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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满袖猩猩血又垂(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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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终人散,公主先行离席,睿王和使臣一起离去。大臣们也陆续离开。

    韩琅看了一眼繁华落尽后更显寂寥的宫殿,默然地单手扶起醉醺醺的师父,朝着御医院而去。

    在御医院服侍的两名青衣太监接扶过顾之上,将其搀扶到床榻上,安顿好,便放下帷帐。韩琅便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屋子。

    师父的房间和自己的离得不算远,一正一偏,相隔百步而已。

    韩琅边走边活动了一下半边身子,微微有些酸意。这女儿身真是无用,老天为何不给我一个男子的身体呢?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只觉胃里肚子里全是无尽无边的悲意不满。韩琅从来没这么恼恨自己的身体,第一次觉得身为女人的不便。

    她身体轻盈有余,可以如羽般御气而飞,像梁上燕子来去自如。但是却没有多少力量,身为女子的她只能靠灵活取胜,最适合逃跑,却无法力敌。

    想到今早那被扣住肩膀时的狼狈无力感,韩琅的小脸又沉了几分。

    而这些不便,不是苦练就能改变的。她已经十分努力了,多了些女子没有的英气和阳刚,但是终归是女子,免不了柔弱的一面。

    每月的葵水,使得她血气不足,蓄力不够,无法修炼好师叔所教的硬气功——剑术。

    骨骼削瘦疏窄,使得她不能扛刀运捶,就算仗剑,也是不及师叔有力道。

    只能以柔克刚了。韩琅不禁思索起来。

    坐于床榻,韩琅闭上眼睛,安抚燥乱的思绪。慢慢平静,细心梳理心绪,忽略外在的嘈杂,只听内心最细微的声响。

    和往常一样,待她冥想良久到完全物化状态后,又开始运气修炼“倾天诀”。

    上乘武功最要不得急功近利,心境越平和,进展越快。这是师叔告诫她的,万不可急于求成。故而,在“倾天诀”第二层受阻后,她耐下心来,多多冥想静心修性。不去一味强行妄想突破。

    可是今天她的心海怒涛难抚,耗费了比原来多一倍的时间冥想静心。

    把真气运转一周,再汇聚于丹田。韩琅睁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息。

    师叔说,若是达到“倾天诀”第九层,便可天下无敌,若是到了最后一层也就是第十层,便可长生不老,获得永生。

    所以,才有传闻说神医谷有长生不老秘术。这传闻原本就是真的。

    可是要达到第十层谈何容易?

    师叔苦练这么久才到第三层而已。而据师父言,师尊华青牙终其一生才到第二层。

    哎!韩琅叹了口气。

    急不得,但是又无奈何。

    她拧着眉头,倒在枕头上,望着雕花的帐子顶,那帐子上的银线图案在彻夜通明的烛火下闪着白色的光亮。

    韩琅握了握自己的右手。还是太弱!

    纵然学得师父的真传又如何,纵然知道了“倾天诀”又怎样。今天,她还是输了。

    除了逃跑和暗杀,她根本不能正面对付他。但是现在,她突然不想那么痛快地杀了他。

    一针毙命,是最痛快的死亡。可是若他痛快的死了,她便痛快了吗?

    仔细想来,看着他一下子死去,太不划算。她忍受的痛楚,这五年来的折磨,她都要好好地让他体会一下。

    碎心什么滋味?看着亲人死去无力相救什么滋味?一个人独活却不能报仇什么滋味?

    韩琅的眼睛酸涩,痛苦地合上。

    幽幽想到:会的,我会回到你身边,用你的痛不欲生来安慰无辜的亡魂。

    突然,韩琅睁开眼睛,倾听外面的异动。

    这么多人?这么近了?

    靠着呼吸和脚步,韩琅判断屋外边不下二十人,且个个武功高强。

    师父?

    韩琅惊慌!她顾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和武功,连面纱不带,穿着亵衣,便腾地从床榻上跃起,朝着窗口飞身而去。

    屋外的刺客只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窗口掠出,便拥上来,操着利剑,围堵韩琅。

    韩琅扫了一眼周围的刺客,个个蒙面黑衣,屏气凝神,饿狼般地盯着她,杀气腾腾。

    韩琅冷哼一声,左手快速从袖口抽出备好的金针,眨眼的功夫冲刺客撒去。

    瞬间倒下十个刺客,其他刺客对视一眼。举着长剑便毫无留情地刺杀过来。

    韩琅灵活躲闪,像白色的云雾,左右飘忽,十多个刺客愣是没有碰到韩琅的半寸身子。韩琅不想与之周旋,她挂心师父,急躁如焚。于是趁着刺客晕转刹那,从腰间解开一个囊袋,开口处钻出一个红色的影子。

    “杀了他们!”韩琅冷声言道。

    声音还没落下,小红就飞身缠上刺客的脖子,猛咬一口。被咬的刺客脸色瞬息发黑,抽搐倒地。小红在两三个呼吸间就咬死了全部的刺客。

    韩琅未等小红,急忙飞身朝师父的屋子而去。

    同样装扮的刺客围着顾之上的屋子。韩琅来不及细想,径直朝卧室奔去。

    电光火石间,刺客们的长剑齐刷刷朝韩琅刺来。

    她腾跳躲闪,终于挨到师父的床前。

    “师父!”掀开帷帐,韩琅目瞪。

    扑鼻的血腥气,师父的咽喉被利剑割开,正汩汩冒着鲜血。

    韩琅痛喊一声,转身朝身后刺来的人飞身一脚,一把夺下对方的剑。右手无力,只凭左手挥剑,斩杀汹涌而来的刺客。

    韩琅怒火攻心,悲愤之下,杀人如麻。从来没有这么狠辣过,看着一个个倒在她剑下的生命,没有半点不忍和犹豫。

    此刻的韩琅如同疯魔,双目猩红,大喝着杀将开去。

    小红还有紧随的白狼,和主人一起收割这些黑色的生命。

    奇怪的是,偌大的御医院,却没有一个宫女太监闻声赶来。韩琅不及想这些,只赤红着双目,痛杀着所有的刺客。

    当她把剑尖指向最后一个刺客的脖子,声音嘶哑:“谁派你们来的?若是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那刺客瞪着韩琅,一挺身直接把脖子刺进长剑。

    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杀手。簌簌倒下的那些杀手,没有一个说出一句话,甚至连死亡前的嗯哼都没有。

    韩琅扔下手里血淋漓的长剑,从衣服上抹了抹手上的血污,朝着师父的卧室走去。

    迈过一个个横倒的尸体,在一片血腥气中踉跄行走。身穿被鲜血染得红白斑驳亵衣的韩琅,脚步迟缓地朝那张床榻走去。

    再次撩开帷帐,看着师父那圆瞪的双目,韩琅的泪和着脸上的血迹一起落下。她无声地伸出手掌,帮师父合上了眼睛。

    是谁?

    谁要杀我们?

    韩琅的目光森寒凛冽。她弯腰用力抱起师父,无力的右手差点摔倒师父。她恨恨地咬紧牙关,换作把师父背在身上,扯下帷帐上的垂幔,撕开,从腰部缠了几圈,把自己和师父捆绑一起。

    对着同样红色斑斑的白狼道:“去云归客栈找师叔。”

    然后头也不回地提气快速离去,朝着云归客栈而去。

    静静的皇宫比往日还要沉寂。夜宴之后,是偷懒的宫女太监,是木然巡逻的侍卫。

    跃出皇宫的韩琅,奇怪地回望了一样如此诡异安静的皇宫,凝重着脸色。

    背着师父,很快到了云归客栈。

    还是立在屋顶上,这次,她聪明的没有乱动。而是在等着,等着白狼的到来。

    白狼有动物的嗅觉,知道师叔歇息在哪个房间。

    半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了白狼的影子,它朝着后院最靠东的屋子跑去。

    韩琅跟着白狼,背着师父,也朝那个屋子飞身掠去。

    李韬声半夜看到突然闯进的白狼,便嗅到一股子血腥气。

    再看到随即进来的韩琅时,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对着师兄的尸体,李韬声悲恸揪着韩琅的衣襟,喝问道:“谁干的?”

    韩琅抬起一张血痕交错的脸颊,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李韬声愤怒地一拳打在桌子上,桌子连同上面的茶杯“霹雳噶啪”碎裂。

    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尤其突兀,声响传到近处伺候的小二房间。

    过了一会儿,小二就提着灯笼在门外敲门:“客官,发生什么事了?”只在门外谨慎问道,却不敢贸然进屋,声音紧张不安。

    “无事!口渴夜黑,不小心撞坏了桌子和茶杯。”李韬声平静地回道。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客官若是口渴,稍后,小的就给您送水来。”小二声音放松地说道。

    “不必了。此刻我不觉渴了。”李韬声有些不耐烦。

    “那客官早早休息,有事吩咐小的便是。小的退下了。”小二知趣地离开了,怪客人遇到不少,他不觉这位更奇怪。

    屋门外恢复了安静。

    只听见夜晚的阵阵虫鸣,低低唱着,长长短短,此起彼伏唱和着,如同哀乐。

    “详细说来,你们来此后发生了何事?”压制住杀人的狂躁,李韬声寒声问道。

    韩琅便把所有的事情一一告诉师叔,每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李韬声点了一下头,沉吟不语。

    “还有一件事情,师叔。”韩琅迟疑了一下,便道,“今天早上,我来此处找您,但是找错了房间,还与那人的手下过了几招,被他们的主子抓了,尔后我用金针逃脱。”

    韩琅便把今早的事情又纤细不遗地说了一遍。

    李韬声拧着粗眉,心口处闷闷地堵着。

    “此处不可久留!韩琅,你带师兄现在就离开。神医谷也不要回去,去找天城城主,他会帮忙照顾你一二。我要留在这几日,查看一下。”李韬声顿了顿,“总不能让师兄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师叔,我也不走!我帮你!”韩琅悲痛地跪着。

    是她大意!都怪她一味放松警惕,沉浸在自己的仇恨中,忽略了师父的安危。

    “我没保护好师父,是……”韩琅哽咽,说不下去。

    李韬声拉起韩琅,“怎么能怪你?当初,我就不同意师兄来此。现在,敌人隐在暗处。我们处境很是不利。还是离开些安全,不要在此逗留,赶紧离开。”

    李韬声不想韩琅犯险。

    “师叔,我不走!”

    韩琅倔强地仰着头,定定看着师叔。

    头发散乱,浑身血迹的韩琅,像个被激怒的狮子,赤色双目发出嗜血寒光。

    标题出自五代南糖词人冯延巳的《采桑子》

    寒蝉欲报三秋候,寂静幽斋。叶落闲阶,月透帘栊远梦回。

    昭阳旧恨依前在,休说当时。玉笛才吹,满袖猩猩血又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