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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情意之事似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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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日后,傲苍国都,临阳皇宫。

    “启禀皇上,皇贵妃娘娘求见!”玉潇然刚落定不久,看门的太监便站在门外禀告。

    玉潇然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房内正对着瑜罗的蜘蛛研究得深入的青谨,再看了眼死乞白赖扯着青慎不放的瑜罗,终于明白过来此地没有一个可以与自己商量的人,只得正了正神色问道:“皇贵妃,哪个皇贵妃?”

    外面人还未答话,眼睛盯着大蜘蛛不放的青谨不轻不重答道:“你家还有个妹妹嫁了过来,你忘了!”

    “思彤?看来是来者不善啊!”玉潇然皱了皱眉,偏首一想,抬首正色道,“请皇贵妃娘娘进来吧!”

    来人进来的时候,一行人已经收敛了散漫的形态正襟危坐,思彤一袭绯色宫装,精致的妆容衬得容颜愈发娇媚无双,她动若杨柳枝,笑似三月春水荡漾,在触及到房内明黄色衣袍的玉潇然时笑容一顿,而后盈盈上前,礼节周到地行了个大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潇然抬手虚扶,笑容淡淡:“自家姐妹,不必多礼,皇贵妃唤朕姐姐便好!”

    思彤却是因为她这姐姐意味不明的二字而浑身一顿,却也只不过转瞬即逝,幽幽起身,浅笑道:“思彤不敢!”

    玉潇然淡淡一笑,也不做强求,坐正了身姿:“朕刚一下榻,皇贵妃便来了,且看贵皇贵妃这匆匆忙忙的模样,所为何事啊?”

    思彤福了福身:“思彤远嫁异国,今日听闻亲人来到,自是不胜欢喜,故而收拾了一番便来了,突兀而至,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哪里,皇贵妃思亲心切,朕自是明白,如今能够见到妹妹,朕心中自然也是欢喜的,又岂有见怪之说!”玉潇然淡淡一笑,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皇贵妃也别站着了,坐吧!”

    “谢皇上赐座!”思彤微微低首致谢,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宫廷周到的礼法,看了眼玉潇然的龙袍,笑容微微收敛,眼眶渐渐红了,“思彤走的时候,父皇还曾十里相送,未料不过短短一载,这江山……便已经不复当初了!”

    玉潇然手中动作一顿,眼中冷芒一闪,就知道这思彤来者不善,却也是不动声色笑道:“北牧大变,公主远在傲苍,竟也有如此感慨,真是令人感动!”

    “四海传言,父皇是被陈贵妃母子所害,幸而有皇上力挽狂澜,北牧才得以有今日,如此说来,皇上倒真是北牧的大恩人了?”思彤收回感慨的神色,看向玉潇然,意味不明。

    她的重音,皆在四海所传之上。

    玉潇然手上动作一顿,古来就有成王败寇一说,如今自己将皇位从赫连明手中夺来,固然因手中握有遗诏和玉玺而出师有名,得位却是经过重重战乱的,本就糟了不少天下非议,只不过如今贵为天子,明面上无人敢提,但她也是知道的,四海对于自己的非议,并不会因此而消沉,今日思彤将此事拿上明面上来说,便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以思彤的聪慧,只怕是故意问出,她想到此,不作回答却反问道:“朕在入宫前,听闻皇贵妃是由陈贵妃养大,胜似亲生母女,如此说来,皇贵妃这话,是在为自己的母亲做辩护了?”

    思彤面色一变,未曾想本是自己占据先机,被这人巧妙一问,且不论人家得位正与次,就说这如今贵为天子,已经比自己尊贵千百倍,而陈贵妃母子二人,已然沦为败寇之流,她自己,也确确实实是由陈贵妃养大,如今玉潇然的反问,倒有些自己像是代罪之身的嫌疑了,而方才自己虽然明面上未曾表示自己的不满,但这话中的意思,但凡有点心眼的,那个听不出来,虽然这是在傲苍,但自己若是涉及到皇位一事,只怕是也不是她一个妃嫔能够过问的,思及此,思彤当下便惊出一声冷汗来,但到底自小见过世面的,袖中的手不动声色收敛,面部却僵硬了几分:“皇上说笑了,思彤不过是念及陈贵妃的养育之恩,故而有此一问!皇上您也知道,思彤自嫁入傲苍,从皇上身为王爷到如今贵为九五,思彤便一直在深宫足不出户,我一个弱女子,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原来如此,倒是朕多心了!”玉潇然微微挑眉,随即看向思彤,“皇贵妃如今嫁到了傲苍,那便是傲苍之人了,有些话,或许还轮不到朕说,但朕念及你我姐妹情谊,还是要说道说道的,不知皇贵妃可愿听否?”

    思彤微微颔首:“皇上的话,自然是金玉良言,思彤洗耳恭听!”

    “皇贵妃如今贵为一国嫔妃,身居高位,必定是后宫之人的表率,往后,应当谨言慎行才是,那些市井流言,听听也就罢了,拿不上台面的!”玉潇然不动声色道。

    思彤面色一窒,面上已是强颜欢笑:“皇上所言甚是,思彤必定铭记于心!今日皇上初临此地,思彤身为东道主,本理应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但无奈后宫琐事缠身,思彤无暇分身,前几日我国皇上将雪山之巅产的唯一一颗雪昙花赏给了思彤,如今思彤将此转送给皇上,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皇上笑纳!”

    她说罢,身后手脚伶俐的小丫鬟便托上一个锦盒打开,淡淡的冰凉清香气息顿时盈溢而出,让人闻之凝神,虽是元月的冰寒天气,但殿内温暖如春,如今有这清凉气息,却也并不显得突兀。

    玉潇然浅浅一笑:“看来皇贵妃很得平和帝恩宠,如此,朕也就宽心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乃是平和帝对皇贵妃的一番心意,朕怎忍心夺人所好呢!皇贵妃还是带回去吧!”

    “皇上说笑了,思彤既已送出,又岂有收回之礼,只怕是我国皇上知道了,要责怪思彤小家子气了!”思彤笑了笑,面上竟有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玉潇然喝了口茶:“看来,朕是盛情难却了!如此,那朕就却之不恭了!”

    “皇上客气了!”思彤盈盈起身,“思彤琐事缠身,请恕不能奉陪了!”

    玉潇然点点头:“那朕便不强留了,免得误了皇贵妃的大事!”

    “不过是一些后宫琐事而已,比不得皇上日理万机!但尽管如此,思彤也不能马虎,那思彤就先告退了!”思彤盈盈一礼,而后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

    “哎,你!过来!”青谨待屋内人退去,指着门口候着的小太监,向着桌上的精致礼盒道,“把这个丢出去!”

    玉潇然一顿,看向惜草如命的青谨,奇怪道:“这是雪昙花啊!”

    “我当然知道这是雪昙花了!”青谨无所谓地耸耸肩,“但看这成色,显然比前两天半路中平和帝送你那颗差多了,我才不稀罕!”

    “很难得,你也有嫌宝贝多的时候!”玉潇然促狭一笑,心中却温暖无比,知道他虽爱名草贵药爱的毫无下限,但却能因为自己而放弃难能可贵的药材,已经实属不易,她又如何不知,雪昙花的珍贵之处,她笑了笑,挥退上前的太监,抚摸着精致的锦盒,“这么好的东西,丢掉,岂不可惜了!”

    青谨睁大了双眼看向她:“这女人如此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你还要她的东西!你看看她,一句一个后宫琐事,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慕容修文的贵妃似得!她这贵妃,可比你这皇上得意多了!”

    “她扬她的威,与这东西何干!”玉潇然漫不经心说道,闲闲喝了口茶,“这东西你不要,我就差人送去给周全了,应该能卖上个好价钱!”

    “要!我要!”青谨惊坐而起,一把将锦盒护在怀里,已睁大双眼道,“凭什么不要,你都不嫌弃,我凭什么嫌弃!”

    玉潇然鄙夷一笑,无奈摇了摇头。

    “玉姐姐,原来你要嫁得人还有妃子啊!”瑜罗不明就里,凑上前来,“方才那个人,与玉姐姐长得真像!”

    “像个屁,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一点都不像!”青谨抱着锦盒,撇了撇嘴,“今日这个女人来,显然是过来示威的,炫耀她的地位,炫耀她有多受宠爱,师姐从来也不这样!话说回来,师姐,你都不生气吗?”

    “她地位有多尊贵,宠爱有多少,与我又有何干系!”玉潇然浅浅一笑。

    青谨喃喃道:“也是,她不过一届妃子,而你是一国之君,地位再高,与你也是无法比的!”

    “我纵然乃是一届平民,一无所有,我也不会艳羡于她!”玉潇然喝了口茶,幽幽道。

    “对啊对啊!”瑜罗凑上前道,“玉姐姐又漂亮又有能耐,如何是那什么贵妃能比的!”

    玉潇然无奈一笑,戳了戳瑜罗的额头:“你这张嘴,跟谁学的,竟也会溜须拍马了!”

    “跟那些大臣学的啊!”瑜罗俏皮一笑,眨了眨眼。

    玉潇然正欲说话,殿中却黑影一闪,幻影已稳落在殿中,对着她轻轻一礼。

    “幻影叔叔,如何?”玉潇然看着落定的幻影。

    “回主子,傲苍的大臣……”幻影欲言又止。

    “反对联姻?”玉潇然淡淡一笑。

    “主子已经知道了!”幻影似是一愣,而后淡淡道。

    “这有什么好难猜的!北牧与傲苍联姻,傲苍的朝堂便自此受到了牵制,二帝孰大孰小也成了不明的问题,文武百官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只怕,举朝上下,只有他一人在坚持吧!而且……我恶名在外,那些大臣无非是说我崇尚武力,没有女子的文良贤淑,太过残暴,自然不适合联姻!”玉潇然漫不经心拨了拨手中的茶叶。

    “不仅如此,只怕还有你私下豢养幼童为宠的恶名!”青谨接过话道。

    玉潇然手中动作一顿,看了过去,冷笑道:“亏这些人能想得出来!”

    “怎么,我这副唇红齿白的模样,还入不了女皇陛下的双眼?”青谨抚了抚自己稚嫩的面颊,促狭道。

    玉潇然看向搔首弄姿的青谨,当初跟随自己出谷乳臭未干的清秀少年,如今已经高出自己一个个头,皮肤依旧稚嫩,但却掩盖不住少年的精致容颜,她翻了个白眼,撇撇嘴:“红卿馆那老婆子倒是最喜欢你这种身娇肉嫩的小儿,本姑娘可无福消受!”

    青谨还未曾答话,瑜罗便一把拽紧了青慎的手臂,小心翼翼道:“慎哥哥,瑜罗不许你接近红卿馆!”

    青慎不耐烦扯掉自己的手臂,自然是不屑于回答瑜罗的话。

    青谨收回了嬉笑的神色,看向玉潇然:“傲苍大臣反对,不正好如了你的意!”

    “固然如此,只怕他也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玉潇然皱了皱眉,想起那日那人带着不同以往的戾气和暴躁下了御辇的固执模样,只觉得要改变慕容修文的坚持,只怕是难上加难。

    翌日,傲苍国宴,为飞凰帝亲来接风洗尘。

    文武百官自然作陪。

    飞凰帝和平和帝盛装出宴的一刹那,文武百官皆震惊地无以复加,两位帝君,如同神人下凡一般美到高不可攀,以至于行礼官忘记了通报,还是平和帝身边的护卫咳了一声,礼仪官才高声道:“平和帝驾到!飞凰帝驾到!”

    四周官员才齐齐下跪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潇然与慕容修文高坐于上,慕容修文才淡淡道:“众爱卿免礼!”

    接下来,自然是一些台面上的致辞和敬酒,宴会进行到一半,礼仪官突然高声道:“皇贵妃驾到!”

    慕容修文和玉潇然拿着酒杯的手齐齐一顿,前者温润的面色微微沉了沉,眼光似是无意地瞥过后者,却见其依旧一副若无其事品酒的模样,面上似乎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思彤一身大红色宫装,发髻高绾,金珠玉佩琳琅满目,衬得她愈发美艳夺目,比一身龙袍的玉潇然,更多了几分女子的风韵和惊艳,看得出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在座之人,眼中纷纷闪过惊艳之色,只见她盈盈走进双膝着地行礼,娇弱的模样仿佛令人不忍她多跪一时:“臣妾见过皇上,见过飞凰帝!”

    “免礼!”慕容修文抬手虚扶,问道,“爱妃怎么来了?”

    思彤盈盈起身,声音清脆如同黄莺出谷:“回皇上,如今贵客远来,身份尊贵,思彤身为一国之妃,理应出来接见!”

    “爱妃所言甚是!”慕容修文浅浅一笑,“来人,看座!”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手脚麻利地在慕容修文身侧置办了桌案,美酒佳肴,一样不落。

    思彤盈盈一礼:“谢皇上!”

    思彤一落座,便举杯对着玉潇然道:“飞凰帝远道而来,思彤敬皇上一杯!”

    “皇贵妃客气!”玉潇然举杯对饮。

    座下大臣看着上方两张相似的脸,再一想近日争吵的事,不由多了几分探究的眼神。

    玉潇然放下酒盏,旁边立刻有人满上,她举起酒盏微微笑道:“昨日皇贵妃厚礼相赠,朕还未曾感谢!朕薄酒一杯,敬皇贵妃!”

    慕容修文的面色微微一顿,继而眼眸微敛,看不出在想什么。

    在座大臣连忙竖耳倾听,原来昨日便已经交锋。

    思彤亦是微微一顿,继而笑道:“这都是思彤应该做的!”

    “作为回礼,朕亦有一物赠给皇贵妃!”玉潇然微微侧首,立刻有人将之拿到思彤身侧,打开让其看过之后恭敬地合上。

    思彤在触及到锦盒之内的物体时,笑容一窒,而后微微起身致谢:“那思彤就多谢飞凰帝了!”

    “皇贵妃也不必客气,朕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玉潇然浅浅一笑。

    思彤不轻不重道:“思彤记得,我皇亦有一颗东珠,倒是与皇上这颗十分相似!”

    “这颗东珠,乃是昨日平和帝送去的瑰宝,朕想着初来贵地,也没带什么稀罕物什能够作为还礼的,所以说是借花献佛!”玉潇然不动声色答道。

    四下立刻响起小声的议论之声,看向高台的目光,已然变了色。

    思彤笑容微微一顿,而后不轻不重道:“飞凰帝远来是贵客,我皇送东珠做赠,时所应当!”

    玉潇然轻轻一笑,将座下大臣的神色,收进眼底。

    慕容修文身在一旁,却是神色未明,至始至终,都未曾说话。

    翌日,幻影又带来消息,傲苍大臣齐心协力上奏平和帝,一连说飞凰帝妒心太重,还未曾联姻,便已经开始打压起了皇贵妃,往后更是如何如何的言论接踵而至,却被一向温润的平和帝以此话不利于两国邦交为由轻描淡写地驳了回去。

    彼时,玉潇然不过是一笑置之,青谨却是惋惜了一番:“可惜了,那么大的东珠,只怕是百年难得一遇!就这么让你拱手相让了!”

    青谨刚惋惜完,慕容修文后脚便来,屏退左右之后,他笑容如同百花绽放,目光灼灼:“潇然,今日你能为我如此,我很开心!”

    玉潇然:“。我不…。”

    “我知道,雪昙花我给过思彤,就不应该再给你了!”慕容修文信誓旦旦道,自顾自的说道,眼中的温柔仿佛可以化出水来,唇畔的一抹风华宛如三月里灿烂的春晖,声音犹如深谷中细风拂枝叶那般摩擦作响,挠人心扉,“你放心,以后我给你的东西,必定是独一无二的!”

    玉潇然:“我……”

    “潇然,我知道你心中还是有我的,你放心,往后我定不再负你!”慕容修文说完,便不待玉潇然答话,如风一般飘来,又如风一般离去,让人措手不及。

    良久之后,玉潇然才转身看向屋内有些愣神的三个小儿:“你们能告诉我,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三人齐齐摇头。

    若有所思的屋内几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温润如玉的男子,清浅满足的笑容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悄然逝去,转为一种无可奈何的凄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