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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拾伍·蝴蝶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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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伍

    一门之隔的两个空间,是截然相反的氛围。人声嘈杂、来往脚步声与交错缠绵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混杂着彼此湿热狂乱的气息,在昏暗静谧的房间内让人迷醉。

    口腔之内的每一寸,都是属于景书昀的领地。灵巧的舌头细细摩挲探索过每一处细小的缝隙,吮吸着,交换着彼此的唾液。他的舌头狂烈地扫过男人的上颚,柔软的嘴唇紧紧贴合,换来秦霆身体的轻颤。景书昀喜欢掌控主导,这种个性特点毫无遗漏地全盘传承体现在两人往日的亲密接触之中。比如眼下,即使被抵在门板上的男人已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且同时用力地挣扎,他还是不管不顾地,相当野蛮地挤入对方的双腿之间。

    他需要确认,确认眼前这人还是他的秦霆!

    “你别乱动。”

    景书昀喘着粗气,趴在秦霆的耳边。他抓着身下人的双手,力气大得惊人,牢牢地禁锢住男人的手腕。

    “今天的拍摄还没完……”

    秦霆被青年压在门上,动弹不得,索性放松身体,任年轻的总裁伏在他的胸前为所欲为。原本低沉有力的男低音因为对方的动作而微微颤抖,但语中无声的拒绝和排斥却无丝毫隐藏。

    “我知道。”景书昀狠狠亲了一口j□j在外的锁骨,顺势又发泄似地捏了捏他的臀部,“所以我才让你别乱动。”

    理所当然地感受到了景书昀变得十分精神的某处,秦霆楞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地看向身上的人,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们换个姿势说话?”

    景书昀听从了男人的建议,终于放开了他。虽然整个过程他双眼根本没从对方身上离开,反而虎视眈眈地盯视,将无形的目光化作了一把有形的匕首,一寸寸挑开秦霆裹在身上的衣服。

    “有事?”

    秦霆整了整衣服,再次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他靠在屋内的长桌上,被水弄湿的刘海粘在他光滑饱满的额头,一双沉静的黑眸就那样直直的看过来,似乎可以看透那被包裹在景书昀皮肉之下,无声却激烈涌动的不安情绪。

    景书昀长长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头脑冷静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折起的纸张,递了过去。

    奇怪地挑起眉毛,秦霆接过,展开,纸张是普通的a4打印纸,上面的字不多,只扫了两眼,他就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不久后他就要发售的第三张专辑里草拟的歌曲名,说是草拟,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如果没有意外,这就是最终出现在大众眼里的那些。

    十一首歌,秦霆自己作词作曲多达八首。剩余的三首,有一首是圈中好友所写,另外两首都来自颇有名气的词曲人。

    “?”

    秦霆确认了一下没有什么差错,想不明白这人突然为何给自己这个东西。

    “这些……”徘徊在心底深处的情绪,一点点又脱了主人的控制,景书昀觉得太阳穴附近的神经开始隐隐抽疼,他踟蹰了一下,俊美的脸庞上,刚刚的欲色褪得干干净净,只有凝在眉目中的严肃和沉重,像密布的阴云,觅不得一点光线:“是你最终的定稿?”

    “基本上不会再变了。”

    “你朋友送的那首呢?”

    “‘元夕’。”秦霆指指纸上第五首歌,眼神里有些笑意,英俊阳刚的面容格外好看,“我给了几个候选,他最后选了这个。”

    “不对……”景书昀抿唇摇头,有气无力地闭上双眼,颓丧地道,声音又低又沉,“你说的不对。”

    “什么?”秦霆蹙起眉来,被景书昀奇怪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却还是很有风度等待对方解释。然而景书昀却没那个闲情,他闭着眼,眉宇间全是极度的焦躁和不安,细密的汗水从他光洁的额头滑下,粘湿额发。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极其古怪的氛围之中,明明人就站在那投里,和之前未有丝毫不同,却让人觉得他的双肩背负着一座巨山,眨眼间整个人完全透支、汗水淋漓,快要支撑不住了。

    “总裁?”

    秦霆下意识地跨前半步,伸手捉住他的肩头,剑眉皱得极紧,长眸里满是紧张与担忧。

    俊秀清逸的青年没有答话,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然后,就在秦霆的注视下,那慌乱的表情被他一点点地压制了下去,双眉舒缓开来,睫毛颤动,露出一双清亮幽深的黑眸。

    秦霆刚松了一口气,手腕猛地一痛,景书昀已强硬地再次将他压在墙壁之上,两人眼对眼,鼻对鼻,气息交融,不分彼此。

    秦霆心里一跳,景书昀看着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凌厉!

    那平常总是淡漠、疏离的眸子好像一眨眼就被火热的岩浆淹没了,野兽般凶狠、执着,狠辣无情、残虐阴冷到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一样!

    “只要你还是秦霆,其它的怎么样,我都不在乎……”

    随着湿热的气息,贴上男人唇部的,还有这句宛如自语的低语。和凶狠的眼神不同,这句话,格外的轻微,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被紧紧吻住的男人,没有发现那抓在自己肩膀的手指,在不住地颤抖。

    *

    走廊里,工作人员走来走去,大声呼喊,招呼大家准备。

    一直紧紧闭合地门终于打开了,门边的唐逸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扭过头去,刚好和迈着稳健步伐,挺直腰背,面无表情的男人碰了个正着。

    “咦?看来倒是我白操心喽。”长发青年一脸惊奇,目光毫不避讳地在秦霆过分整齐的衣服上打转,双眼挑起,微微瞪大,几丝讶异一闪而过,在没有得到一贯以表情稀少著称的男人的回应后,他便直接越过秦霆,走入室内,好似发现什么新奇玩意,而那个东西又刚刚好惹起他兴趣:“书昀?”

    景书昀背对着他,直直站在桌前,眼帘微垂,听到这话,怔了一下,就像从梦境中恍然回神一般。

    唐逸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隐在阴影中的人猛的动了一下。

    一张纸片悠悠从他张开的手中落下,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宛如破碎的羽翼。

    *

    热带的蝴蝶扇扇翅膀,也许就会在遥远的彼岸引发一场飓风。世间万物其实又何尝不是如此?看似偶然的表面下是各种影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不论哪一个改变,其结果都有可能天差地别。就如数学公式,要是一开始就代错了系数,那么算出正确答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这场常理无法解释,说出去无人会信,甚至有时候连他都会以为是梦境、虚幻的重生里,景书昀做出的种种行为,都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上的。如果没了这个前提,他自以为是的温柔便会成了纨绔子弟的消遣,为情所做的一切会被认为是别有用心的阴谋,到最后,他也不会得到他上一次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只要秦霆还是那个秦霆,其它的东西就算再与之前的不同,他都说服自己不去在意。毕竟重生这种事情,无从考据,没有科学根据,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也许他就是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引起了与上一辈子那些不曾相同的改变。

    只要秦霆……还是那个秦霆……那么,便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的意愿……

    景书昀轻靠在椅背上,半垂着眼,一杯接一杯喝着面前的酒,空了,就再满上,满上,即刻又会被他一饮而尽。

    与他一同用餐的唐逸一脸见到怪物的表情,见他独自一人喝完了第五瓶啤酒后,不得不出言制止:“景大总裁,你有什么心事让你非得借酒消愁,大白天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大楼喝个烂醉,当个酒鬼?”

    景书昀抬眼,眼神依旧清冷,他晃晃杯中的酒液,又一口灌下,胃里没吃多少东西,满都是酒水:“只是没有胃口。放心,这点啤酒,还灌不倒我。”

    没有胃口和喝酒之间好像没有什么逻辑关系吧。唐逸默默腹诽,俊美精致的脸蛋上完全是丝毫不掩的不苟同。

    “我记得下午秦霆没有安排,不如你和他一起出去散散心?”身为景书昀的好友,唐逸思索着可以将眼前的人丛酒桌上拉离的方法,这个时候,相处过一段时间且对其很有好感的人就成了最适合的存在。反正据他所知,这年轻的总裁是非常喜欢用最原始的运动来释放压力和排解抑郁的。

    “他临时有事。”景书昀道,就在他准备再次动手启封又一瓶时,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的文字瞬间让青年就沉下了脸。他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像根本听不见那平时美妙,此刻催命的乐曲一般,慢悠悠地按下了接通键。

    “喂,爸爸。”

    唐逸亲眼外加亲耳目睹和听到面前的人用恭敬有礼,不卑不亢的声音开口说话,跟刚刚那略含沙哑和醉意的嗓音完全不同,那是十足的优雅和清醒,富有理性,冷静且沉稳。

    “我知道了,不会让苏姨多等的。”

    “好的。”

    “嗯,再见。”

    前后不过一分钟,青年俊美的面孔已笼上一层薄霜。待他挂掉电话之后,更是直接起身,拿起西装,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就向唐逸告别:“我去机场一趟,先走了。”

    “伯父特意打电话过来,再加上你这脸色,是那个女人?”

    唐逸从短短几句话猜测缘由,果见景书昀眉目间闪过一丝厌恶,于是完全肯定了心中的答案:“她来做什么?”

    “……当然是看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景书昀声音已冷得宛如数九寒天,仿佛只是稍稍提起,便会给全身都带来不愉快的体验。

    *

    景书吟的妈妈突然飞来c市,原因应该只有一个。那便是景书吟的十八岁生日。

    他还记得前几天弟弟打着越洋电话时不停地撒娇加装可怜,才换来了不回家庆生的允诺。少年小孩子心性,比起在盛大的生日party上和一群老头子以及不认识的虚以委蛇,更愿意和同龄人嬉笑玩耍,。

    但对于爱子如命的苏世香来说,儿子十八岁的生日自己居然不在身边,是怎么样都不行的。景父事物繁忙没时间过来,她一个妇人,哪怕是过来住上个半年,也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前提是她舍得下自己丈夫。

    景书昀去接人的时候先专程去了趟学校,载回景书吟,让他洗澡换衣理发,全身上下都打点完毕这才出门。他可不想被那女人念叨,事实上,他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时间把握的刚好。两人到了没等几分钟,一个婀娜多姿、妆容精致的美女就从里面走出,四处打量,在看到站在一边的人时,眼中一亮,踩着高跟鞋,疾步朝景书吟小跑了过来。

    “andy!”漂亮的妇人像个小姑娘一样大呼小叫,一把扑入比她高的儿子怀中,紧紧地搂着他,随即,又激动地伸出手,摸着景书吟脸蛋,不停地长吁短叹,“亲爱的,你瘦了好多!真让妈咪心疼……是不是吃不惯这边的东西?没关系,妈咪待会给你做最爱吃的小甜饼……”

    景书昀走过去接过妇人的行李箱,随即便安静地等待。

    “老妈,我们回去再说!”附近的人纷纷向几人投来目光,景书吟尴尬不已,拉着自己母亲就往外面走,“不是不让你过来的嘛,我明明给你说了……”

    “亲爱的,我根本不能想象,你十八岁的生日的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天呐,那绝对会是场灾难!”苏世香挽着儿子的手臂,亲密地说道。

    两人走在前方,一路上都在低声探讨。景书昀将行李放入后备箱,往回走时,妇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给他一个美丽的笑容,似乎现在才注意到他的存在:“gavin,好久不见,你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帅了。”

    “谢谢,苏姨。您这身衣服很衬您的肤色,您的品味还是那么好。”景书昀彬彬有礼地道,为她拉开车门后,自己才走到驾驶座。

    一路上,苏世香拉着景书吟的手说个不停,一会觉得他新剪的发型有些太短,一会又说他看起来没有休息好,肯定又是晚上熬夜,让她心疼。景书昀开着车子一言不发,静静听着少年将撒娇耍赖的手段一齐上,才打消了苏世香让人从美国将他惯用的生活用品带过来的念头。

    别的琐碎事情他记忆不深,可景书吟十八岁生日,上一辈子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当时,景父亲自发话,景书吟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飞回美国。而现在……

    想起那首歌名,景书昀从车内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后座上的两人,默默地在心中搜寻着合适的征信社去调查相关的事情。

    看来,找人调查的事,已经是当务之急了。

    *

    刚下飞机,苏世香有些疲惫。景书吟很乖地去放了洗澡水,又在妇人的指示下将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入客房。他在这边忙,景书昀去阳台打了电话订了餐厅位子,又进自己房间匆匆冲了个澡,重换了身衣服后,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物扔到箱子中,又将之放到车中。

    他的耐性一向有限。而与这个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可没有自信还有那么好的修养不去破坏数十年来彼此心知肚明维护的虚假和平。

    苏世香在浴室哼着调子洗澡,浴室外景书吟耸拉着脸,郁卒无比地望着天花板发呆。好不容易逃脱魔爪不到一年,怎么一晃眼,又有点旧日噩梦重演的趋势?他的十八岁生日啊qaq。

    他哀怨地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景书昀,本想对方能安慰下自己,谁料自己的兄长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径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