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中文网 > 凿通逸史 > 第十三回 齐眉儿回归故国 西羌国遭逢强敌

第十三回 齐眉儿回归故国 西羌国遭逢强敌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中文网 www.biqugezw.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穷通祸福谁人定?得失成败己自知;忽然一声当头喝,回头看见无影迹。

    齐眉儿看到山间树叶绿了,树下的小草青了,知道山口的雪已经融化,是时候离开了。心中不舍这生活了大半年的山间水塘,水塘边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的练功习武,还有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不知道他对自己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意,这小子对于齐眉儿处处节之以礼,绝不肯越雷池半步,不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市井少年,更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硕儒一样的沉稳。她却不知马蹄在家乡的时候,就是每天被人教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他的主人马王孙家中童仆数千,男男女女的夹杂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他对奴仆驾驭就十分的严厉,每天都有人因为多看了一眼,多说了一句就被打的皮开肉绽,甚至死于非命。马蹄见的多了,就有了免疫力了,对于女子,宁愿在心里想,也不敢多看,不敢多言。这齐眉儿虽是西番异族女子,在她们族里的男女青年,往往十几岁就开始在篝火旁、山间、草场谈情说爱,她见惯了儿时同伴的热情的对唱,出双入对,脉脉含情,也有几个本族的、其他族的青年对她明里暗里的传情,都被她严词拒绝其中不乏王子。她觉得她一定要找到一个能够令她怦然心动的男子,一个勇冠群侪的男子,一个英武超群的男子,还要智慧绝伦的男子,才能够和她双栖双宿,比翼齐飞。她的父母催促过她多次,笑她的想法天真,哪里有那么完美的男子,又恰好被她碰见了?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都不敢打破壁垒,只是想着怎么样开口离开,两个人都在等那一天的到来。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在练功间隙,其实现在他们即使不练功,也不再觉得寒热难当了,只是害怕两个人无所事事的坐着,四目无言相视的尴尬,二人才继续练功的。齐眉儿鼓起勇气问道:“雪消冰开,你有什么打算?”

    马蹄想了想,“我,应该去单于庭看看天使大人。”

    “然后呢?”

    “然后吗?看看能不能救出天使,保护天使前往西极。”

    “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打算?”

    马蹄挠挠头皮,“我自己能有什么打算?”他偷眼瞧瞧齐眉儿,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经过了大半年的修炼望月功,她的身材更加苗条,脸色更加水嫩,声音更加妩媚。马蹄咽了口唾沫,责备自己不该有非分的想法,不该有龌龊的念头,还是要如管家曾经教训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还要加上一句:非礼勿想。

    齐眉儿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知道他不敢对自己表白,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冰凉,手心里满是汗,深情的看着他,说:“你能不能不想别的?只想-----只想我!”

    马蹄又惊又喜,难道她会对自己有意?他大着胆子,抬起头,看着她在火堆的映照中艳丽的娇容,把她的手举起放到嘴边,她没有生气,眼睛里满是笑意。他的胆子更大了,她也温驯的移近他的身边。马蹄拥住了她,看着红艳的樱唇,不禁低头亲下。齐眉儿好像融化了一般,粘在了他的怀里。头上月儿正明,山林的风涛掩盖了远处的兽鸣,几声草虫的细鸣。

    天明了,两个人踏灭了火堆,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相伴下山,齐眉儿急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部族,她不知道没有了她族里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们刚刚来到山脚,一队人马从远处驰来,猎猎的旗帜,呼啸的骏马,矫健的骑士。二人躲在树丛里,往外看,一面白色大旗上面的羊头,威武的瞪视着远方,两只大角刺向天空。齐眉儿大喜:“这是我的族人!他们来找我了!”马蹄却是如坠云端,这一天,这一刻,终于还是到了,她,西羌女王终于要回到她的王宫,接受她的臣民的朝拜。他,一个私生子,一个奴仆,一个囚徒,一个流落到草原的汉人,能跟着她回到她的王宫吗?

    齐眉儿拉着他走出树丛,叫道:“我在这里!”打了一声呼哨。那一队人马呼啸而至,马上的人老远就纷纷跳下马,齐眉儿丢开马蹄的手,飞跑着冲进人群,他们在一起欢笑,跳跃。马蹄静静地看着,他为她高兴。

    齐眉儿想起了什么,推开人群,跑过来拉着马蹄的手,回到人群中,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都在看着马蹄,马蹄觉得自己一定粗鄙极了,他想要把身上破烂的衣服整整,怎奈盖住了一个窟窿,别的窟窿更大了,他听到了他们的笑声,知道他们在笑话自己。他感到无地自容,脸上红布一样,后背不停地流汗。齐眉儿说的什么话他一句没有听到。一群人纷纷向他行礼,齐眉儿拉着他的手,让他还礼,他机械的拱着身子,觉得前所未有的尴尬。齐眉儿没想到他是如此的拘谨,不禁皱眉,想想觉得他可能是头一次见到大场面,以后会慢慢的习惯的。

    有人拿出了西羌武士的衣袍给马蹄披上,有人牵了马来,齐眉儿的是一匹浑身油亮,在阳光下闪着迷人光彩的枣红马,马蹄的是一匹杂色马,也是一匹骏马。马蹄跟在他们的后面,眼看着齐眉儿被头上戴着水貂皮帽,插着五彩羽毛,身上穿着精心缝制的皮袍的人簇拥着,一路欢歌的走去。

    一路上,族人告诉齐眉儿,他们在她失踪之后,不停地寻找她,她带去保护她的武士,大部分都死在匈奴人的刀剑之下,只有两三个人侥幸逃脱了,却也身受重伤,他们也说不清女王到了哪里,只是肯定没有落入匈奴人的手里。他们也到匈奴各个王庭打探,没有说他们抓住了羌王。然后有人说可能是逃入了祁连山,他们大为放心,祁连山是他们的祖山,女王到了山上,就等于回到了家。只是怎么也没有等到女王回家。他们哪里知道女王身受重伤了?然后是大雪封山,几个月还是没有女王的消息。等到雪化冰消,国相再次派人四处寻访女王,女王如果不能及时回到族里,他们族中马上就可能发生大变。齐眉儿听了,觉得后怕。

    到了驻地,羌笛、角号、琵琶、筚篥声大作,更多的人前来迎接他们的女王,马蹄看的齐眉儿在族人中如此的威望,心中感叹。然后是一队队的武士、贵官、贵妇齐刷刷的给齐眉儿女王行礼。齐眉儿抖擞精神,在马上频频挥手致意,竟然没有下马。她的马过去了,贵官等才敢上马,跟在她的后面,回到营地。

    一个花白须发的人一声令下,在营地的空地上,杀牛宰羊,摆上酒坛酒袋,不一会肉香、酒香扑面。齐眉儿高坐于一个高台上面,她志得意满,在她将尽一年不再族里的日子里,她无数次的想到会不会有人图谋不轨,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臣民们对她还是爱戴的。

    那个花白须发的人,马蹄听人说了,他是西羌的国相,是齐眉儿的爹老王爷忠心耿耿的部下,对齐眉儿也是耿耿忠心。他带头举杯恭贺女王成功脱险,众人跟着大声恭贺,祁连山下响起了声彻行云的欢呼声。国相敬了酒后,按着他们的官职大小,纷纷上前给齐眉儿敬酒,每一个人敬酒,齐眉儿都喝了,她的臣民都是大声地叫好。齐眉儿却是好酒量,接连喝了十几杯,脸儿红艳艳的,花儿一般,仍然端坐着,没有显出醉态。马蹄远远地望着,心头酸涩,却不知如何是好,他自己所坐的地方,几个西羌壮士猛吃猛喝,右手短刀切下大块的肉,左手拿着酒碗,意气风发,推杯换盏,说着些晚上的风流韵事,眼睛乜斜着马蹄马离烟,意怀轻蔑。马蹄马离烟见没有人理会自己,心头恼怒,拿起一大碗酒喝了两口,却是喝得急了,呛得“咳咳”的咳嗽,那几个壮士大笑,他们没想到这个汉人不仅看着文弱,喝酒也是这么没有男子气。马离烟勉强喝了一大碗酒,他本来就不喜欢喝酒,不耐酒力,这时候已经是昏昏沉沉的了。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想要回到安排下的帐幕,一个人偷偷伸腿,马蹄一个狗吃屎,扑倒地上,众人哈哈大笑。马蹄想要跳起来,跟人厮打,却是浑身沉重,他慢慢爬起,这时候国相走了过来,训斥几个青年胡闹,上前扶住马蹄,马蹄一摔手,正好“啪”的一声打在国相的脸上。众人大哗,纷纷呵责,国相挥手安抚众人,脸上却也不怿,马蹄呆愣愣的站着,不知怎么办。齐眉儿见这边混乱,关心马蹄被人轻视,急忙下了高台,来到近前,有人眼尖添油加醋的述说马蹄的无礼,不仅跟族中青年武士们不搁,还挥手打了好心的国相。齐眉儿脸上无光,却不便责备马蹄,让人带他先回帐幕歇息。

    马蹄气呼呼的被人带回到帐幕,那人就离开了。马蹄倒在坐垫上面,感觉自己好没来由的来到这西羌国,受人无端的闲气,迷迷糊糊的在自怨自艾中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了齐眉儿的声音,他揉揉眼,齐眉儿笑呵呵的看着他,身上满是酒气,眉眼如花。马蹄刚想上前搂抱住她,一眼瞥见旁边还有两个女子,正瞪视着他,立马收起了色心。

    齐眉儿笑道:“怎么这么不胜酒?喝了一点点就醉成这样!”

    马蹄想起当时的境况,心里不舒服,说道:“你倒是喝得过瘾,豪情万丈的!哪会想到我!”

    齐眉儿让两个侍女走了,上前抱着他的肩膀,笑道:“你是在责备我了吗?唉,你也看到了,他们是如此的热情,我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心中愧疚得很!几杯酒是他们的心意,喝了是我的心意。以后在族里,青年人互相之间,难免会有一些磕磕碰碰的,他们看在我的面上,会礼让与你的;你呢,也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好不好?”

    马蹄急了:“唉,我说,你什么意思?什么他们看你面上,礼让?我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发脾气了?”

    齐眉儿笑笑:“你现在不就是在发脾气吗!”

    “你是觉得我跟你女王的身份不配,是吧?有什么你可以明说的,我打小就被我娘教育,要对贵人尊重;后来不停地有人教育我,应该怎么样吃、怎么样喝、怎么样走路、怎么样睡觉、怎么样这、怎么样那!也不在乎再有人教训!”

    齐眉儿说:“没有人要教训你。我只是提醒一下,原来你们汉地、中原的规矩,是你们的规矩;我们西羌,有我们西羌的民情。我们和睦相处,有何不好?”

    “好!和睦相处怎么不好?只是,我一向对人都是和睦的,但是也要人家对我和睦才是!”

    “好了。不说了。赶快睡了吧。好久没有在帐幕里安安稳稳的睡了。”齐眉儿息事宁人,结束口舌之争离开了他的帐幕。

    马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来走到帐幕外面,只见月明如水,青天深幽,一颗极亮的大星在北面天空闪烁,他只认识这一颗星,据说叫做北极星的,是人马晚上辨别方向的标志。营地里几十处篝火还在燃烧,篝火旁边还有人在喝酒、跳舞、唱歌。马蹄悄悄地走近一处篝火,却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亲热。急忙离开了,来到另一处篝火旁,几个武士一边喝酒,一边吹着大气,一个说他曾经打过虎,一个说他把黑熊摔倒了。一个人突然说道:“那个女王虏回的汉子,像个娘们一样!不知道女王是不是?嗯?”嘻嘻的笑,另外几人也是隐晦的笑。一人说道:“小心!让女王听到,会发脾气的!”

    一人说道:“发脾气?现在怎能轮到她!锦澄王子才是真正当家的人!”

    几人赶忙止住他说话,“不要乱说!小心被人听到。”马蹄大吃一惊,看来齐眉儿有点过于乐观了,她的身边恐怕正在酝酿着大变。他虽然不齿几个人的说法,却也不敢发作,悄悄地退回帐幕。

    天明,齐眉儿号令拔寨起行,回到她们的王庭。一路上齐眉儿不停地跟族中长老、贵官们商谈,马蹄总是见她眉头微皱,现出不开心的样子。知道有不好的消息。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事情了,他的胸中充满了力量。他留恋的走下山来,巡视的西羌卫士看到他在黑夜里走动,对他打着招呼,他点点头。认清方向,向北一路走去。

    第三天的时候,一骑快马闯进了营地,一个骑士浑身汗透,报告:“西部草场被若羌抢占!牧人被杀,牲口被抢!”

    齐眉儿大怒,令人吹起号角,聚众议事。没有大帐,她们席地而坐,齐眉儿坐于中间,长老们坐于周围。

    国相首先发话:“这若羌屡次欺我,实是可恶!只是,他们毕竟也是我西羌的一支,能够和解最好,不要使动了刀兵,伤了我们同族之谊。”

    一个叫做昌黒的长老,年纪较轻,怒气冲冲说道:“什么话?你处处说什么同族之谊?别人何曾对你想到同族之谊!这几年,总是说什么跟人和睦,却总是被人抢去了草场、牲口、人口!还是锦澄说的是,太过柔弱了。”他没敢说出“女王太过柔弱”的话,只是意思已经明显得很。齐眉儿脸上变色,这两天有人说锦澄如何,她总是不能相信,那个高大威武的表哥,那个总是围着她转,逗她开心的表哥,会打什么别的主意。她强自镇定,说道:“昌黒长老,如果依你呢?”

    昌黒说道:“如果依我,就马上派兵,剿灭了若羌!”

    有人揶揄道:“要是派兵,一定是昌黒长老统兵了!”这昌黒只是跟在锦澄的后面耀武扬威的,自己却没有多少本领,平时看着赳赳武夫,一旦上阵,数他跑得快。昌黒讷讷道:“我吗,当然可以,只是我觉得还是锦澄王子合适。他的武艺,他的英勇,大伙是有目共睹的!说他是西羌第一勇士,没有人有意见吧!就是在大草原上,他也是一等一的豪杰,那一年跟匈奴的焉耆王打仗,全仗锦澄王子,我们才没有全族覆灭!”众人点头,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国相说道:“锦澄王子固然是西羌有名的勇士,女王刚刚回家,还是从长计议吧。”他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只是觉得让锦澄统兵不妥,但是如何不妥,他也说不出。

    齐眉儿看年轻的长老、武士主张打,年长的长老态度持重,她一时下不了决心。命人继续打探消息,一边催促赶快嚎叫。好在国相带人寻找她,带着的都是轻骑,行路迅疾。

    他们终于回到了王庭所在,一片帐幕在山坡上,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王庭的外面石头垒的一丈多高的护墙,上面已经是旗幡招展,城门大开处,无数的骑士、民众涌出,各种西羌的乐器响起,激得远处树林里的鸟飞兽起。

    齐眉儿眼含热泪,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进了王庭。来到她的大帐,下马,一个高大的勇士接过她的马缰,递给了身后的卫士。这个人从城外就不离齐眉儿的左右,看他对齐眉儿的亲热劲,马蹄酸溜溜的。只是知道那人就是锦澄王子,知道他可能包藏祸心,隐忍在心,要暗中保护齐眉儿。

    现在马蹄也穿上了他们族中长老的服饰,虽然从别人的眼里看到的是不屑,马蹄为了齐眉儿,都咽下了。这几天,齐眉儿只是在晚上临睡的时候,跟他说会话,为了不让人说三道四,她总是简单的问问马蹄,身边也总是有侍女伴着。马蹄知道她作为女王的苦衷,没有再跟她拌嘴使气。国相引着马蹄,也来到了大帐,大帐里面可容上百人议事,马蹄咋舌,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国相让马蹄站在武士们身边,自己走到齐眉儿那里。

    那个高大的青年,锦澄王子微笑着对齐眉儿说道:“女王陛下,这一段日子,可是受苦了!您是现在歇息,还是商议国事?我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不,您先歇着?明天我们再议,如何?”关爱之情,溢于言表。齐眉儿暗自诧异,是不是有人故意在他们中间挑拨。

    齐眉儿说:“西边的草场,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说说吧。表哥,你是留守的,应该清楚的。”

    “也行。”锦澄王子仍然面带微笑,说道:“今年刚开春,就有人说若羌那边把牲口赶到了我们经常放牧的草场了。那个时候还没有草长出来,我也没有在意。当时大伙主要还是在担心女王陛下的安危,也没有心思管几个牧人的事。结果到了夏天,两方的牧人就开始互相斗殴,射杀对方的牲口,焚烧对方的帐幕。事情越闹越大。我派人去看过,只是一个山谷,有三五家牧人在那里。”

    齐眉儿稍稍放心,“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平息下来?”

    “他们长老不愿意吃亏,派人去偷了敌方的牲口,大概是几十匹马,上千头的牛、三十多头骆驼,几千只羊。还有几十个妇女、小孩!”

    齐眉儿一听,知道要遭,本来只是争夺草场的事,现在变成了战争了。

    “这个长老没有知会一声,就擅自派兵,惹得对方大怒,派出了五百多骑士,听说还要向匈奴借兵一千,把那个长老他们全部抓住了,原来我们得到的所有物品,全部被夺走。现在匈奴人也已经到了。我们商议了,不能就此罢手,要出兵,不然会被草原上部族笑话的!”

    齐眉儿没想到匈奴人也掺和进来了,这一次蹛林大会的惨痛经历,使她重新认识了匈奴,跟他们不能硬碰硬的,必须智取。“你是说对方现在有一千五百的骑士?”

    “是。”

    “我们现在有多少骑士?”

    “整个可以上马的,不足三千。”

    “看来是敌强我弱了。三千人,王庭要留下一千人守卫,剩下的还有两千,要在草原上跟对方对抗,对方都是能征惯战的勇士,这两千人却是有很多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十几岁的孩子!我们有多少胜算?”

    锦澄苦笑道:“两成也没有!”虽然大帐里,很多的青年武士急于报仇,一直没有敢动,就是知道敌我双方的势力明摆着呢,对方虽然人数较少,却是真正的战士,己方人数虽多,却是平民。如果对方打过来,到了王庭,自然是同仇敌忾,举国杀敌,现在是前去跟人野战,就是自投虎口了。

    大帐里本来议论纷纷的,到这时却是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齐眉儿看了一圈,所有人都是愁眉不展,只有马蹄不动声色,泰然自若,对于他们族中的大事,他插不上嘴,也不明白,他只是关心齐眉儿,只要没人对她不利,其他跟他无关。

    锦澄王子看着马蹄,好像突然间发现了他一样,说道:“这位兄弟就是跟着陛下的了?兄弟是?”原来,见到了族人之后,齐眉儿只是说在山间养伤,没有多说她跟马蹄的事,她不说,别人自然不敢问,只是越不说,越是有人好奇。两个青年男女,几个月、大半年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众人亲眼见到他们两人从山里出来,都是破衣烂衫的,说他们没有关系,才没有人相信!

    “马蹄马离烟!呵呵。”马蹄回答。马蹄不清楚齐眉儿说了多少他们的事给族人,他我行我素,不愿多说。

    “马兄弟是中原人,你们中原人碰到这样的事怎么办?”有人问道。

    马蹄已经听了半天了,好像就是他们的边境上,几家人跟别的国家的人打架了,还争抢一些东西。“我们那也是这样,像匈奴啊,每年听说都要抢掠人啊、粮食啊,等等的,也没有说经常打仗。”

    众人知道马蹄说的是实情,匈奴每年也抢掠他们,抢走的人口、牲畜比若羌多得多,只是他们都没有生气。大伙默然。

    锦澄看了一眼一个长老,这人四十多岁,鬓发已经花白了,他缓缓说道:“对匈奴,就连中国的列代帝皇都是以和亲为主!这是国力使然,匈奴人善骑射,中国人多步战,为此,中国多城池。只要坚壁清野,匈奴的骑士就会空手而归,不能对中国造成多大的损失,匈奴人总不能在长城里面牧马吧!同样的,汉朝派兵打败了匈奴,也不能在长城外面的大漠里耕种。双方一善守,一善攻,最后得失基本是平衡的。而且匈奴、汉朝都是大国,地方广大得很,谁也吃不下谁。试看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西羌和若羌之间,今年失去一个山谷,几家牧人,明年呢?我们有几个山谷可以失去?还有几家牧人可以失去?”言下之意非常明显,汉朝跟匈奴相处,吃些亏,还到不了亡国的局面,不过是每年失些子女玉帛;而西羌就不一样了,他们和若羌一样,都是逐水草而居,你失了牧场,那就是被人得到了,牧人没了牧场,就不能称之为牧人了,也就失去了立足之地。众人听明白了,叫道:“哎呦,好险!我们还在侥幸,以为只是一片草场,没想到别的,那是我们的生存家园!还是柯能云长老分析的是,我们只是唧唧歪歪的扯不到正经点子上。一定要把敌人赶出去!”“把敌人赶出去!”的呼声从大帐传到了外面,到处都是“把敌人赶出去”的呼声。

    齐眉儿也下定决心,要和入侵者殊死一搏。众人商议是何人统兵去驱除敌人。昌黒和柯能云主张是一个勇武的,素能服众的勇士统领全族的武士,去跟敌人搏杀,虽然没有说让锦澄王子带兵,大伙都知道他们的意思,大多数人都随声附和;国相和几个长老建议还是女王亲自带兵的好。

    柯能云说:“不是说女王不是勇士,我们女王的智慧、勇武都是一等一的。只是,一来女王陛下刚刚经历过在匈奴的生死,才回到王庭,还没有好好休息;二来这一战事关我西羌全族的生死!陛下如果统兵,那就只能胜,不能败。如果一旦有所闪失,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其他人就不一样了,有陛下在王庭坐镇,前方即使有些差池也可以稳住人心。”说的于情于理都让人找不出毛病。国相无话可说,齐眉儿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再说是锦澄统兵,他毕竟是自己的表哥,用人不疑。就下令右锦澄王子统帅两千精锐武士,前往边境收复失地。

    锦澄没有停留,带着柯能云、昌黒及众多武士骑马出征,齐眉儿带着剩下的老少妇孺给他们送行。那一份热烈、感人的场面自不必说。

    回到大帐,国相忧心忡忡的说:“自从陛下失踪,就不断地有人提议,要锦澄王子接任王位。只是有我在,没有把兵马交付与他,他才没有得逞。现在他得到了兵权,前景堪忧啊!”几个年纪大些的长老觉得是国相庸人自扰,齐眉儿也不相信锦澄会背叛与她。

    不断地有消息传来:双方接战了;打了一小仗,互有胜负;双方陷入了僵持。然后是一连几天没有消息。

    再一次传来了消息,西羌骑士大败!他们中了敌方的埋伏,很多人战死了。整个王庭陷入了悲哀、恐惧之中。很多人已经准备带着财产逃进深山,或者归附匈奴。王庭里一片混乱。

    看尽青山不肯栖,层云深处还有人;到得无人最深处,无云无人还无己。