威,几乎狠话压了下来,总算平了楚夏国使者们的气焰。让他们清楚这是在大宋的地盘,且也是他们楚夏国公主言辞不敬在先。

    到底做了两年皇帝,唐沐的样子还是有的,重要的场合倒也能唬一唬旁人,唐阮偷笑不已。

    待到宴席结束,也不知道唐沐是有意还是无意,当着她的面高声询问小桂子将陈靖朗安排到了哪里。而后意有所指的瞟她一眼。扬长而去。

    唐阮气恼不已,唐沐这摆明是故意让她听见!以她的性子,知道了陈靖朗身在何处。怎么可能还按捺得住不去看他。

    那就去道个谢罢......唐阮这么想着,毕竟他也是帮了自己,虽然唐沐现在没有罚他,但明日“酒醒”说不得也要为了安抚楚夏国使者。罚一罚他做做样子。

    唐阮到了荣华殿侧院的时候,果真见陈靖朗正坐在侧院的长廊上。眉眼清明,举头望月。

    这武夫还有这等闲情雅致?

    唐阮勾唇浅笑,屏退了婢女,缓步走了过去。

    却没想到才走到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他就回头看了过来。眼神凌厉,大喝一声:“谁?!”

    居然将她当成刺客了?唐阮撇撇嘴,从阴影中快步走了出来。站在了陈靖朗面前。

    陈靖朗的表情马上变了又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最后只能小心道:“原来是公主,还望公主恕罪。”语气倒是乖顺了不少。

    方才还那般嚣张呢!

    又是堂而皇之的抓她手,又是挡在她身前做护花使者,就连倒下也是倒在她怀里的,眼下语气怎么就变得这般生硬了?连眼睛都不敢看着她,好像急着和她撇清关系一般。

    唐阮不悦:“不要叫我公主。”

    话音一落,便很明显看到陈靖朗的表情大变,吃惊不已:“不叫公主那叫你什么?”

    这般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相处在一起,唐阮心中亦是不自在:“不管啦,随便你叫什么,反正不许叫我公主!”而后唐阮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陈靖朗,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还真是个难伺候的公主!陈靖朗暗自沉思,当然这话是不能教唐阮知道的,最后只见他眼睛眨了眨,试探的开口:“阿阮?”

    唐阮闻言表情大变,浑身一震,心底似乎有什么崩裂了一般,表情当即挂不住了,皱着眉头瞪他:“你叫我阿阮?”

    偏偏方才还伶俐的男子眼下变成了一根呆木头,完全没看出她心情不好,竟然还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阿阮啊,若狭一直这么叫的,我以为你的名字就叫阿阮,难道不是么?”语罢,一脸无辜的眨着眼睛瞧她。

    是......不过堂堂公主的名讳是可以随便乱叫的么?再者,她还待字闺中呢,这名字被陌生男子随意叫唤,传出去可不好。唐阮怪异的打量着他的表情,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几许端倪......莫不是在故意调戏她?毕竟这深更半夜,男女相会已经很不合礼数了。

    但陈陈靖朗的表情却始终呆呆愣愣的,眼睛清澈分明,身上虽带着酒意,到底没有醉,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似乎并不是有意冒犯......而是他压根没发现他冒犯了她!

    这个发现教唐阮气恼,这、这都是什么人啊?

    傅若狭女扮男装骗她感情,傅若狭的朋友又明目张胆的唤她闺名,实在过分。

    唐阮清了清嗓子,决定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不和他计较,并且给他纠正一下这个小错误,但要是下回因为他的唐突,冒犯了别的姑娘可不好。

    “陈将军,你都是直接唤姑娘家的名字的?”

    阿胡挠了挠脑袋,一脸不自在:“对啊,阿阮你还是叫我阿胡好了,阿胡是我的小名,大家都这么喊我的。我认识的姑娘不多,就只有若狭和我的两个妹妹,我都是直接唤她们名字的啊!”坦坦荡荡的表情,反倒困惑的看着她,似乎非常奇怪她竟然会问这种问题。

    认识的姑娘只有傅若狭和自己的妹妹么?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么说,唐阮觉得自己心底有几分欢喜,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她继续问道:“你知道傅若狭是女的?”

    阿胡点头,而后顿了顿。表情微变,不好意思的看着唐阮:“我是昨天才听皇上说的,原来这么多年若狭都没有告诉你她是女子......不过这事其实也怪不得她,她从小就是男孩子性格,家里人也拿她当男孩子养,她又喜欢做男装打扮,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是男人。没想到害你误会了也耽搁了你......”

    他支支吾吾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小心的打量着唐阮的表情,见唐阮表情一变不变,眼神幽幽的看着自己。他还以为唐阮气得不轻,连忙慌张道:“若狭其实也不是故意骗你的,她是真的以为自己是男人,常常和我们说打算娶你来着。却不想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唐阮并没有生气,她暗自观察打量着阿胡——他似乎非常维护若狭。

    这个发现莫名的让她心底有几分不舒服。

    马上她就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她喜欢若狭喜欢了这么多年,却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因为一个男子对若狭的维护,进而对若狭生出几许不舒服?!

    偏偏面前这个大木头,竟然还一点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从长廊上跃了下来,生怕他生若狭的气,走近她面前急急道:“阿阮。你不要生若狭的气罢?”

    眼神黑白分明,殷切坦荡。

    唐阮摇了摇头。她才没有生若狭的气,她比较生他的气啊!

    阿胡见唐沐摇头了他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表情放松了几分。

    看着他清澈见底的眼神,唐阮心底突然明白了什么——难怪礼部尚书那样子的老迂腐会有一个做将军的儿子,这个儿子和他爹的性格相差实在太大了!

    唐阮想,阿胡这种一清二白的性子要是将他丢到朝堂之上的话,可不要被文臣们给生吞活剥了?他这种人只适合驰骋沙场,活得潇洒快意一些。现在一想,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唐沐放心他们两人深夜相会,想来唐沐是很形容陈靖朗的,知晓他不会做出有违常理的事情。

    这么一来二的,唐阮便忘记和阿胡纠正称呼问题了,待告辞回了寝宫,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阿胡一直都唤着她的闺名。

    阿阮,阿阮。

    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敬重和几分纵容,就和当年若狭一样。

    只是与若狭不同的是,阿胡没有若狭那般的机灵,能够仔细地察觉到别人的心思,木木呆呆的样子实在容易惹恼别人,但这一点......却也意外的很可爱,唐阮这般想道,嘴角勾着浅笑。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晚这般笑得开怀了。

    后来几天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唐沐恩威并施,楚夏国使者只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硬是忍住了这口气,而茜茜公主则被随便封了个妃子,留在了大宋......这般想来,唐阮还有几分同情茜茜公主。

    茜茜公主似乎喜欢楚夏王,却被对方送到了大宋来和亲,唐沐又是个奇怪的皇帝,所有的妃子一概不碰,嫁给他等同于守活寡哩!

    都是可怜的女子罢了。

    至于傅若狭则被封了宣妃,只是玉牒还没到手、封妃大典还未举办,却被太医证实怀的并不是唐沐的孩子,只能离开皇宫。

    得知傅若狭又住回了将军府,唐阮几次想要去看她,和她生生气,撒撒娇,甚至只是看一眼也好,可她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如果两个人注定没有姻缘的话,何须再给自己增添烦恼,况且傅若狭都忘记了她哩?

    连唐阮自己都意外,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原谅了傅若狭,也将这段惦念了整整四年的往事给放了下来。

    太后拉她过去叙话,直说她已经十九岁了,已经过了最好的嫁人年纪了,但若是有喜欢的可与她说一说,她可以让唐沐下旨赐婚。

    往年太后这么问的时候,她会顾左右而言他将话题引开,或者一笔带过,总之想尽办法拖着,因为她的心中始终藏着一个人,每当想起那人心中便是一片暖意,再也容不下旁人。

    只是这回太后问起她这事,她迟疑了片刻,脑海中却闪过了一张呆呆愣愣的脸,凌厉而清澈的眉眼,用温和却低沉的嗓音轻轻唤她:“阿阮。”

    唐阮愣了愣,回过神来,却发现太后一脸笑容,意有所指的看着她,取过一旁的茶水啜了一口:“想必阿阮心中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

    有答案了么?!

    唐阮难得也犯了回傻,整个下午脑袋里头都回旋着这句话,盘踞了她整个脑袋,做什么事情都变得心不在焉。

    这就是喜欢么?患得患失的想着一个人?她可是堂堂公主,怎么能做出如此降低身份的事情......

    唐阮气恼地将阿胡召进了皇宫,彼时阿胡刚被封为巡城御史不久,意气风发穿着新衣过来见她。她发现自己一见到他,质问责怪的话语便再说不出口了,反而笑意盈盈的问他新上任有没有遇上有趣的事情,她想要听他和自己说说话。

    他也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冷漠,在听众面前他变得极为健谈,说到有趣的地方更是眉眼飞扬,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收不起来。

    他说长乐街新开了一家武堂,叫一间武堂,才开业没几天就被人给踢馆了,却不想他进去平了这场争执却给自己惹祸上身,欠了一屁股债。

    唐阮挑眉:“多少?”

    阿胡叹气:“一千三百百二十两!”

    她不觉得价格有多么离谱,毕竟她房内一张精工雕刻的梨木小凳也要一千两哩,但她知道这事儿不怪他,他本是好心却惹来这种麻烦。她当即拉下了脸:“挑眉现在还在纠缠你?我叫皇帝把他们武堂给查办了,怎能这般欺辱......”

    “别别!”阿胡急急忙忙的摆手,制止了她下面的话语,而后笑意盈盈的说道:“多谢阿阮一番好心,不过这事情若狭已经帮我解决了。”

    “若狭......?”

    他连连点头,而后继续笑着给她叙说若狭是怎么帮他解决的,没有察觉到她听到这句话而不悦起来。

    她安安静静的听着,发现他为了制止她说出狠话,压在她手腕上的大掌一直没有放开过。滚烫的温度,渐渐的将心底的不悦烫得没了踪影。

    耳畔是他低沉的声音,算不上悦耳动人,但听着极为舒服,他亦很有耐性,为了排解她久居深宫的烦闷,一点一点,事无巨细的给她缓缓道来。

    唐阮抬眼看一眼外头的落日,想,若能这样一辈子,不也挺好。

    ——公主篇完——

    ps:原本的设定公主这个角色是悲哀的,但笔者本人一直很喜欢这个角色,为了使故事不虐而砍掉了她的戏份,一直很遗憾很想写一写她的故事,今日也算得偿所愿,给她安排了一个还算幸福的结局,谢谢大家阅读~顺便,盗墓今天开播,万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